“苏瑶,你还有一颗火血药吧。”她递过来一颗血色药丸,张斯放在林齐面前。
“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要么你给我们宗主说换人,顺便让他老人家把我们实训顶了,要么,你签下生死状,吃下这颗火血药,生和死和我们没关系。”
林齐就咬着嘴唇顶着眼前这颗火血药,她略有耳闻,这种神药可杀人,可救人,吞下它就算是天阶强者也难逃一死,最终爆体而亡,服了它就算是断气几个时辰的死人也能起死回生。
“你就是个小小圣女,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你有看过真正的魔教驻地么?真。”张斯后半句没说下去,他上世也说过同样的话,但那时候的林齐30多岁,心理承受能力肯定比现在强。
苏瑶看她师兄的火气是真上来了,师兄真的生气话反而很少,嘴慢刀快。
林齐默不作声,她看着面前的这血红药丸,她现在恨不得自己一口吞下去,生死由命,可她不能。想到自己一路的辛酸,长时间的瓶颈让她的心理压力巨大,信任自己的人还和青云宗做了交易,想到这些忽然由有些忍不住眼泪。
“呜。”林齐终于忍不住,眼泪不停的开始滴落,就这么慢慢哭着,张斯一点也没有想上去安慰的意思,他并不讨厌林齐,他讨厌的是让林齐做这些事的大马国。
“苏瑶,你陪她一会,我出去缓缓,抱歉。”
“没事。”
张斯出门那一刻,他能听到林齐的哭声更大了。
张斯有心烦的事就会去后山的仙湖附近逛逛,他听到有声音就打算一探究竟。
“果然是你啊,薛璐。”张斯看到一名英气女性正好收剑,她笑了笑,“好久不见。”
“怎么?在练剑?”
“是啊,这凤剑不愧是宗门名器,我被这凤剑深深震撼到了。”薛璐拿起凤剑抚摸,张斯的目光看着仙湖,叹声气。
“怎么?和苏瑶吵架了?”
“没啊。”
“听说你搞到雷凤诀了?恭喜啊。”张斯听这话摆摆手,“长久以来的愿望终于达成,忽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我们之前碰到刘云了,他还没怎么掌握龙剑吧?”
薛璐也看向仙湖,“上个月,我去叫刘云家里了。”
张斯看了眼薛璐,脸上挂着笑看着张斯,“可能宗门大比之后会成亲。”
“那我也要恭喜你了,你可要多多照顾刘云兄,怪不得我看他有些紧张。”
薛璐舒展开表情,他们四个人从小就没了家,这一下子要有了家,薛璐也不再是挥剑成河的剑客,而是一名即将成家的女子。
“你和苏瑶呢?我看她又往杂务那边递单子,实训找到了?”
“嗯,大概要去个几个月,你俩的日子还没定下来?”刘云家在青国是有权有势的家族,刘家公子成亲怎么会一点风声也没有?
“老族长和刘云父亲十分支持不过而有些人颇有微词,所以想等到宗门大比之后再公布。”
“好啊,定下日子后告诉我,贺礼一定会奉上。”
只是薛璐这时候表情一变,“张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继承龙凤剑?”
张斯淡淡说道,“我不适合龙凤剑,我可以和你说为什么不适合。”
“为什么?”
“龙凤剑,对我而言太差。”薛璐一愣,可转念一想,却也只能由张斯说出这种话,随之一笑。
“那你再回答我一件事,我和叶梅,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张斯摇摇头“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你心里有了答案?”
“天才往往心高气傲,你和一众宗门、家族天才一样,叶梅同理。”张斯点点头,“薛璐,我提醒你,切莫忘记自我,不要被一时之气懵逼双眼。”
薛璐没有立马回答,看了看眼前落日余晖,微微一笑,“好。”张斯问都不用问,宗门大比第一对薛璐的意义。
“那你和苏瑶什么时候?“
“我俩 ?虽然不太正式,我俩拜过堂,交杯酒也喝过,但经常在外没什么家的感觉。”
“苏瑶还担心你勾三搭四?”薛璐打趣的问他,“我听说你还沾花惹草?没看出来啊。”
“她说你就信?每次谈这种事她就显得像是小怨妇一样。”张斯无奈的笑笑,“我哪有时间沾花惹草?”
“那我给你掰扯掰扯?”
“她都给你说什么了?”
“她可说你认识的女人不少,叶梅不就是吧?”
“哎,只是认识,帮帮忙而已。”
其实上一世,张斯身边的人也不很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教主,这名绝对强者会不近女色。虽然青国不是一夫一妻制,但历史上有名的强者也都是花花公子,仅有几人例外,上一世外界没人想承认,只能把张斯塑造成荒淫无度,欺凌少女的**,张斯每次听这种都很不屑一顾,有趣的是,林齐来的前几夜像是赴死的表情让他永生难忘。苏瑶的担心张斯也不是不理解,看着自己家人被杀,又被掠走,因此她从小就很缺乏安全感,尽管张斯无时无刻的都在她身边,可内心缺乏的东西,很难弥补。
苏瑶小时候真的是无时无刻都想和张斯待在一起,就算是已经进入成长阶段,苏瑶也不想让张斯离开。之前也说过,张斯的避嫌反而让苏瑶一夜没睡,哭着找他,明明已经十几岁,哭的像五六岁的小孩一样,张斯对于怎么处理男女关系,还真的是从新学起。
张斯想教苏瑶杀人,不过最后苏瑶还是下不去手,那一晚苏瑶在她师兄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她害怕师兄会责备自己,张斯理解苏瑶下不去手,也不再强迫她杀人,可苏瑶真正用剑捅穿心脏的时候,没有一丝波澜。
“谢谢,你对我的帮助,张斯。”薛璐换了个语气,“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会走到哪一步。”
“见外了。”
薛璐非常佩服张斯,她一直不理解张斯明明有实力却不参加宗门内的比拼,现在她明白了,那无非是宗门对自己的枷锁,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也是能跑就跑。张斯除了对苏瑶,对每个人仿佛都是一样,不管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对其他宗门弟子也是多少会帮一把,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可以说,没有几人可以做到,不管张斯是出于什么目的,能做到他这样,天下没有几人。
“如果不是苏瑶,你已经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了吧?”薛璐又向他开玩笑,张斯无奈的挠挠头,“我看起来这么多情么?”
薛璐作为宗门的黄金一代,外出和其他宗门讨伐的次数相当多,她记得第一次和梅宗联合任务,叶梅见到她眼神从期待,但失落,再到整理表情,不过几秒钟。多次和其他宗门或者当地联合,很多次都被问起张斯之中有男有女,多数都是宗门精英。她瞥了眼张斯,又想起了一件事。青云宗和梅宗、女英门一同讨杀恶匪老巢。
三派联合不仅是恶匪凶狠,还有一件不可明说的事,恶匪盘踞山头多年为什么一直没人收拾,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朝廷,一是因为恶匪凝聚性强,多次剿匪都没能伤及根部反而剿匪队伍死伤惨重,二是匪山没有动各门派的利益,三是匪首有一件邪器,赤心魔珠。三派队伍费劲千辛万苦攻上匪山,却怎么也找不到赤心魔珠,他们俘虏了一名小头头,让他带头去四处找,名义上是被关押的平民,实际上的心思在场的都明白。这赤心魔珠没找到,却看到了让人战栗的一幕,匪首被分尸,但各个部位又被整齐的拼在一起,甚至眼睛凸的吓人,三名门派代表带着俘虏上去查看,俘虏大惊四色,并且高声呼喊,“是叛徒,我们出了叛徒!"
薛璐抓住他的衣领让他好好说,俘虏冷气一笑,“这刀法是我们独创的分尸刑,没想到我们最终毁在了自己手里,哈哈哈。”随后俘虏趁他们不注意,咬舌自尽。三家门派想要寻找的赤心魔珠自然没有找到,清点了匪山了宝库,没什么珍奇异宝只能各自谦让,最后上交朝廷。赤心魔珠被称为邪器,是因为它可以控制人心使人疯魔。
“薛璐,你这个眼神看我,不会是我脸上写着什么?”
“没啊,想到了一件事,挺在意的。”
“什么?”
“你知道赤心魔珠吧?”薛璐说出口后注意着张斯的表情。
“知道,现在不是下落不明么?”
“这东西是个隐患啊。”张斯怎么能没注意到薛璐的神情,他坦然自若,和很多时候一样,事不关己。而真相是,知道这个东西下落的只有两人,张斯,苏瑶。
张斯不管薛璐是不是在试探自己,这个东西他已经想好了用处,到时候会成为公主上位的临门一脚。那时他听到三大门派各带一队人马上山剿匪,自然也没歇着,这一世苏瑶这个妖孽不在匪山,剿匪难度自然下降了很多,不过这群恶匪也非善茬,张斯知道消息的第一刻就赶忙完成了手中的任务,准备东西前往匪山。其实他只需要准备一件东西,蒙面服,等着山下开战他和苏瑶穿上衣服轻车熟路的前往了总山头。
大量的兵力都前去对抗剿匪大队,总山头的人数自然不多,看到如今的匪首后张斯自然是感慨万千,但收起情绪,接下来张斯要了却多年的心结。
上一世的张斯修炼出山,想要上山寻仇时,匪山和各个门派已经是两败俱伤,匪山再无动静,几大门派的精英也都死伤惨重,张斯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可依旧要去面对,在魔教时也尽量不想去面对这件事。
等一切尘埃落定,匪首不再有力气反抗,张斯喂他吃下定神丸,一刀刀的让他尝试匪山的独创分尸刑。苏瑶全程没有参与,都是张斯一人来做,分尸刑并不会堵上受刑人的嘴巴,所以匪首的叫骂声,哀求声,不绝于耳,最后一刀是割下舌头,这名恶匪说下了人生中最后一句话,“你为什么会我们的分尸刑?”这是他仅存的理智,也是定神丸给予的最后仁慈,张斯摘下面罩,也让他听了最后一句话。
“逍遥快活,无恶不作。”
他瞪大了眼睛,就算是割下舌头,也没有立刻死去,定神丸的功效结束后,身体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匪首疯狂的想把这个信息传达出去,不管是自己的手下,还是名门正派,想要告诉他们,杀自己的人,是匪!
赤心魔珠张斯也知道放在那里,因为只有放在那里,赤心魔珠才不会被人察觉,匪首座位下有机关,打开虎头,赤心魔珠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苏瑶也睁大眼睛看着这邪器,散发着红光的血珠让人退避三舍。张斯不仅知道赤心魔珠的位置还知道如何保存,放在红柳做的盒子里,再收进储物戒,这是最好的方法。
赤心魔珠,也是制作听话丸的材料,只需要在水中浸泡半个时辰,混入草药中,让张斯深恶痛绝的听话丸就这么制作完成了。
“现在各派之间也有些猜忌,这次宗门大比。”薛璐叹了声气,“不太好说了。”
张斯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事,他就希望这样,什么门派,只不过和他一样,是为了自己利益争得头破血流的伪君子罢了,只不过张斯把争利说在面上,他们从不说自己的是争利者。
作为已经活过一世的人,张斯无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为什么要对其他宗门,势力,施以援手,不仅仅是为了雷凤诀,还为了稍微平衡一些门派之间的实力。因为张斯进入青云宗内门,实力的天平已经向青云宗倾斜,如果青云宗的能力过大威胁到皇权,那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现在的太子,在上一世,趁你病要你命,各个门派还没从剿匪中恢复元气,就陷入了内斗的漩涡,皇上下令由朝廷插手,入驻各个门派提供帮助。这个世界,如果一方势力过大就会打破一种微妙的平衡,皇权过大,无人威胁,皇权不会再以百姓民生为主,现在太子的劣性已经显露无余,自大,傲慢,无一不触及皇帝的雷点。
太阳已经沉入山的另一边,薛璐眼看时间不早,“你还不回去?不怕苏瑶?”
“确实,那就先走了,大喜之日定下来,贺礼一定。”
“多谢。”两人告别,薛璐还是望着眼前的仙湖,“潇潇洒洒,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