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卦术虽然有神鬼莫测之威,但也不是万能的,副作用也很大。祖师爷也知道是这样,所以从来不随意动用自己的本身。他虽有卦神之称,最后依旧活到了百十来岁寿终就寝,一点多余的岁月都不被夺走,靠的就是科学。”刘瑥说。
佰雾月松了口气,看起来今天是提不到她成绩的话题了。
“那些客人,祖师爷只要扫一眼,然后在侃侃而谈就能大抵知道他们的心里所想。模糊的说出几句他们心中的秘密,他们就对这算卦之术信的差不多了。所以根本不用细算,只要对着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说几句好话就行了。”刘瑥说,“这可是祖师爷无数次摸爬滚打中才摸索出来的,算出的真卦无人相信,那些随口胡说好事反而被他们奉若珍宝。”
他叹了口气,“人啊,又有多少能真正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呢。”
佰雾月挠了挠头发,“您还真是看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所以说祖师爷认识到了人性,科学性的进行了总结和纠错,这才能不断改进,自我成就。我们修仙之道也是如此,千万不能太过于执念和自傲,一旦过去偏执,就容易走火入魔。”刘瑥说,“凡是要讲究一个缘,顺其自然。”
“怎么听起来跟我们学校高年级的毕业辩论一样。”佰雾月嘟囔。
“对啊,就是为了这个,我才托了很多关系把你送进夜影学院的。”刘瑥想了想,“话说回来,你下山这两年也没怎么给山里回信啊,考试考的怎么样了。”
佰雾月眼角不由得跳动了一下,顿时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这老头!不知道大学生回家的时候最忌讳的问题就是感情、成绩和体重吗,真是一点都不体贴。
怎么办,怎么办,是要告诉他真相吗,告诉他我在上学期有好几门课全部都挂掉了,现在还要在补考。
不过老头的血压一直都挺高的,这个时候再告诉他这么高血压的消息真的好吗,万一血压值直接爆表了怎么办。
佰雾月紧张的思考了一下,随后低着头轻声说道,“挺好的,挺好的。”
没办法啊,师父,我的科学和理性思维告诉,善意的谎言对大家都有好处。
刘瑥松了口气,笑出了自信,“太好了,真是谢谢祖师爷庇佑啊。”
他显得很开心,“咋们这地方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可算没砸在我手上。我当初费劲托的那些关系,送了这么多钱都值得了。”
佰雾月心里的负罪感顿时更甚,忍不住又咳嗽两声,“反正我也马上就要回山继承家业了,学习成绩什么的都无所谓吧。”
“上学和副宗主又不冲突啊,放心好了,我会把宗里的大事都留到寒假和暑假留你统一处理的。”刘瑥安慰道。
“不要把这种事情说的跟攒了一堆脏衣服不洗留着带回家洗的住宿生一样好吗!”佰雾月吐槽。
真是的,这个老头。
刘瑥笑笑,“在夜影学院的这几年,正好你也可以把自己能力的缺点克服一下,这样的话就真的天下无敌了。”
佰雾月叹了口气,无奈的抖抖尾巴,“我的缺点是被固定下来的代价,没办法更改的。”
“天下本来就没有绝对无敌的术,真正的强者不是有多么强大的能力,而是扬长避短。”刘瑥悠然的说,“这可就要给你说一说,我当年从夺宝大战中生存下来的含金量了。”
佰雾月叹气,“啊对对对,反正又是和狩夜人的那点事呗。”
这老头平生没什么光荣战绩,唯一值得吹嘘的地方就是曾经和狩夜人们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虽然没有干到最后,但能够和这种级别的家伙们一起并肩战斗过还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特别是对他这种没什么战斗力的人来说。
“夜王,”刘瑥轻声说道,“所有狩夜人中最年轻的那个,但你知道,他其实根本没办法流畅使用出自己的脉术吗。”
佰雾月抖了抖耳朵,“欸,居然有这种事情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个天下无敌的狩夜人居然连最基本的脉术都玩不转?听起来挺离谱的。
“他没告诉我具体原因,但他的脉力性质和密度比起一般人要高上很多,没办法在体内流畅的运转,自然也就没办法顺利用出脉术来。”刘瑥说,“所以他才采用了一种最为暴力的使用方式。”
他打了响指,“引出脉力,然后点燃,用这么最野蛮的方式利用隐藏在脉力中的性质。”
佰雾月若有所思,“那个.....黑色火焰。”
“没错,所以那个人对于脉力使用也是独一无二的。就算是不使火焰,光是用脉力对敌就能把大部人的人打的落花流水了。”刘瑥赞不绝口,“使用到极致的脉力外放。”
佰雾月暗暗沉思。
脉力外放....吗。
一般人使用脉力只能在体内按照不同的规律运转,使用出相应的脉术,这也是最为广为流传的脉力使用方式。
另外一些能力比较强悍的家伙们,则是可以直接将脉力使用出身体之外。不过这种脉力外放,基本上也就是将无形的脉力扩散出去,作为无死角的侦测使用,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方法还能作为攻击来使用的。
“在能力的开发上,那帮人果然是天才呢。”佰雾月喃喃道。
刘瑥站起身来,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所以你也要以这帮人为目标啊。”
佰雾月闭着眼睛低头享受。
果然,师父对那些人还是比较在意的。那.....叶老师上山的事情就还是先不要告诉他,留个惊喜比较好吧。
“按照规矩,今天晚上你要给祖师爷们守灵。”刘瑥站起身来,叮嘱道,“记得多倒几碗茶,多上几炷香。”
“是是是。”佰雾月点头。
刘瑥起身朝外走去,一步步走出了楼阁之后,他伸了懒腰,感到神清气爽。
没有什么是被和平还要更好的生活了,真好,真好。
一眼晃去,夺宝大战都已经结束十年了啊。回首过去,那些年的日子还真是如梦如幻,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希望.....他们过得都还算不错吧。
刘瑥笑了笑,继续朝着山下的石阶迈步。
“嗨哟,这不是刘瑥吗,”熟悉的少年声音从身后传来,“好久不见了。”
刘瑥脚步顿了一下,随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年纪大了,都已经出现幻觉了吗。真是的,我有这么怀念那家伙吗。”
估计以后是再也见不到了吧,就那当是一场梦好了,醒了之后还是很感动。
“真假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年轻的声音疑惑不解。“如果是真的话,我反而有些害怕了”
刘瑥顿时麻了,他扭头看去。
一个年轻人正笑吟吟的站在身后,对着他挥手,手指上带着的银白色指虎是如此熟悉。身边还有着一个金发小萝莉,她吃着冰棍,无聊两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刘瑥顿时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梦没醒,还在做,还是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