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们所知，如果按照小说剧本来的话，我们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过关。”当晚，黄浦江沿岸的某家Starbucks，面向江景的玻璃窗边，九重和谷粒多并排坐在一起，对面是咬着吸管的术士。
一个下午加晚饭后的一点时间，她把加速世界1至4卷的内容看了一遍，并将自己的结论，包括这个世界关于BrainBurst的一些设定告知队友。不是像以往看小说那样的态度扫过就好，而是像在学校里看论文和学科材料时那样认真地读过每一个字，所以九重才为她的效率感到可怕。
“但我们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剑修面前的热咖啡刚刚上桌，他很明智地没去下口，旁边光注意听术士讲话拿起咖啡就喝的九重被烫到了，正吐出舌头用手扇风。“回归后1比1总点数兑换奖励点，参与事件发展额外奖励，再明显不过地鼓励战斗。”
“没错。”
“而且我们处于绝对有利的位置，就算是游戏里搞不定，也可以通过现实威胁解决剧情失败的威胁。”搞定了自己被烫到的舌头，九重把话语插了进来。“处于旁观者的位置介入剧情，从一开始就知道gamer的身份。”
“.50口径可以让一切沉迷虚拟世界的小鬼乖乖听话。”因为坐在咖啡厅的角落，加上窗外还环绕着一圈装饰用的灌木，黑色涂装金线勾勒的大口径手枪被大摇大摆地放在了桌上。在这个年代，就算被看到了，这样古老的枪型加上带有装饰品色彩的涂装，估计也会被认为是古董系枪械爱好者的模型玩具吧。
“光看脸的话术士你也就是个16，7岁的小丫头。”眼前少女用冰冷的语气发出宣言的景象实在有点违和，九重按耐不住自己的作死欲望。“不如你混进主角的学校去获得第一手信息？”
“闭嘴。”不浪费食物的术士没有把自己手里的香草奶昔泼向对面的人一脸，而在桌下一脚踢在九重的膝盖正中。青年的脸瞬间皱了起来，龇牙咧嘴侧脸倒在桌上。
“踢...踢到麻筋了...”比单纯的疼痛要难受得多，九重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好好享受了这份难得的感受。“魂淡，你变成妹子以后连带着胸怀也变小了嘛...”
毫不留情地追加攻击，第二脚踢在同样的位置：“不，我的心胸变宽广了。物理意义上的。”原本还是男性时瘦成一副骨架术士被大概是苍之魔道书的力量转换以后体重更轻了，过细的手腕光从外表来看甚至让人怀疑会不会被沙漠之鹰的后坐力震断。然而“因为你对欧派的执念（九重语）”，没有变成营养不良的平板，而拥有了让九重视为邪道的Ecup。
胸围的确宽广了许多，可并不意味着精神上变得宽以待人。
用弱点攻击ko了九重后，术士收起枪，一口气喝完杯子里剩下的奶昔：“今天是2046年10月10日，剧情将会在一周后开始。鉴于时间轴要持续到明年四月，我们得在日本订半年的就酒店套房。机票和酒店都交给你了谷叔。”
“别叫叔啊你这小魂淡！我才比你们大4岁！”
“是的谷叔，好的谷叔，明白了谷叔。根据设定今晚可能会做恶梦，祝你们睡好啊谷叔。”喝光了自己饮料的少女站起身，有些不习惯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项圈，手插在口袋里离开了咖啡厅。晚饭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她需要点高热量的东西补充身体所需，苍之魔道书对身体的影响远未结束，改变的过程必要的大量能量在这个缺乏魔素和架空物质的世界只能靠吃来补充。
“小心被人拖去发生里番情节。”
“如果是被金发巨乳的痴女大姐姐缠上我是不会拒绝的。”
“...”
总有那么些人，可以在语言上用无耻战胜你，哪怕他实际上是个连妹子裸体都没见过的死处男。——谷粒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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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小猪下令今天的指令!（背景还有好几个人哈哈大笑的声音）。午休时间开始后五分钟以内，准备好两个炒面面包、一个奶油菠萝面包跟三罐草莓优格，拿到屋顶上来!敢迟到就处以肉包刑!敢打小报告就处以叉烧刑!（又是一阵爆笑）】
上午的数学课上，梅乡中学的一年级学生有田春雪收到了来自同班同学这样的语音邮件。尽管已经到了21世纪50年代，在处处装置了监控摄像头的日本，校园霸凌事件仍然没有停止。因为肥胖受到欺凌的有田春雪正是其中的受害者，常年被不良少年欺压的对象——术士在读这个开头的时候脸是黑的，因为在她看来就算是身体能力处于弱势也会有相当多的手段报复这种脑壳空空的不良少年。
做不到无非是不肯动脑或者狠不下心，只要自己不受到损失，让受报复对象变成伤残也在她的选项内。比如用辣椒素喷剂放倒对方，“不小心”折断一只手臂。
但这是术士，不是有田春雪，术士有能力也有足够“残忍”的心态去反抗可能的施暴者，在还是男性的时候他性格中那好战的部分就足够凸显，只是现实的平和与充足的理性让他无处发挥。也或许证明了他身边或许存在的不良少年有足够的眼力劲，没有去招惹这个很希望有人碰碰他的煤气罐。
装了压敏式雷管的那种。
有田春雪没有这样的心态，于是他一直承受着来自别人的捉弄和欺辱。心中想要报复，行为上又安于现状，害怕事后被报复不敢将手上已有的证据上交给学校，带着老好人特征的想法让他甚至不会想到去动用一些过激的手段永绝后患。大部分天朝死宅都不能从这样的主角身上找到代入感，加上与作者川原砾三观完全不搭，术士认真补了小说那天直到晚饭前眼神都是死的，让九重还以为就在下午的时间里她被人下药无惨了。
“看你不喜欢的小说难受程度更胜于马哲，好歹我认同实践出真理。”晚饭时间面对菜单终于回过神的术士靠在椅背上无语望天，你不能说别人写的差，只是碰上一个完全对不上电波和看法的作者实在太过难受。
不是很懂你们日本的校园霸凌。
无法做出反抗行动的初中生只能用自己的午饭钱去填充这些“蟑螂级笨蛋”的胃口，当一个愚不可及的呆子。“下令指令”这种愚蠢的病句都能说出来的人却能尽情地用现实中的武力让自己屈服，经历得太多甚至都到了已经感受不到悲哀的程度。
如果是在射击游戏里自己一定会一枪枪把这三人打死并且轻松地获得score吧？明明已经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虚拟网络中的人们依旧要被现实所限制也太可悲了。从学校的超市中购买了荒古——班中为首的不良少年——和他的跟班们要求的食物后，带着颓废的面色前往教学楼的天台。
学校中少有的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地方，勒索的好场所。
挪动着肥胖的身体一级级走上台阶，不用去看路过教室的玻璃窗映照出来的景色，春雪也能猜到自己懦弱的嘴角下撇的表情。饥饿感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没有午饭吃的胖学生要想尽办法忍受到下午回家，想想就觉得自己真是可怜，简直快要哭出来。
无论怎么希望上楼的道路变长都是没有用的，故意拖延时间只会招致被找到后更加令人不快的虐待。过粗的右手手指扶上去往天台门扉的握把，认命似地叹气。
打开门后，是两个不认识的人在打牌，一男一女。
那一瞬间有田春雪有一种穿越时空般的错愕感。
“我没阻断，你做牌。”
“我从手牌发动‘龙呼相打’，在灵摆区发动‘龙剑士光辉星·灵摆’，发动‘龙魔王魔道矢·灵摆’，光辉星炸魔道矢，再发动魔道矢到灵摆区，从手牌发动‘摇晃的目光’，从卡组拿‘EM骷髅杂技小丑’，通召小丑拿猴子...”
大概是某种复杂的卡牌游戏吧，哪怕双方使用的不是春雪明白的语言，他似乎也能理解一些其中的热血感觉。
“L4的灵魂化作Lock的荣耀！败者的怨念成就上位狗的光辉！禁卡表阻止不了我们的脚步，出来吧Rank4，No.16超酷炫被炸掉了效果依然在场的色之爸爸！”
“术士你这个混蛋多少禁卡了！”
“把你卡组里的瀑征龙水征龙还有前面那副魔导书里的神判去掉再说这话。”
在量子连接装置普及率已经到了几乎人手一台的情况下，传统的纸质牌类游戏已经没有数十年前那么流行，就算要打牌大部分人也会选择在虚拟空间中深潜，能够省下洗牌和理牌的时间，同时也能通过成像和语音体会到和朋友在一起的乐趣。在现实中看到有人坐在一起打牌真的是相当稀有的光景。
然而这不是重点。
荒古他们人呢？明明非常不希望看到这三人组的出现，此时却又因为没看到他们担心起来。难道这几个无聊的笨蛋又有新的整人方式？理所当然少年这么想，遂即又开始思考起来他们会不会是因为看到有人在天台所以躲了起来。
因为就坐在离天台的门口不远处的两人中，高大的男性明显是成年人，灰白色长发的女性至少也是高中生的样子，而且看眼神就感觉很不好惹。初中生的不良少年在成年人面前退避三舍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蟑螂再愚蠢也有对危机的逃避意识。春雪想自己可以把手中的面包和酸奶当作午餐，免去一天的饥饿。
正怀着对两位陌生人的感激想要扭头离开天台的时候，春雪被叫住了。
“那边的少年。”
“是，是！”吓了一跳的初中生下意识叫了出来，像是被点名的士兵那样站直。不像是打牌时那样亢奋，牌局结束后温和稳重的声音让他在紧张过后很快放松了下来。
他应该不是日本人吧。有田春雪跟均对方有些生硬的日语这么判断。
“你接受美元付款吗？”
“？”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手中提着的，装有给不良三人组买的食物的塑料袋被拿走了，接着一张纸被塞进了他的手里。
“这50刀给你，你可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