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已经照进房间，张斯翘着腿躺在床上，早上苏瑶被裁缝师傅们拉走了，又是清闲的上午，他拿起雷凤诀下半来回翻阅，已经不知多少次感叹它的奇妙。
那着这半本雷凤诀，又想起在魔教的日子，张斯上次去是两世第一次见到魔教教主，上一世的教主听说自己屠净万千生灵，自己跑路了，这次见面缺人是普通人而已，甚至修行也不如魔教手下。
张斯还问过为什么手下人叫自己魔尊，不叫自己教主，他们说是因为您已经晋升天阶，位尊四海，自然是魔尊。这一世张斯再去魔教，见到了那名跑路的教主，说真的张斯本来其实看不起他，抛弃自己万千教众，就这么跑了，这一世再见到，张斯发现他只是一个因为传位而继任的普通人，修行天赋不佳，一直在教主和普通人之间挣扎的人而已。
张斯看到自己以前的手下，差点上去做那些习惯的事，比如自己的左膀右臂，他习惯骂他们两句，但此时此刻他只是一名青年，自己当年的左膀右臂此时都是而立之年。
自己的思绪又回到现在，因为一声敲门声把自己拉了回来，如果不出意料，张斯知道自己将会迎接谁的到来。
“张斯师兄。”林齐还是低着头，不再说话。
“哦，想好了？”
“嗯。”
“你进来，我问你个问题。”张斯的语气不容拒绝，林齐老老实实的走了进去。
“我问你，为什么你的气息如此之差？”
张斯没有给她让座，林齐不知所措的站在房间里，低着头，“我，不知道。”
随着一阵呼啸声，张斯的拳头已经出现在林齐的左侧，“别浪费我的时间。”
“我真不知道，倒不如说，是苏瑶师姐的运气太快。本就是天赋异禀再加后天成就，哪能是一般人能与之相比。”林齐鼓足勇气可算是把话说了出来，方才拳风刺的的自己耳朵有些疼。
“玛德。”张斯啐一口，“大马国真的是。”
“你为什么一直对我们大马国，这么大的恶意？”
“我不喜欢你们的护法，我之前这么说过，如果你想反驳我，可以杀掉我，把我的舌头割下来，以此来捍卫你的自尊。”张斯的话语毫不留情，“或许在你眼里，他是照顾你的好老师，称职的臣民，可你在她眼里又是什么呢？”
张斯以前不只一次这么当着林齐的面骂过大马国护法，那时候的林齐知道心字头上一把刀便是忍，只是现在的林齐显然还不成熟，娇羞欲滴的小女孩根本做不到忍字。
“我说过咱们是互惠互利，我接手你的委托完全是因为宗门实训，你去我们宗主那里让他给我们换实训，我没意见。”张斯语气平和一些，“或者你跟着，放下你那蠢猪般的高傲随我们去魔教一趟。”
张斯说完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再想一天，就这样，你先回去吧。”
“嗯。”林齐丧着脸出门撞见苏瑶，“苏瑶师姐。”
打过招呼后苏瑶关上房门，张斯见苏瑶回来，“苏瑶，后天就要出发，你都准备好了么？”
“你又对林齐发火了？对异性发火可不是什么好事，师兄。”
张斯疲惫的撑起额头，“她摆着那副架子，我怎么好声好气？”回过头张斯注意到苏瑶左肩上的信使，他招手让信使落在桌上，拆开信后信使便烟消云散。
“这信使只有公主才会用。”苏瑶本来语气有些玩意，但看着张斯的表情，她凑过去，张斯也顺便把信递给她。
线上写着，“我父亲想见你，如果你答应，三日内向联盟提交一份固元丹药，若此时不便前往则向联盟提交一份化血丹药并即刻前往都城。“
“本来想先去魔教，现在就动身，苏瑶，你去把林齐拉回来，她想也好不想也好，你还有什么要拿走的，我给你准备。”张斯立马动身要收拾东西，苏瑶说，“走哪边？”
“灵空山。”
“好。”苏瑶也不耽搁出门去找林齐，张斯翻一翻之前写的丹方，带上成药，用信使发往丹师联盟。
张斯心里想着，这一刻终于要来了。面圣是他不可能回避的一步，上次面圣是和丹师们一起，是过问自己几个生活上的问题，寥寥几句场面话。
王师傅客房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桌子上放着的罂花是张斯告诉师傅自己已经离去。
林齐这一路上也没再开口，张斯和苏瑶跃行速度是在太快，她完全跟不上。
修行者通过运气强化脚步力量，被称为跃行，仅仅半天张斯一行人已经来到距离青云宗百里之外的风翠镇外，张斯来此处还要取一件东西，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得上。
随着官路进镇，守卫一看是青云宗的弟子也没多阻拦，简单盘问后就放行了，张斯故意掉在地上一张小兑票，捡起来问是不是守卫们的，几人眼神自然不多说，捡起来放在兜里。
“我们本来就是正规出入，为什么还要打点？”林齐很不理解，张斯亮出派印时守卫就没多为难他们，再去破费何必呢？
“你知道守卫的俸禄多少？”
“不知道。”张斯的问题林齐摇摇头，苏瑶在一旁也无奈的笑笑。
“一个月只有二十，加上杂七杂八的补贴，最多也只有三十，那你知道一升米多少钱，一粒最普通的养身丹多少钱？”
林齐还是摇摇头，“我们大马国的物价和你们肯定不一样，你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那我这么说，一名最普通的守卫一个月的工资只够他们一家三口吃粗茶淡饭，他想供孩子读书，没有钱，想让孩子修行买不起大把大把的丹药，小镇上的孩子大多数只能继续这种清贫的生活。”张斯语气平静的边走边说，小镇上没有那么多的叫卖，大多是好奇的目光。
“你就这么走在大街上？”林齐语气多少有些不情不愿，苏瑶在一旁也没打算管。
“现在青云宗外出实训，有弟子出现在各地不奇怪，如果一个正派弟子遮遮掩掩，那不更让人奇怪么？”说着张斯转进一家裁缝店，店里客人也是三三两两，眼见有客人店里的小二也是识趣的跟上来吗，身上穿着的麻布衣服显得相当不合身，瘦骨嶙峋的身材像是一吹就要倒了。
“客人，看看，我们这里都是自家的裁缝，手艺那是没得说。”小二脸上堆起笑容，张斯一句话没说，小二不知道是吓到还是怎么，一溜烟跑到柜台后面，拉出来自家掌柜，还对着门外大喊一声，“棉衣一件，收钱~”
“客人，里面量身。”张斯苏瑶一句话没说，林齐尽管四处看看也一句话没说跟在张斯后面。
掀起帘布走上几步，小二态度一变，“你们是也不打招呼，这就来了？”
“一只信使一百多，你付钱？”张斯也一转刚才冷峻的表情，开起了玩笑。
“我的意思是早就做完了，占我地方。”小二推开一扇暗门，“你后面那个是谁？”
“嗷，师妹。”
“你这个师妹还不是青国人，你们青云宗什么时候收他国弟子了？”
“嗯？”张斯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看她两眉之间明显不是青国人，我做一行的，做了这么久，我能不知道？”店小二的耻笑让张斯没有回话，众人来到一处暗间，小二引亮照明设备，林齐借着光亮看到堆积在桌子上的面具。
“这，这。”
“你这师妹没怎么见过世面？”小二随手拿起一副，面具上的脸栩栩如生，甚至皱纹也是一清二楚，“你也真是，苏瑶这还要带面具，真糟蹋。”
“不方便而已。”苏瑶说着也是拿起一副，这些都是残次品，她第一次来也是吓一跳，看着这么多副不知真假的人皮，换谁来都一样。
“林齐，你从这里面挑一副。”张斯的表情并不太明朗，“那个阿玉，我再给你加一份钱，你这些残次品里给她一张。”
“哦，我找找你俩的那副。”小二一直来回在几张桌子间翻找，张斯转过身盯着林齐看起来，尽管在面相师傅的提醒下，他依旧很难看出区别。
"这些是？人皮面具？"林齐故意压低说话的声音。
"你这师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她不会隐音？这里嘀嘀咕咕当我听不到？"听着小二的嗤笑林齐低着头没说话。
“你和苏瑶，真的是最难搞的客户。”
“哪里难搞？”张斯没有什么往日紧张气氛，时不时和林齐面前这个小二打起玩笑让她有些不太看得懂，这人面师有何城府。
“你要求你把你那个凶脸做的平易近人，要让苏瑶这种绝世佳人戴上一张普通人的面具，张斯你啊。”小二用手指着张斯，不过张斯不在意，他对眼前这个人更多的是信任和平和。
“这你就别管，你最好还是管管自己的身子骨，瘦的脸都凹进去了。”
“呸。”小二又碎一口吐沫，“要你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