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上散发出让人不安的气息。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那种冰冷的杀气渗入我的毛孔,让我打了个寒战。
这家伙,绝对来者不善!
我马上冲进宿舍,从床底下拿出了塔罗斯交给我的那把长剑。
冲出房门,空气中还弥漫着他的气息。
那家伙还没有走远。
魔力运转,身上燃起明蓝色的火焰,腾空跃起,跳上了屋顶。
小心地环顾四周,幸好此刻已经濒临落日,别墅的大家都已经收工了,应该不会被人看到。
啊!在那!
一片飘飞的衣角被我的余光捕捉到,转瞬即逝。
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轻易地逃掉!
我右脚猛的蹬着房檐,如同离弦之箭般地向着他冲过去。
那身影顺着四楼的窗子进去了!
跟着他跃入窗内,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躲到哪里去了?
这是别墅二楼的走廊之中,因为工作原因我还从来没有到过这里来。
地面上铺着红色的绒地摊,抹消了脚步声,这让我的搜寻变得更加困难。此刻残阳已逝,月色顺着窗户射入,我的身影映在乳白色的墙壁上。
寂静无声,冷风袭来,窗帘微动,人影漂浮,这气氛让我不由得紧张。
“锵——”
我拔出了挂在腰间的长剑,双手握住,注视着四周。
小心翼翼地前潜行着,用剑挑开身边的一片翕动的窗帘。
是这里吗?
摆出了防御的态势,结果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咚!”
不远前的一扇门中,穿出了一声闷响。
是那里吗!我快步走了过去,心脏因为紧张在胸膛里不停地翻滚,激烈地跳动着。
轻轻推开了门,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
屋中依旧不见人影。
绝对是躲在什么隐蔽的地方了!
轻轻地踮着脚,像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前行。
这房间占地颇大,甚是空旷,地上铺着一张兽皮地毯,屋子左右脚则摆着两排木柜,上面摆放着各类金银器物,房间中央有着一张刷着光亮粽漆的大型办公桌,桌子后面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副油画。
那油画所描绘的,是一家三口。
位于画面左边的,是一位温婉美丽的女性,身着纯白的礼服,怀中抱着一个欢笑的婴儿,神情宛若圣母一般,温柔而宁静,眉宇之间有着颇为熟悉的气息。
而那油画的右边...虽然没有了那一脸络腮胡,但是那不是菲尔德老爷吗?
看到这,我才意识到这应该是菲尔德老爷的办公室。
不、不妙啊!
万一被谁发现我再这种可疑的时间出现在这个可疑的地点的话,绝对就百口莫辩了!
已经顾不得找什么神秘人物了,还是保住自己的工作要紧,我赶紧踮着脚后退,每走一步都生怕发出的声响招来其他人。
但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口上,我的身后突然贴上了一样柔软的东西。
头皮一阵发麻,心脏骤然停止了。
随后,一片冰冷的带着金属气息的异物贴上我的脖颈,我能感受出那物体的形状,那是把短剑。
不敢呼吸,生怕它划破了我纤薄的皮肤。
“为什么可爱的女仆小姐会出现在这里呢?”
是女人的声音,带着挑衅的意味。
我终于知道那柔软的东西是什么了。
大概...是胸部吧...还是超巨的那种...
再加上那人的身躯紧紧和我的后背贴合,我能明显感受到她身体那曼妙的曲线。
但是此刻生命都已经受到威胁的我哪有心情管这些。
“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虽然心里怕的要死,但是嘴上却毫不示弱。
“诶呀诶呀~真是只凶狠的小猫呢~”
她的语气魅惑而缓慢,却带着莫名地色气感。
什么啊这家伙,到这里来是来调情的吗?明明拿刀威胁别人的是你喔,给我严肃一点啊!
我悄悄地扭转手腕,调整着手中剑的方向。
“不要轻举妄动哦~”
她手中的利刃按的更紧了一点,我的颈动脉贴合着刀锋激烈地弹跳着。
“对啊,我想要做什么呢~你跟着我看下去就好了。”
说罢,她抱着我的腰,突然向上跃起,停在了最上面窗户的台沿上,因为台沿过于狭窄,我们只能并排站立在上边,但是她手中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却没有放开。
这时候,我才看清这家伙的样貌。
她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貌,有着一头靓丽的银发和健康而有活力的小麦色肌肤,眼瞳也是同样的银白色。
那双眼睛,就如同此刻夜空中的月亮一般凝聚着光华,神秘而闪耀。
世上只有一种生物有着这样的眼瞳,那就是生活在神殒之墟的月精灵。她的那对又尖又长的耳朵印证了我的猜想。
她身着露出大腿和手臂的连体泳装似的黑色紧身衣,勾勒出了她身体的所有细节,胳膊上套着延伸到上臂的护腕,颈上围着一条火红的长围巾,遮盖住了她的颔部,左腿上包裹着过膝袜袜,而在右腿对应的位置...
那是条机械制的腿,随着她的每一个小动作,内部的齿轮都在紧密贴合着运作。从刚才她的动作推断,那腿的灵活度绝对不逊于另一条。
我可没听说过这个时代有如此先进的科技啊!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因为就在此刻,房门“吱嘎”地一声被打开了。
菲尔德老爷走了进来,随手打开了门边魔炉灯的开关。
房间骤然大亮,我和身边神秘的月精灵小姐都迫于各自的缘由屏住了呼吸,不敢做出任何动作,化为雕塑一般地贴合在墙上。
菲尔德老爷的脸上,带着怪异的微笑。
看了让人不寒而栗,他那眯起的眼睛,感觉下一瞬间就会看穿你的伪装。
他走到了房间中央,然后转身作了一个绅士礼。
“请进来吧,我亲爱的阿芙拉。”
他的双眼突然睁开,带着炽热的气息,语调激动而高亢,仿佛迫不及待撕开糖果包装的孩童一般。
随后蹭着步子走过来的,正是菲尔德大小姐。
她身着薄如蝉翼的睡衣,双手不安地抓着裙摆握在身后,低垂着头,战栗不止。
为什么这个时候,大小姐和老爷会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