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多少年没睡这草垛子了，吴大，你也坐坐。”皇帝又像是见到什么新奇玩意的小孩，在一件客栈里的草房子里上蹿下跳。
“大哥，我们三人今天睡这？”吴大本意不是嫌弃环境，草房虽然简陋，但房子却很结实，没有漏风，只是与陛下同寝，肯定是僭越了。
“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再带你们去个地方。”张斯这样的话说了挺多次，他从来不告诉皇帝这次的目的地在哪里，只会告诉她下一个或者更多的下一个。
只是这样的对话让吴大坐不住，他不知道下一刻去的龙穴还是虎潭，张斯这样虽然也是保护他们，内心对新奇东西向往的皇帝却不介意张斯这种做法。
“吴大，你回去的时候让你儿子多小心，不要和什么票号杂货的人多接触，我是为你好。”
张斯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吴大打了个哆嗦，可转而生了气“我家的家教还是可以的，你这是在威胁我？”
张斯不再争辩，就在刚刚他已经摸清楚了吴大的底细，但是他不太理解的是吴大的家庭却一团乱麻，到底是疏忽还是另有隐情，现在的他不得而知。
“诶诶诶，吴大，我和你说过了，这个人是个疯子，别搭理他。”
张斯不管他们“走吧，别先吃饭，去下个地方。”
三人走在福光城内，因为太阳已经下山，街道上已经有士兵开始巡逻，只是张斯弯弯绕绕开始远离闹市，皇帝不免发问。
“怎么咱们还越走越远了？”
“废话，城区的地价这么贵，据点肯定找便宜的地方。”张斯免不了的又碎几句“你可别打我都城院子的主意，吴大这种人物在都城开牙建府都不容易，你可放过我这种市井小民。”
“你家柿子树我是挺喜欢的，你不在的时候我去摘两个吃你肯定不介意。”
“啧。”张斯发现，刚开始那不拘言笑，还什么威严都是装的，但凡他拿住一点你的痒点，就使可劲挠。
在稍微偏僻的院落里，张斯敲开红门，院落里面因为夜幕降临也阴森起来，但皇帝的反应却兴奋起来，这人似乎有什么变态的爱好，越危险就越兴奋。
张斯看到几个小屋都是没有灯火，只能再往里走，走到主院，一旁的小屋才有灯光，他推门进去，就看到一兔牙鼠脸的男人在扒着米饭，他嘴边掉下的米粒还被脚下路过的老鼠捡走。
“二当家，你都知道我来了也不出去迎迎我。”
“吱吱，让我吃完这两口饭，既然老大你都来了，我迎不迎有什么区别，你身后这俩人是什么情况？”
“哦，这次我要保护的人，反正你的人别给我添麻烦，过来和你说一声。”张斯找张椅子坐下，地上的老鼠也很识趣的让开路，吴大被这满地的老鼠弄的不知道该在哪里落脚，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你们大当家呢？”
“去查东西了，老大，你夫人昨天在都城逛了好几圈，可把我们吓得不轻。”鼠男把装有剩饭的碗放在地上，几只老鼠用爪在碗里吃了起来。
“怕什么，你们不做亏心事，我就不会怎么样你们，你介绍下自己吧，我这两位朋友看样子都挺好奇。”张斯看他们二人都对这鼠模人样和鼠模人样都很好奇。
“二位好友，在下是张斯小弟，田茵，本人从小因修行功法无奈和老鼠结缘，请二位别在意。”
皇帝起身回礼“我和张斯小弟算是忘年交，这是我朋友，姓吴，家中老大，我叫他吴大，不过因为特殊原因不能透露身份，请田兄见谅。”
“不碍事。”田茵不时发出吱吱两声，身高八尺的汉子却像老鼠一样佝偻着身子，不免让皇帝多打量几番。
“老大，我招待不周。”田茵双手抱拳，单膝跪下，毕恭毕敬“作为情报官，我没有事先探查到，请老大处罚。”
“你们最近在做什么？”
“大当家在查强抢民女一事，老三最近多是出入官府，我之前和老大你汇报过。”
张斯“你就别跪着了，我又不是你大当家。”张斯在心里骂，是不是这人看自己带了客，要给自己面子。
“你们说的强抢民女是怎么回事？”皇帝不免怀疑，官府里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这种事竟然要靠一伙强盗来管？
“我们在例行搜查的时候发现一车形迹可疑的人，见到我们设卡的兄弟想要强过，最后我们几个兄弟负伤，这伙人车里是被绑来的姑娘，我们问她们是怎么被绑的，她们也不知道，就走在路上昏迷，醒来就被绑着了。”
“你的鼠民呢？”
“没有可以追踪的人，甚至从何查起我也没有头绪。”
“哦，那按惯例报告就行。”张斯这边轻描淡写，可吴大在皇帝身边待的久，皇帝现在的心情了不太好。
“田兄弟，为何你叫张老弟是老大，又有另外一位大当家呢？”吴大少见的张口也是为了调节氛围。
“哦，我们是码头不假，不过我们不是兄弟码头，应该是更像商号那般，为了各自的利益，大当家是掌柜，我们各自做好份内的事。”
“那我我很好奇，张斯兄弟是如何保证你们的对他的忠诚呢？”吴大的问题也是皇帝想知道的，之前他也了解过，张斯的关系网十分紧密，可这种紧密的关系网事如何建立的呢？
“就比如我吧，我们村百年来饱受鼠毒侵扰，生下来的小孩也是像我这般人模鼠样，修炼功法也是局限在奇淫巧技，但老大来到我们村子替我们村子解了鼠毒，尽管我们以及长辈无法根除，可后辈却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不再受到鼠毒的局限。”说到动情处田茵不仅潸然泪下，这模样不免让吴大动容。
“不用这么感动，我们是利益交换，不要自我感动。”
“老大，你看我都这么动情，你说这让人伤心的话，哎。”
“行啦行啦，你真哭也好，假哭也罢，这边我带人来看看，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那按照老大你这么说，你和嫂子呢？”田茵不忘叨叨两句，也用自己手背把眼泪抹干净。
张斯白他一眼“怎么你们每个人都拿我开玩笑。”
“因为老大嘴上说总是说利益利益，可人还是很好的，不要总是苦瓜脸，嫂子也不喜欢，对吧？”
“这你就别管。”张斯伸出手，但是却被田茵打断。
“做好自己的事，你想说这个是吧，老大？”
“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诶诶诶，老大，我们村的新生代在我身边，你能不能点拨两下？”田茵又笑脸相陪“老大不会拒绝的是吧？”
“人在哪呢？”
皇帝和吴大爷跟了上去，除开想见识一下张斯的实力外，在这间老鼠丛生的房间里，确实待不下去。
“来，吸气，呼气。”张斯吧手放在男孩胸部，感受着身体的起伏“接下来是出拳，出拳的时候感受天地气息。”
男孩按照张斯的方法做了后等待着他的评判，但张斯没有给评价，他问田茵“你们村是想让你来教他。”
“因为我在都城嘛，村里人觉着我能见世面，机会多。”
“这孩子的天赋是有的，不过身中气杂，你让他每日修身，然后再锻炼肉体，至于修炼什么流派，我倒是不建议师从流派，让他锻炼肉体到了一定程度，会有结果的。”
“老大你能不能别说的这么玄乎，不让他修炼功法，那如何提升？”
“你让我咋说，因为本来就适合任何功法，自然不选择功法，修身养性，按照我刚才辅助他呼吸的频率来修炼气息，说点实质的，每天再按照刚在的姿势去拍树，什么时候他把那棵树拍断，到那时候让他出门不带任何武器出门狩猎，就行了。”
“好，谢谢老大，你也谢过老大。”
男孩用稚嫩的声音有样学样“谢谢老大。”
站在一旁的皇帝有些失望，这一次又没能看到张斯的实力，这人怎么这么爱惜自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