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呼啸的冷风拂过晔(ye)茶的侧脸,一位少女在这黑色大厦里奔跑着。
【咻——】
寒冷的风吹拂在晔茶有少许伤痕的脸颊上,让她精神不少,迅速躲过身后的刀光,一个翻滚,触动了墙上的电闸。
顿时,整个场地亮起光来,把晔茶笼罩在白色里,这时才看清楚,自己来到了室内跆拳道馆。
晔茶撇了下嘴,双手叉腰。
“能在影子中移动的使者,我说,在这光下你该怎么过来呢。”
声音在场内回荡着。
随后,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从安全出口传来,银白色的门被推开,显出一位黑斗篷的人。晔茶早就观察到他。
“你是和那个异端使者一起的吧?在这之前我可有观察到你。”
晔茶虽然很排斥,尽管自己刚才一直被追杀,但还是果断开口道:
“虽然感觉你们不怀好意,但是在战争之外你们应该都是好人吧?那么自相残杀不好吧?”
“你想干什么?姑娘。”
低沉的声音从兜帽里传来,随后摘下兜帽,苍白的脸与白色的乱发暴露在晔茶面前,深邃无神的黑瞳注视着她,使晔茶不仅倒吸一口冷气。
“我已不看重这些了...我为了我的理想而活着,因此我不会闭眼。”
“你所谓的和平共处,在战争中根本行不通。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吃香菜。”
晔茶谨慎的看着他,看来是一个不听劝的人,怎么会这么倒霉。男子没有理会她,掏出个黑匣子,向晔茶扔过去。
“这是?”
晔茶刚想上去接,但匣子在空中开了条缝里面的黑暗中突然射出几把利刃。
“啧。”
要不是晔茶看到了刀刃在光下的反光,可能早就命赴黄泉了。
急性的一闪,一小撮黑发散落在地上,她一个侧身踢,稳稳当当的把匣子踢了回去。男子一手接住,又放回斗篷中,退回安全出口后,缓缓的关上了沉重的门。
“永别了。”
“等!等一下!”
像不甘心一样,晔茶大声叫喊着,向门口跑去。
这时。
【boom!】
一声爆炸在晔茶的身后响起,这时所有的灯都被挖了眼睛,不再发出任何光亮,只有玻璃外的月光,为这里撒下一块块银白色的地毯。
“不好!”
晔茶反应过来,刚刚的飞刃目标并不是她,扭头望去,在一片漆黑的墙上,电闸早已发出响亮的火花。
这里不能再待了。
为了防止对方使者再次进攻,冲向窗外的晔茶这样想到。
此时,晔茶正身处四十层楼的高度上,黑暗的室内飞出一片闪着白光的钢针。
晔茶这一瞬间大喊道:
“白!!!凛!!!!”
下一毫秒,一阵飓风把还来不及下落的晔茶挂起来。无数钢针就这样错过目标射进无尽的黑夜中。
漆黑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着,夜景在眼中流逝。顶层就在不远处,晔茶借助飓风稳稳的站在了天台的边缘,冷风拍打着后背,晔茶不仅打着寒颤。
因为这么危险的举动也是她第一次做,没想到人被逼到绝境还真有办法脱离险境。为了防止不掉下去,晔茶条件反射的向前疾走了几步。
就在这做个了断吧。
“我还是追上了,你就在这等着我吧?”
晔茶毫不客气的口气,掩盖住深处的虚。
通往天台的门开了。果不其然,男子出现在那里。只不过,他的使者跟在他身边。
“姑娘,我现在的目的还没到屠杀其他使者,请不要让我提前施行,这会坏了思维。”
“什么目的比这战争还重要吗?”晔茶双手叉在胸前,“难道,您是想拯救这充满感染者的世界?”
男子听了晔茶的话,大笑起来。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有趣”
“正是如此。”
男子面不改色的回答。
“什么。”晔茶疑惑的皱眉,难道想拯救世界的不止我一个?
“你该如何拯救?”
“还不简单。”男子取下兜帽,黯淡的眼神似乎跳着火。
“把感染者之外的人全部抹杀,就是我们的自由所在,仅剩的人们就会欢歌笑语,在最后的时光迎来人类的终结。只需要瘟疫的世界在漫长的时间里孕育新的人类就好。”
“你,,,你简直是疯了。”看到男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晔茶只能继续听下去。
“然后在大多数人类终结后,世界才真正成为使者的战场,到时候我和涂鸦便会来收割你们。”
“所以姑娘,你现在如果还来阻止我,就只能提前实施计划了。”男子带回兜帽。
“不会让你得逞的。”
“......涂鸦,取下她的首级给我。”
“︿﹎﹂︾︽︷©Š®§●®‡♀■▽!!”
涂鸦浑身与男子一样的穿着,带着白面具,发出浑然不清的声音。
突然,数把飞刃从他的黑斗篷中射出,向晔茶逼来。
看到这一与脑海中浮现的完全不一致的画面,晔茶无奈的闭上眼,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遗憾的叹息。
【TING——】
一面风墙突然出现在飞刃面前,在剧烈的摩擦声中把飞刃弹开,插在四处的地面上。
下一秒,晔茶面前泛起水面的波纹,一位身穿纯白礼服与甲胄的银发少女浮现出来,她手握着黑剑,目不转睛的防卫着来势汹汹的涂鸦。
晔茶看着少女的背影,平静的说道:
“白凛,我已经好好交涉过了....请准备战斗吧。”
“嗯,主人。”
白凛摆好架势,端正剑刃。
“主人?没想到人类与使者还能是主仆关系,真是过分的有趣。”
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晔茶,而晔茶只是有些反感这眼神。
这时,涂鸦奔跑起来顺走地上的刀刃毫不犹豫地向白凛俯冲过来,多处挥砍在一瞬间形成。
白凛娴熟地左右弹开刀刃,身手敏捷地向后跳开。剑从手中向下劈去,一股撕裂空气的剑气向涂鸦冲去,他身子一斜,潜入了身旁墙上的影子里。
“白凛!那家伙可以在影子里游走。”
晔茶赶紧告诉白凛对手的情报。白凛侧过脸,发光的发丝间隐隐闪出眼眸,流露出了解的神情,便跳到月光覆盖的地面上。
不远处的垃圾箱里突然飞出刺刃,白凛一一闪开,并一剑气把箱子给瓦解掉。
一旁的晔茶紧盯着四周,这时,她的瞳孔缩紧,着急的大喊:
“白凛!你的影子里有东西!小心别...”
话还没说完,就有点晚了。在白凛背后的影子中,突然探出许多条细长又漆黑的手,它们缠绕住白凛的腿,并在白凛转过身准备挥舞剑的时候,迅速绕住她的身体与手臂。白凛有些呼吸絮乱起来。
“啧。”白凛嫌弃地扫视着困住自己的手,手中的剑不禁握得更紧。真是难缠的东西,她这么想着。
一旁的晔茶着急地向白凛跑去,狠狠地踢着细长的手。
“鬼东西给我放开白凛!”
“主人,请快远离我。”白凛这么说。
“怎么可能...”晔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子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
“你们关系可真好啊。涂鸦,解决那个使者。”
这时,从白凛正面的影子中,不断浮现一把比平时还要长的刀刃,打算就这样弹射出去,切断白凛的颈部。
晔茶赶紧去挡住白凛,面对这刀刃。
“主人!你干什么,请赶紧远离这。”白凛着急的说道,她眼睛紧闭着。
“不要!”晔茶害怕地瞪着刀刃“要死一起死吧!”
白凛用力向晔茶使用了头槌。效果拔群。
晔茶感觉头晕目眩,向一边歪去,她满脑空白。
“一切都完了。”无力的感叹。
“涂鸦。给她致命一击!”
刀刃立刻弹出,向白凛飞去。
男子看着瘫在地上捂头的晔茶,像是安慰地说道:“没事,我一会儿会让你一起去见她.....”
【铮!】
剧烈的摩擦声打断了男子的话。
“!什么!?”不可思议的发出疑问,男子回过头去。
“发生,什么了...”晔茶也恍惚的转过头看向白凛。
此时。
白凛正横着脸死死咬住了飞来的刀刃,她的嘴唇两侧各有一条不大的口子,血液不断滴落在影子里。
“不可能。”男子自言自语,向白凛走去。
晔茶像是清醒了许多,缓缓的站起来,向他扑来。
“不许你靠近她!”
白凛用尽力气一甩头,口中的利刃便飞去切断了困住自己的手。顺利脱身后,白凛迅速发出光芒,左眼下显现出规则的纹路。
白凛向黑剑里注入了力量,没想到漆黑的剑会发出如此白光,整个天台几乎看不到一点黑点。
“你无处可藏了。”白凛的剑闪着幽光,上面泛着奇特的刻纹,“现在。”
“我给你,最后一击。”
她犀利地瞪着不处可藏的涂鸦,甩下这一句。
“ˇ☆‡℡™︻☆□#■?△○¤﹌︶︵╰?!”
涂鸦发出一阵怒吼,向白凛冲去,一旁的男子甩开晔茶,伸出一只手。
“判决天使啊,请怜悯我献出生命的觉悟吧!使我的使者帕尔多徳获得神的祝福!”男子诚恳地呐喊。
“什!你在干什么!”晔茶惊叫。
下一刻,男子左手的指尖开始发黑变皱,整个手指脱落手掌,化为灰烬。
涂鸦浑身发出红光,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手中的利器与黑剑对峙着。
“白凛!你需要吗!我可以给你祝福!”晔茶焦急地问她。
白凛歪歪头。
“雕虫小技,无需祝福。”
涂鸦向白凛发射出弹幕状的飞刃,没想刀尖直接穿过了她,白凛就消失了。使用飞刃掩护冲向前的涂鸦身体一颤。
很快,他的后空中闪过一个人影。白凛旋转着身体,剑向他刺去,涂鸦向左一闪,刺空的剑随着白凛的转身猛地一个横挥,一阵与空气摩擦发出剧烈声响的剑气划过。涂鸦一个后空翻跳过了这个威胁,但难免黑长衣的一角被切下,飘入黑夜,他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一旁的晔茶紧张仔细盯着涂鸦行云流水的动作,看来祝福确实使他得到一定的强化。她极尽全力试图找出一丝破绽,但并没有得逞。
“白凛!别再让他得逞了!”晔茶心虚的喊道。
像是安慰她一样,白凛从容地回应道。
“他重来就没得过手。”
白凛端正身姿,左眼下的纹路越来越清晰,发出微弱的光。
“那地方!?你是令灵种!?”男子惊叹道。
“什么?你知道她?”晔茶谨慎地看着刚才就靠在墙边的男子。
他低下头笑着摇头,手掌撑着脸。
“不知道,你们的羁绊无可厚非。”说完又伸出左手手来。这次黑化的是整个手掌。这一举动把晔茶吓一跳。
“喂!你果然疯了吧!”晔茶流着汗看着这个人如此频繁地献祭自己。
“我现在必须杀了你们,立刻。”男子喘气道,靠着墙壁滑落下去坐着。
此时涂鸦大声的叫嚷着什么。
“多#_*{-$纳+|}$#∶森!!”
下一刻,猩红的烈火笼罩涂鸦的全身。
“痛苦笼罩全身,浑然凄惨埃尘。”
白凛口中念念有词。
“无以离无以闪,醒于赤身心属。”
手中的黑剑从尾端,渐渐染上冰蓝色的光纹。她双手抬剑,立于原地。
因没有影子的捷径,涂鸦分出两个分身,以自身最快的速度向白凛冲去,六把刀刃在光芒下格外耀眼。
白凛摆出预斩的前兆,承受了三个涂鸦的攻击,刀刃刺进她的身体,但白凛一声不吭,伤口的血涌出来,下一秒变为光粒子散开去。
“!”
迅速出现在涂鸦的左上侧,白凛一击向下,直击本体。涂鸦在地上翻滚着,单跪在地上。白凛的剑劈在地面上,但地面没有一丝剑留下的痕迹。
白凛提起剑,将眼前的几缕发丝托入耳后。
“结,结束了吗...”
晔茶缓缓地问。一旁的男子冷眼旁观这一切,发出“嘁”的一声。白凛的黑剑消失在空中,左眼下的纹路消失不见。
她转过身来,笑了一下,如花一般的笑容令晔茶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击。”白凛指尖贴在唇上答道。
话音刚落,涂鸦的刀从手中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他的头滚落在地上。
漆黑的血如喷泉一样从脖子中溅落在四面的地上,一大滩血红挤在一起流下了大厦。如果用俯视的角度来描述的话,就像一朵花,一朵盛开绽放的血色花朵。涂鸦倒在了血泊中。
晔茶视野匆忙移开,看向地上的男子,平静地劝道:
“你已经没有使者,被踢出战争了。乖乖做个正常人吧。”
“......”
他没有回应晔茶,缓缓的站起身走到天台边。
“我的名字叫多纳森。”
“你好多纳森,我叫晔茶。”仿佛事情有所好转,晔茶打算打开话疗。
但是。
“以后我会杀了你,晔茶,我从不食言,只要我还活着。”多纳森回过头,“你等着。”
“你!?”晔茶的幻想又破灭了,她没想到这个人竟是如此嘴硬。
下一刻,多纳森身子前倾,坠落大厦。使晔茶第一次对他感到一次畏惧。
晔茶遗憾的弯腰叹气着:
“真的可怜之人,白凛,我们回去......”
晔茶在弯腰的时候斜眼看到,倒在血波中的涂鸦,不见了。
“啊这,不好。”晔茶跑到楼边,可一切似乎都晚了。在楼壁上,涂鸦抱着多纳森消失在一片黑暗中。白凛的剑又显现出来。
“我去追。”
“不用了。”晔茶注视着地上的血,想必涂鸦是潜入了自己的血液,顺着血在楼壁等候着。不愧是献祭掉手的祝福,强化了实力也强化了天性。
晔茶这么想着,今天就到这吧,不知道追上去后那个人又会怎样献祭自己,白凛肯定是吃不消的。她用手肘碰了一下白凛的腰。
“白凛,我们回去吧”
晔茶呼了口气,自己再也不想再接触这类人了。
“......好的。”
白凛顺势把晔茶公主抱起,紧紧的贴在身上,晔茶的脸唰的一下红起来,慌慌张张的拍白凛的肩,小声的说:
“不是可以坐电梯吗,不必这样吧?”
白凛轻轻笑着,回应道:
“这样快些。”说完,纵身一跃,白凛铁制的靴后跟与楼壁剧烈摩擦,发出明亮的火光,随着晔茶一声惊叫,她从楼壁上一跃,在较低的楼顶上跳跃着。
虽然不知道白凛这操作是在哪学的,但早已有些倦意的晔茶在这有节奏的抖动下,缓缓地闭上了两眼。
清年的光景,一直都那么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