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寒最近又网抑云了。
再牛比的肖邦，也弹不出他的悲伤。
本来就郁闷，有些失眠，结果最近每天半夜，他还会被一阵细微的嬉笑声吵醒。
元净峰上，就自己和师妹两人。师妹那么乖，不可能是她弄出来的噪音。
难不成，闯到鬼了？
实在太阴间了...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得转换心情。
隔天，他又跑到炼丹阁，在自己的私人炼丹房中一边炼丹，一边发呆。
干啥啥不行，连吃饭都得不到第一名。唯有在炼丹上，江暮寒能从自己的小有天赋中得到一丝丝慰藉。
嘭！
闷响过后，一枚色泽金黄的低阶极品丹药又新鲜出炉。
江暮寒这回准备将它收入囊中，没再想拿去喂狗。
上次，他就是随手给路旁弟子养的宠物狗，喂了一粒自己不要的丹药，那狗竟然灵力爆棚，当场突破炼气中期，变成了灵兽！
那名外门弟子心道是江暮寒送他的造化，对江暮寒千恩万谢。
一只练气中期的灵狗，市场价是他原先买这条狗花费的千倍以上。
周围也围过来许多看热闹的弟子，纷纷被圣子的大手笔给震惊了。
看到没？只要跟着圣子混，连条狗都能修仙！
然而，看到自己炼制出的丹药如此逆天，江暮寒却一点没有得意和欣喜。
他反而备受打击。
这世上，连一条狗都能随随便便突破到练气中期，比自己还高一个小境界！这不是欺负人吗？
江暮寒默唱着《活动小丑》，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看着手中金灿灿的丹药，江暮寒飘到遥远地方的思绪被收了回来。
自己空有一身炼丹本事，却不能给自己的修行带来寸进。
炼制出的丹药效果再好，哪怕能成倍地暂时提升自己的战力，实战效用也几乎等于零。
这和鹅厂游戏的抽卡概率是一个道理，零乘以多少都是零。自己实力太低，再多丹药堆彻下，估计也打不过一个炼气期圆满的小修士。
试问，一个主业是上阵杀敌的战士，把文凭提高到博士后又有什么用呢？临到战场又不能变成护盾挡伤害。
也许，是自己的方向需要调整？
江暮寒陷入沉思。
也许，这里可以借用游戏思维。
自己擅长炼制的丹药都是辅助性的，可以概括为“百分比提升”类消耗品，自身实力数据越低，收益越低。
对于基础数据菜的抠脚的自己而言，反而是“固定伤害”类消耗品的实用性远远大于“百分比提升”类。
江暮寒若有所悟，点点头。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固定伤害”类物品，具体是什么物件呢...
这个世界不像他从前居住的科技文明，能够创造出威力与人物自身实力不挂钩的热兵器。
管你是泰拳冠军，还是散打大师，没有什么是一梭子突突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补一发RPG。
可惜，自己并不是某些出生自带科技系统的小说男主人公，能够让科技与修真发生文明碰撞，创造出全新的战力体系。
看来，想突破这一点，自己只有找其他人取取经了。
人是群居动物，团体的创造力远远大于个人。只有与他人产生交集，才更容易碰撞出思想的火花。
先前，江暮寒因炼丹颇有造诣，丝毫没有与一般弟子旁听讲师上课的兴趣。也许，这是新的突破口。
打定主意，江暮寒推开炼丹室的房门，下到炼丹阁一层，找管事弟子咨询。
他打探出一个好消息。
再过个把时辰，宗门首席炼丹师贯伯广就会在一楼大教室，给炼丹进阶班的弟子们上实操课。
弟子在炼丹过程中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向他请教。
这位年过百岁的老先生，已然是一名中级炼丹师，实力、经验都有一等一的保证。
若说炼丹这一块，在整个八宝琉璃宗，还有资格指导江暮寒的，也就这位贯伯广先生了。
江暮寒也挺有兴致，想看看这位老师，对炼丹一事究竟有怎样的造诣和见解。
利用身份便利，他成功插班。
几个时辰后，成群结队的宗门弟子纷纷来到炼丹阁，在换了一身丹服后，前往大教室集合。
丹服是宗门统一的，整体呈灰褐色。因为炼丹过程中，稍有不慎，难免烟灰四起，为了个人卫生，大家的丹服都是统一换洗。
“咦？难道是我眼花了？那不是圣子吗？”
一个男弟子揉揉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昨晚冲得太狠，起了幻觉。
其他弟子闻言，纷纷看来。
只见江暮寒步伐灵动，悠悠而来，仿佛腾云驾雾，浑身散发着渺渺仙气。一身褐色丹服，也丝毫掩盖不了他卓尔不群的气质，遮挡不了他太阳一般的光芒。
定力次些的女弟子们，差点就走不动道了。
“真的是圣子！听说他有个私人的炼丹室，待遇比很多炼丹讲师都要好，今天怎么会到大教室来呢？”
“说不定是遇到了瓶颈，来请教贯老师的吧。”
“你这话简直没过脑筋。那可是圣子！第一次炼丹的成果品质就达到了上品，把在场炼丹老师的下巴都惊得三天没有合拢！他那么天才，会可能遇到瓶颈？”
“这么说也对。可那就奇怪了，难道圣子只是因为闲得太无聊了？”
走到哪都成为众人的焦点，实在让江暮寒有些不自在。
躲过众人的纷纷议论，他在炼丹大教室选了个安静的角落落座。
上课时间到了，苍髯白发的贯伯广老先生走了进来。
不知与炼丹常需静心是否有关系，贯老先生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面色红润，笑脸呵呵，像位隐居深山的老道长，看透红尘，已经对世俗名利不再关心。
同样是百多岁的年纪，很多实力高深的修士虽然外表看起来也十分年轻，但脸上多有杀伐之气，远不如贯老先生这般祥和。
他先是向到场的人问了个好。
“你们都是多次参加我的课程了，想必轻车熟路了。我们依旧是没有规矩，没有教条。大家各凭喜好，炼制自己拿手的丹药，遇到问题，举手示意，我来帮你们解惑。”
“知道了，贯老师！”
在这课上，弟子们都显得很轻松，要么三五成群，要么单打独斗，都大大方方从储物戒指里拿出炼制材料，开始在面前的丹炉里捣鼓起来。
江暮寒原地静坐，没有随他们做出动作，而是凝神屏息，竖起耳朵。
他这次是来取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