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的饭菜端上饭桌，张斯和苏瑶还有亚茹坐在一起，皇帝坐在对面，就像是故意孤立他一样。
“我老家有点地，可是粮食收成一直上不来，你有什么办法么？”皇帝开口问张斯，张斯又不是傻子当然也能听到话外之音。
“没有，我又不是万能的，你家里的门生师爷都是吃干饭的？这点事情都没办法？”
“文和工不是一个分类，想想办法呗。”皇帝暗戳戳的表情真让张斯忍不住。
“大哥，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种地的都知道，收成有好有坏，我又不是神仙，给你指两块地儿就能发财？”张斯说要咬了一口烧饼就一口腌菜。
“你小子说话一直这么呛？”
“没有，我是个讲道理的人。”皇帝和张斯的筷子相碰，张斯识趣的夹起另一块肉。
“我儿子你见过没？”
“没有，不过一些事上有过对撞。”
“怎么样。”
“如果他继承你的家业，将来或许会有一番事业。”
苏瑶给亚茹夹菜，她也是低头微微致谢，亚茹脑子里不经意有个想法，此人身着不凡，又有皇家的专用黄色，那必然是皇亲国戚，可据她所知，并没有这个年龄的王爷，家里有一儿一女，亚茹趁着夹菜又看一眼这人，难道？
“我给你一份饭钱，你天天让我来吃好不。”
“滚蛋，你吃你家里的去，别来烦我的好日子。”
“对女人这么大方，对我这个糙老爷们这么小气，哎。”
张斯自然不想理他，苏瑶的厨艺一直很好，他不知道苏瑶有没有暗自练习，不过自从她自告奋勇做饭之后，做的是越来越好吃。
“你回去拉肚子不舒服我就完犊子了，什么狗屎盆都往我头上扣。”
张斯说完皇帝一挑眉，捂着自己的肚子“疼疼疼。”
“差不多得了，吃完饭赶紧回去。”
“真小气。”皇帝不装了后又啃两口烧饼“你能不能带我去玩玩，我在家太无聊了。”
“别像个老顽固，你能吃上我这口饭就不错了，我之前用小半袋米就能买下亚茹，更何况现在有饭有肉。
“也是，这几年因为黄果的普及，至少卖儿卖女的是少一些。“皇帝欣慰的笑容但亚茹却看看苏瑶，苏瑶又看看张斯，他摇摇头，忽然没人接皇帝的话，场面却冷了冷了下来。
“你们没吃过？黄果在贫瘠土地也能种植，煮一煮就可以吃，也方便运输，你们都没吃过？“
“吃过吃过，吃饭吧。“张斯催促他不要再提可皇帝似乎起了劲，终于找到一件张斯不了解的事情。
“我可很喜欢炖着吃，炒着吃，还能烤着吃，非常美妙。“皇帝嘴上说着，好像吃着的烧饼已经变成了黄果。
“行行行，你喜欢吃就回家吃去，别烦我了，啊。“
本来还想继续戳几张斯的皇帝终于发现气氛不太对，除了张斯之外的两位都有意躲闪目光，似乎张斯和黄果有一些渊源在里面，回去调查一下。
“我一会送你回去，你真一个人来的？”
“昂，怎么跑的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向别人告密，我不就完蛋了？”
“你是真的会给我找事做。”张斯扒一扒确定吃完后把剩下的烧饼泡汤吃了下去。
“师兄，你们聊天，我和亚茹收拾。”
“那我们移步吧。”张斯起身前往另一间客厅，有饭菜味道的房间不太适合谈话。
亚茹端上盘子拿进厨房，刚想用水刷碗苏瑶拦下她“你的手金贵，别干这些事，我来。”
她手中的水瓢被苏瑶夺过去，从井里舀上来的水有些诈凉，苏瑶的手就这么直接接触，这种凉水的感觉，亚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
“你有你要做的事，做好自己。”
“是。”亚茹机械的应付着，如果从花楼里，哥哥看着她是一名苏瑶的对手，其实更多时候，她像是苏姐姐的下属，悉听尊便。
她在想，如果不可一世的王梅，那鬼灵精怪的孙若曦，这些人在苏姐姐身边，会不会像自己这样为惟命是从。
听以前花魁姐姐说，要想做到最好的花魁，就要把心掏出来放在天上，谁也够不到，自己那时候被姐姐们打趣，什么都不懂。
其实她什么都懂，这些年来她不曾留情，不曾和谁相遇，其他姐妹都夸她，早就把心放在了天上，她们说的没错，不过这颗心也永远飘在天上了。
“哥哥今天吃了不少肉。”
“嗯，有客人在，时间仓促，做不了他吃的那些。”
“哥哥刚才说一小袋米就买下了我，其实还有一吊肉，哥哥不喜欢吃肉，可能他忘了。”
亚茹被爸爸松开手交易的时候，她有一种解脱，不管前路如何，她或许可以死了。
那时候她问哥哥，为什么要买自己，自己什么用也没有。
哥哥却说，你总会对我有用的，吃你的饭吧。
如果哥哥需要，我愿意去当小鸡（孩童娼妓）
我不喜欢骂人，你吃你的就行。
这个时候亚茹以为哥哥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假话，但后来里面只有一句假话，那就是不喜欢骂人。
“过去吧，不知道还要坐多久，今天好在没什么事。“
两人还没进客间就听到张斯骂人的声音。
“你真是个老逼，我都答应带你去辽北了，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我闺女让你照顾好我，那你不就要带我吃好玩好么？”
苏瑶对这激烈的争吵声已经习惯，推门进入后没什么坐在下位，亚茹看看时间，还是坐下。
”你肯定有手段让我从都城出去，就几天，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张斯看到她们两人进来后喝口茶压调整自己的声音“恁家里看你看的这么严，我把你弄出去。”
“你一定会答应我，对不对？”
“对。”张斯收收脾气“你多久没出门了？”
“几年吧，之前去南方玩，也挺有意思。”皇帝应景的哼了两段小曲
“你可以选选出去的方法。”
“无所谓，我想见见你的手段，总不能两个大男人天天聊天，带我刺激刺激。”
张斯叹声气抬眼看看天色“亚茹，时间也差不多了，让苏瑶送你回去吧。”
“我呢我呢？”
张斯又长舒口气“我一会送你一段路，既然你不想告诉我你是怎么出来的。”
“哥哥，那再见。”
”我感觉你这个妹妹应该挺烦我，打扰到她的好事了。"
“知道了还说。”张斯嘴巴里碎一句“为什么这么想出去？”
“我啊，坐上了那个位置，已经很久不知道老百姓家里都有几口人，吃不吃得饱，有没有书读，能不能修行，家里是不是过的好，带我去吧。”皇帝的语气带着恳求"即使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现实可能和你想象的有些差距。”
“哪些？”
“其实普通家庭的一生，能经历生老病死就已经是不平凡的一生了。”
苏瑶带着老妇人的面具和亚茹走在街上，趁着这个机会亚茹问她“姐姐，那位客人和哥哥什么关系？”
“萍水相交，师兄人缘好，哪里都能有朋友。”
“哥哥后几天不在了吧？"
"不知道，看他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