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斯去觉光寺归还秘籍的时候和住持聊了会天,因为自己重生后的种种动作, 自然也影响到了少林的走向,现在的住持悟心大师是悟德大师的师兄。
他看到张斯所带来的秘籍和舍利早已泣不成声,收拾好情绪邀请张斯坐下细谈,悟心大师久久没有说话,“施主,我多年来潜心佛法,看人看面也成千上万,施主,你。”他停了一下,小声念叨着阿弥陀佛,“无妨,您但说无妨。”张斯到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他。
“见到施主的第一面,我意劝施主向善,可施主却不需老僧一字一句,已然是心地善良,我看不透施主,阿弥陀佛。”
听到这话的张斯心里感觉好笑,不说上一世,这一世自己的双手也已经是鲜血淋漓,只不过主持说的话和张斯现在没关系,他一手交货,我卖你人情,您只要没事就翻腾少林的藏经阁之类的,把雷凤诀给我就行。
破杀和张斯曾经聊过佛,“我认为你就是佛,张斯。”
“你和我扯淡呢,我前半生鲜血淋漓,现在回头是岸,我就是佛?”张斯自然很不屑,他觉着如果真有什么佛,为什么自己受尽折磨,杀人成河的时候没有拯救自己?
“你我忘年之交,我不说胡话。”
“去你码的,你吃我魔教喝我魔教,日上三竿才起床,我觉着您才是大佛。”张斯很不爽破杀这半年多在魔教吃吃喝喝,自己的手下也没发现这有什么问题,反倒对破杀十分尊敬。
张斯这些过往时不时会从记忆深处被翻出来,说真的这辈子还没见过破杀,不知道过的怎么样,毕竟上辈子到死能算是朋友的只有破杀一人。
交代好病人家属后张斯要开始准备实训的东西,可现在林齐还是不愿意接触张斯。
张斯在王师傅那里又放松一下天,他从未有过这么轻松的日子,躺在床上看看书,吃完饭出去溜达两圈,写一些丹方,苏瑶说是杂务那边让她过去量衣服,尺寸又和上次的不一样,不过有时候就是有人要来打破这份安宁。
“张斯,好久不见。”
“拜见宗主。”张斯礼貌性的行礼,他也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白眉老人用手捋一捋自己的胡须身穿青宗青黑色宗服,可慈眉善目的人从来不是什么善茬。
宗主十分忌惮张斯,他自己也是刀尖里滚出来的人,对张斯布置的几十件任务,张斯都能完美完成,杀人、威胁、夺物,无一例外都是完美交付。宗主笑眯眯看着眼前这名甚至没到三十的弟子,不仅在想,他真的不是怪物?宗主想,一年之前,内门举行一场弟子比赛,苏瑶误伤了一位弟子,坐在观战台上的西长老要下来讨个说法,张斯挡在苏瑶面前,宗主知道自己再不出手阻止,张斯真的敢以一敌百。
“这些都免了,林齐在你这怎么样。”
“遇上些小麻烦,她不愿意和我一同去极炎之地,也不愿意吃下血云丸,宗主,我很难办的。”张斯装模作样的向宗主诉苦,不是我不想干,是确实有点小困难还希望您能两届。
宗主亲自来找他自然也是有理由,本来还想客套客套现在一看算了吧,“我来就为了几件小事,林齐的事我可以给你相当大的权利,只要你能做成功。”
“宗主,既然林齐是破杀的弟子,让大师去做,何必来找咱们呢?”宗主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疯子、怪物。
“不能说?宗主,要不这样,你给我缓两年,到时候再给你做实训怎么样?”即使拿到雷凤诀,有宗门的背书也是相当重要,如果此时此刻宗门和自己鱼死网破,那一大堆的烂摊子会让三角平衡崩掉。
只是宗主也遇上和张斯一样的问题,张斯又解决方案,但现在林齐本人并不愿意配合,宗门的实训规则又不能变,当一个人用习惯某样东西后再失去这样它,他会疯掉的。
“我还有一个方法。”张斯不紧不慢准备说出下一个方案。
“什么?”
“去找破杀,大师。”
张斯本来不想加大师这两个字,但现在两人身份差距还很大,还是加上为好。这事张斯也是为了给宗主个台阶下,你好我好大家好。
“那好啊,不过你能找到破杀大师?”
这一句张斯没回他,整个房间里瞬间的沉默让宗主开口,“需要我做些什么?”
“请宗主给我开个任务帖,说明我是为了宗门任务而无法参加大比。”
“可以,你带林齐本身也是任务。”两人相视一笑,心怀鬼胎但又都吞进肚里。宗主告别后,张斯又躺在床上,果然休闲是最好的时间。
在皇宫的暖心阁内,太子正在汇报此行讨伐的收获,“瑞儿啊,要多躬下身子来学习,你每一次的历练都是一次成长。”
“是,儿臣谨记。“
“最近天气变热,蚊虫滋生,你去领一盏驱虫灯,凯旋归来应该睡个好觉,下去吧。”
“儿臣谢恩。”太子面朝皇上后退,退出养心阁。
皇上穿着龙袍伸了个懒腰,“恒玉,今天又是你当值,要不你也取盏驱虫灯,上了年纪休息很重要。”
“谢圣上关切。”吴有一赶忙起身谢恩。
“这天气回暖,虫子就多起来,有嗡嗡的声音容易心烦,欣儿搞得这个灯不错。”皇帝走到门前回过头问吴有一,“恒玉,朕心静就不会听到麻雀烦,但朕晚上入寝时,虫子总能打扰美梦,你说是吧,恒玉?”
“臣认为鸟和虫子都是天地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区别只在于我们用的方式。”吴有一知道,皇上对太子此行讨伐并不满意,没能扫清敌军残部不说,此行的军需消耗不只一星半点,皇上嘴上说是大胜也只能接受这种结果,他也知道鸟和虫子是什么意思。
“你呢恒玉,你更喜欢虫子还是。”皇帝指了指窗外,吴有一听得到那是麻雀的声音,“还是麻雀?”
吴有一跪在地上,“臣的一切都由圣上决断,国家需要臣做醉人心脾捕食蚊虫的麻雀,臣便是麻雀,需要臣作传播花粉产出蜂蜜的蜜蜂,臣便是蜜蜂。”
“恒玉,你跟着朕二十多年,当年的意气风发,到如今这番模样,我想你累了,朕也累了。”皇帝从卧榻上起身背对着吴有一,“朕让你去财计部好好洗一洗你的官宦之风,明日早会朕再当朝宣布,内阁的例值,你也歇歇。”
“臣遵旨。”
“你回去休息吧,去杂物领一盏驱虫灯,朕打算把你的工作先交给郑谦来做,朕也累了。”
吴有一起身,用袖袍摸一摸眼角,“皇上龙体重要,臣先告退。”皇上不耐烦的摆摆手,吴有一退身离开。
尽管吴有一不参与太子和公主的斗争,此时的他也意识到,朝局之上将出现变化,自己这盏驱虫灯恐怕。
张斯走到师傅的庭园里,他看得出来师傅确实没有收拾花草的经验,只要长在花盆里的,自己走之前是一株,回来后就变成另一株了。
“张斯,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王师傅走近张斯,“我看到宗主刚才来了。”
“师傅,你在担心我?”
王师傅没冷哼一声,“我怕你再给我惹出来什么事,李璐来这一趟,我要在床上躺三天才能缓过来,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张斯面露难色,他知道自己师傅的性格“你不想着和师太修复一下?”
“我又没错管她干嘛,你这种有家室的人不会明白自己一个人有多舒服。”王师傅显得很不耐烦,“我和你这个怪物又不一样,我享受现在。”
“哪有师傅这么说徒弟的。”张斯无奈笑笑,“你的花又换了一茬。”
“你管我。”王师傅的脾气一直不好,“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独赏一花?”
张斯无奈叹声气,这种事破杀也一直不理解他,破杀不理解张斯三十多岁依旧是毛头小子,当破杀知道这个事后表情极其丰富,先是诧异再是怀疑,想要出口问什么但又憋了回去,最后抬眼看看张斯,没憋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