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打算直接进攻圣城，不过...”
骷髅默默拿起自己方才掉于桌上的面部皮肤，重新粘在脸上。
红光闪过，这些碎片竟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又组成了他的面部。
看得艾芙尼尔一阵恶寒。
她突然想到，之前几十年所见的魔物似乎都没有自主意识，只会凭着本能行动，但如今...
看这架势，估计还有很多与骷髅一样的智慧魔物隐藏在圣国里。
“不过什么？”
骷髅转头看向窗外，回答道：“因为您的缘故，我们的计划可能会有所改变。”
随后，便从办公桌中抽出一张地图，上面详细画着托斯卡尼亚中高官间谍的姓名以及所属职务。
魔物们已经对圣国渗透许久，虽然对于圣城的情报网一直无法建立，但已有很多像他一样的人混入其余三个城邦之中。
原本的计划就是在几天后，所有间谍立即行动，切断圣城与外界的联系，并且派兵围攻——
一部分军队以魔物的原本模样示人，而另一部分，则是在几天后装成援军。
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能将自己的力量送入圣城。
“这样最好。”
不死族少女笑着，心里却越来越压抑，嘴里也只能说出另一番话来：“也许，我们可以避免无故的牺牲。”
骷髅给的这些证据正好印证了她的猜想。
魔物，不只是没有知能的怪物。
现在，刺杀她的幕后黑手已经知晓，又轻易得到魔物的进攻信息，两件高兴的事加在一起，却让她心中更加压抑。
身为教皇的他，似乎太注重表面上的安宁，却忽视了最大的隐患。
地图上标记的间谍名单之中，所有官员无不兢兢业业，清廉至极。就因如此，她就从来没在意过这些事。
这里毕竟不是他原来的世界，若非他纠正教廷的错误，[赎罪券]这一弊病估计会持续到很久以后。
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些间谍把自己表演得太好了，活脱脱一个真正地圣人。
就连艾芙尼尔自己，做这些善事的目的也只是为维持人设罢了。
马后炮地讲，如果他们身上一点污点都没有，那就是最大的污点。
“所以，您有什么打算？”
骷髅官员满脸堆笑，问道。
“圣城主教派我来各城视察，我回去时你们随我一起，就好了。”
不死族少女摊手：“虽然要再等一段时日，不过，这样安全许多。”
之前的对话里，她能听出对方“干完这票”就回家的意思，而现在，也不能忘记照顾一下他的感受。
毕竟做了几十年教皇，虽然之前未能照顾到全局，但她依然有鼓动人心的能力。
果不其然，听她这么一讲，骷髅刚要推脱的话立马噎在嘴边。
“是。”
...
客房中，一高一矮两位少女正在床边大眼瞪小眼。
“莉娅。”
“是，殿下。”
“你好笨。”
抬起手来，艾芙尼尔给了自己的大弟子一个脑瓜崩：“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刚刚被放出来的圣殿骑士首席想的第一件手，竟然是今晚吃什么！
这么多年只顾征伐，可能已经把莉娅的脑袋练得只剩肌肉了。
不死族少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那些关于她与莉娅的流言蜚语根本站不住脚，她还偏要以躲着莉娅应对这些，反而像是心虚。
而且...还疏忽了对莉娅的照顾，致使她现在变成了傻孩子。
不过，莉娅也不是没有救，毕竟还记得不能在外面叫她“冕下”这件事。
“是，殿下。对不起，殿下。”
莉娅·安·希卡只顾低头认错，但实际上，艾芙尼尔的教训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这是她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每次教皇一对她说教，就会不由自主地进入这个状态，根本无法控制。
“亏我还这么担心你！”
艾芙尼尔瞪起眼睛，因为身高而离开地板的双腿一晃一晃。
萝莉模样的她实在没有威严，这让本来就听不进去的莉娅更是得花费精力来憋住笑意。
“唉...说正事吧...”
艾芙尼尔将刚才的事全盘托出。
现在的问题是，她没法用任何术法，而莉娅又对这些事一概不懂。
这些情报根本没法传到圣城。
“殿下，如果...神术没有太难的话，我来试试？”
在她纠结时，莉娅却信心满满地从刚刚取回的口袋里拿出许多宝石：“这里之所以扩建哨所就是因为这些矿藏。
而我敲诈了一些回来，正好可以做神术的介质。”
“？？？”
艾芙尼尔猛地一惊。
这个样子，岂不是显得她自己很呆？
...
“就快成功了！”
看着魔力球正缓慢地变为翠绿色，艾芙尼尔知道，莉娅的魔法天赋同样不低，只是懒得学而已。
她只口头描述了一次，自己的大弟子就能学得有模有样，实在难能可贵。
就在刚刚，莉娅已经成功布置了隔绝魔法。
而现在，只差一步，就能将情报直接送回圣城。
艾芙尼尔不由得看向自己的大弟子。
这家伙，怕不是被武艺埋没的魔法师好苗子。
“呼——”
长出一口气，莉娅缓缓把下方的魔力撤走，只留下上面精纯的魔力原液。
闪烁着绿色光芒的球体此刻正散发着让人平静的魔力波动。
接下来，只要把情报用宝石粉末引入其中就大功告成。
“3”
“2”
“1”
“砰！”
就在二人的倒计时准备快要结束之时，楼下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吓得黑发少女一激灵，瞬间失去对魔力的控制。
“哗啦——”
药剂的原液撒了一地。
“...这...”
“莉娅。”
艾芙尼尔轻轻唤着大弟子的名字。
“啊？”
差一点就成功的莉娅有些崩溃，额头上还不断渗出汗珠。
“虽然很可惜，不过，咱们还是快跑吧。”
“什么？”
“你天赋很高，提纯出的魔力突然失去控制的话，会爆炸的。”
“...”
“轰——”
托斯卡尼亚边境哨所的大厅上方突然传出巨响，巨大的爆炸冲击直接把不死族少女与莉娅从屋子中掀飞出去。
说真的，要不是艾芙尼尔的魔物体质天生就会吸引魔力，她们早就当场暴毙了。
拍打着被炸的破烂的衣物，她控制着身体站起来。
“谁干的？！”
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让赶来的魔物兵士下意识地忽略了她们作案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