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周末了,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家中,晚饭过后,矢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收拾好摆放在桌上的碗筷,抱起它们向厨房走去。
随即,厨房内响起了流水声,正在洗碗的矢恒回头望着客厅里的小零,说道,“已经很晚了——我来洗碗吧,小零你可以先去洗澡休息了。”
“嗯?”
“啊……浴室在那边……”矢恒说着,伸手指向了浴室的方向,“要换洗的衣服,可以到楼上的房间去找。”
遵循着矢恒的指示,小零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走上楼去,矢恒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继续忙碌起来。
“……”
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他停下了手中动作。
一种奇妙的感觉——一时又没有察觉。
似乎感觉,现在同居的生活,似乎比之前更加忙碌了——又或者,是该说充实呢?
自从小零她进入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生活,似乎不像从前那般孤独。
——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想要和她在一起,就一直,保持现在这样就好。
——保持现在这样就好。
抱着近乎祈愿的心情这样想着。
老实说——现在的生活方式,让矢恒感到非常高兴。
虽然因为和她有关,被卷入了许多事情。“SOUL”也无法让人完全相信。也不知道一旦小零的身份被查清,现在的这一切是否会有所改变。但是——这样就好。
他正这样想着,抱着衣物的小零从楼上走下来,走进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水声。矢恒也关掉了水龙头,将已经洗好了的碗筷收拾好,转身走进了客厅,向楼上走去。
他从楼上的房间里取来衣物,回到客厅。
——浴室里的流水声还没有停下。于是矢恒将衣物放在了沙发上,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对着摆在面前的电视,按下了按钮。
——电视上的新闻正在播报着今天下午,发生在信息中心大厦的恐怖袭击事件。
矢恒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这条新闻。
“……因为搜救任务的及时进行,并没有造成重大的人员伤亡。这同时也是进一步的警示——恐怖主义仍然在本市区不断蔓延……”
“……”
注意到了什么,矢恒陷入了沉思。
没错,丝毫没有提及和那种神秘力量,或者是和什么异常现象有关的事情。不过,这也难怪——他想起了之前晴川告诉他的和那种神秘力量有关的事情。
因为是城市的最高级机密,所以受到了新闻'封锁——这应该也算是,正常的事情吧。
只是,他的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感伤。
那个人,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吗?——哪怕是他曾经救过的那些人。
他这样想着,不禁有些心生怜悯。
就在这时——
不知何时,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此时浴室的门正被推开。
“啊,小零……你洗完了啊——”
矢恒拿起放在一旁的衣物,准备向浴室走去。
从浴室抱着衣物走出来的人,正是小零。她现在并没有穿华彬高中的校服或是之前见过的那袭黑色长裙,而是矢恒母亲的睡衣,脖子上还挂着毛巾,披散在肩头的浅红色短发也有些湿润。
看着小零手中抱着的刚才褪换下来的全部衣物,矢恒有些难为情地挪开视线,指向一旁的洗衣机,“那、那个……衣服的话,放进那里面就好了……”
“嗯。”顺着矢恒所指的方向,小零抱着衣物向摆放在浴室门旁的洗衣机走去。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衣物中掉落下来,掉在了地上。
矢恒见过那个东西——那是之前,小零所戴着的,那段殷红的手带——此时它正落在地上,吊坠仍在折射着那幻丽的光芒。
“小零,这是你的东西……”矢恒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那段手带,叫住了小零。
“啊……”
回过头来的小零,在看见了矢恒手中拿着的手带之后,睁大了眼睛。
然后,她跑到矢恒的身前,迅速地接过了那段手带。
“那个……是很重要的东西吗?”看着小零的反应,矢恒不禁问道。
“唔……嗯……”小零有些抱歉地看着矢恒,支支吾吾地发出声音。
“这样啊……”矢恒搔了搔脸颊,说道,“那我先去洗澡了……小零你也可以先回房休息了……”
说着,矢恒拿起衣物和毛巾,走进浴室,关上了门。将入浴剂丢进了浴缸里,并打开热水的阀门。
接下来,动作迅速地清洗完身体后,便将身体浸泡在乳白色的热水中。
“呼……今天真是……累死我了……”
将肩膀以下的部位浸泡到热水中,感觉身上的毛细孔正渐渐地释放疲劳——矢恒发出细微而长久的叹息。
确实,这些天他的生活接连发生的剧变,早已让他身心俱疲。
客厅里,正准备上楼回房休息的小零,在沙发前停了下来——看着还没有关掉的电视屏幕。
“……近日,从12区科研中心返回本区的医学专家沈傲天博士,已经同意加入02区的医学科研协会……”
电视上正播报着接下来的新闻,小零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电视上所播报着的那个人,她不禁睁大了眼睛。
“……沈博士在眼科医学上所做出的成就,包括其中他所研究的最成功、最著名的移植手术技术,是全世界有目共睹的——与本区医学科研协会的合作,这将会是推动城市医学发展的重要一步……”
“……”
小零望着电视,最终,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她垂着眼,目光有些游离不定——看着那条新闻——新闻上的那个人,她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感到有些惘然、疑惑。
那个人……为什么……
她正这样想着,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里的水声也变得平静下来——
“小零,你还没有去休息吗?”
“嗯……”
浴室里传来了矢恒的声音,小零回应着,向楼上走去。
“已经回房去了啊……”
过了一会儿,从浴室里出来的矢恒,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他将衣物扔进一旁的洗衣机里,走到楼道旁关闭了客厅的电灯,也向楼上走去。
*
在矢恒家书店的屋顶上,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
——全身被长摆的黑灰色风衣所遮挡着,他的脸也被一顶针织帽和宽大的围巾所遮挡着,看不清楚。
他在夜晚的风中站立着,伸手从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静静地看着。
——照片上是浅红色短发的少女。
回想着她,那个人的脸上浮现出像是悲伤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