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白干的。叶天唯不是那种闲着没事干到处去积德行善的人，他最擅长的东西还是观察，然后钻空子。
带上了测量仪后，就可以毫不费力的观察道德点的涨幅情况，正好这地方还有这么多现成的标本。
叶天唯看向面前这个长长的队伍，以及每个人头上的数字。
真是奇怪，说起来现在这个人群中也是。时不时就有人的点数升高和降低，明明他们只是在这里排队，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情。道德点的获得却不一样。
也就是说，道德点数的升高和降低其实和他们的行为没什么关系。
说来也是，天衍宗估计还没法做到时时刻刻监视着这个城市中每个人的动作。
他们没这么牛逼，别说他们了，就算是狩夜人也不行。
那到底是根据什么来判断的.......
叶天唯正琢磨着呢，又是一个人坐到了的面前。
叶天唯装模作样的给人把脉，同时跟这些人闲扯淡，给学校内的学生争取诊断时间。
“大叔今天身体真好啊，”叶天唯笑着对面前的没有头发的疲惫男人说，“每天都做锻炼吧。”
“哪有那空啊，天天睡觉都睡不够呢。”
“呦，快该退休了吧，干多少年了。”
“没有，这才刚开始呢，入行五年了，是程序员。”男人说。
叶天唯咳嗽了一声，“原来如此，是想来咨询一下植发的问题吧。”
“头发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现在主要还是保命要紧。”男人摸了摸光头，显然已经佛系了，“给我整点能熬夜不死的药草吧。”
好家伙，太有自知之明了。
“都五年了，还没上山？”叶天唯疑惑。
男人淡定，“这有什么，听说还有熬了七八年才上天衍宗的人呢。我现在加班就当为社会做贡献了，等道德点够了之后就彻底解脱了。”
叶天唯戴上测量仪，抬头看了一眼他的道德点。
6587。
好家伙，这个地方的道德点数也是和头发成反比的是把。
“你真的亲眼见过有人上山？”叶天唯疑惑。
男人点点头，“当然，网上都有视频录着呢。这几年有人上山的频率已经高了很多了，每隔两个星期就有一个。”
他自信满满的攥了一下手指，“就快到我了。”
叶天唯皱皱眉头。
两个星期才一个，但是明明佰雾月说过，上山的CD时间是一天一个.....
在另外一边，小萝莉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喊了起来，“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
男人连忙过去，一秒钟都不想耽误。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传来了一阵骚动。
叶天唯抬头一看，长长的队伍中。一个身穿着白色道袍的猫耳女孩正蹦蹦跳跳的把众人的脑袋当成踏板，轻易的就踩了过来，跳到了他的面前。
“好厉害啊，老师，”佰雾月惊讶的说，“照这个趋势下去，你很快就能上山了。”
叶天唯伸了懒腰，“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不过按照我以前的经验来说，要是能顺利结束就有鬼了。
佰雾月耳朵竖了起来，敏锐的注意到了另外一边的小萝莉，她笑了笑，蹦跳着走了过来，“好厉害呀，小妹妹，今年几岁啦，最喜欢吃什么，要不要姐姐给你去买两颗糖吃。”
“今年大概10岁零65879个月左右，喜欢吃垃圾快餐食品，不吃糖，我牙疼。”小萝莉面无表情的说。
佰雾月顿时乐的不可开支，“哈哈哈，你可真是太幽默了。”
叶天唯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他感觉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个小吸血鬼吃瘪的样子了。
佰雾月这个猫娘似乎特别喜欢小孩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叶倩山的幻术对她一点作用都没用。佰雾月轻而易举的就感应出了叶倩山的真身，并且持之以恒的进行骚扰。
“这么小就学会了这么多脉术还真是厉害，都是你父母教的吗。”佰雾月耐心的问。
小萝莉继续面无表情，“想多了，我都是自学成才的。”
“哇，好厉害。”佰雾月笑着想要伸手去摸摸的她的脑袋，“姐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完全比不上你，你长大了以后一定是个天才。”
小萝莉立刻巧妙闪开，她狠狠瞪了佰雾月一眼后，扭头对着叶天唯做了一个在脖子上比划的手势，询问是不是可以把这个人在这里做掉。
叶天唯坚定的摇头。
小萝莉无奈的叹了口气，扭头搬到了更远的位置给病人们施展脉术。
佰雾月歪了歪脑袋，转身重新回到了叶天唯的身边，笑着说，“真是个不错的小孩呢。”
叶天唯顿时暴汗。
怎么看都是一个性格很差的熊孩子吧喂。
“只不过她看起来不太喜欢和别人打交道呢。”佰雾月说。
“没什么，她只不过不喜欢被人喊作小女孩而已。”叶天唯说。
毕竟从年龄上来说，她的岁数可比你奶奶的奶奶的奶奶还要打了不知道多少个个奶奶。
不过说起来这女人也真是够麻烦的，喊老了也要生气，喊小了也不高兴，真难伺候。
“不过天衍城里面的人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叶天唯一眼扫过去，前来排队的人脑袋上道德点虽然都不一样，但普遍都挺高的，基本上都在一千以上。
看起来大家的道德水平都挺高的，但是为什么怎么上山的人这么少呢。
“你是什么时候下山的。”叶天唯开口问道。
佰雾月沉思了片刻，“大概三年前吧，自从试炼开启之后我就没回过山里了。”
“你下山之前，真的有人通过考验上过山吗。”叶天唯问。
“当然了，我们天衍宗的现任副宗主，当初就是通过这种道德考验上山的。”佰雾月骄傲的说，“我们天衍宗和其他门派可不一样，不是砸钱找关系就能上去的，挑选的都是真正有人品的人。”
叶天唯看了一眼面前的长龙。
通过这样的筛选方法.....真的能找出的好人吗......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从五年前开始，天衍城里面上山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佰雾月沉思，“到我下山之前，已经有快半年都没人上山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叹了口气，“现在人的道德水平还真是越来越低了，就不能跟我这种自律的人学习一下吗。”
“喂喂，你也根本自律不到哪里去吧。”叶天唯说。
佰雾月耸耸肩膀，“这种死板的仪器怎么能跟的上我灵活道德标准呢。”
灵活不灵活的不是很清楚，但嘴巴确实够硬的。
“说不定你们会错过很多优秀的人才呢。”叶天唯说。
佰雾月坐在椅子上，尾巴摇摇，轻声说道，“错过了也没办法，我们修仙的人讲究的是一个缘。缘分到了，水到渠成。缘分没到，也就只能顺水推舟了。”
她摇头晃脑，抖动着耳朵小声清唱了一句，“随缘何处琴剑，闲泊此层巅......”
叶天唯听着歌，轻轻点头。
还真是有他们这些修仙家伙的风范啊，远离乡土，不问世事。有人说这是无情，也有人说这是潇洒。
不过这些修仙的家伙们又有多少个能真正在山上求道一辈子不下来呢，一旦发生了大事，宁愿打破自己的修行，也还是忍不住下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算是浪漫的家伙。无论是在泥潭中，还是荆棘里，还是山峰上，都不断挣扎着朝那最高的天空上冲去，梦想着那个虚无缥缈的仙界。
不过，有些时候，事情总是会和想象中发展的背道而驰呢。
就比如说现在这个城市，早就不知不觉中彻底扭曲了。
“话说回来，你也跟着干点活啊喂。”叶天唯看了她一眼，“道德点老是这么低，到时候怎么上山啊。”
佰雾月沉思了片刻，随后打了响指，“要不然给大家COSLPAY一下，让大家涨点眼福和好心情怎么样。”
叶天唯吐血，“你们修仙的只会想到这种方法吗，发挥你们的天衍宗的特色，给这么多人摆摊算卦一下不就行了吗。”
他叹了口气，“真是的，你们门主当初可是很会油嘴滑舌让别人开心的，尽管算不太准，但只要往好的地方扯就行了。”
“门主的大部分时候的算卦方式都是一种叫做‘微表情分析’的方法，”佰雾月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但很遗憾，我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也就没办法学到这门课的精髓。”
“你们天衍宗的算卦原来都是这么科学的吗！”叶天唯扶额。
真不知道到底该说哪边才是迷信了。
“不过既然老师要求了，那我就采用一点老办法好了。”佰雾月嘿嘿一笑，挤在了叶天唯的旁边，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破旧的老式八卦图案，“江湖卦术。”
叶天唯托腮，“算了，反正都没差。”
不管是科学算术还是神学算卦，只要能说点好话让这些人开心就完事了，应该也能增长道德点。
“不过老师，我很好奇你这个医馆准备开到什么时候，”佰雾月说，“不准备休息吗。”
“休息休息，我肯定会休息的，”叶天唯回答，“等到没人的时候我就休息。”
“额......按照目前这个趋势，真的会有没人的时候吗.....”
叶天唯笑笑，伸了懒腰，“有的，肯定会有的。”
如果我的估计没错的话，他们已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