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可恶啊,你这混蛋已经结婚了?我就嘴贱,真不该问你这事。”
“顺带一提,我很爱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也很爱我,我的家庭很稳定,我与宁技官之间,也只是工作关系。”
“我不想知道这些,你告诉我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干嘛,等等……”
程晋一愣,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伙子,你刚刚是要让我放心什么?”
“先放心跟我进屋吧,程先生。”
眯着眼睛盯了姜达好一会儿,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毫无变化,程晋也只能放弃了这种眼神的攻势。
“也是,你连中枪都不怕,这种意志力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毕竟我小时候经历了那场灭世天灾,精神方面多少还是得到了一些锻炼。”
“看来你也不容易。好吧,先进屋,再慢慢谈。”
露出一副深有同感的神情,程晋拍了拍姜达的肩膀。
“请。”
跟随着姜达的脚步,程晋走到了屋子的门前。
“我去,这连路都没了。”
屋子里陈设着的桌台上面姑且不论,就连地面上也是散乱的堆放着各种书籍器物,让程晋一时竟无从下脚。
“程先生,请你先在这张沙发上稍作歇息,我这就去把宁技官请下楼来。”
而姜达则是轻车熟路的将一些杂物搬开,很快就开辟出了一条通往沙发的路。
“那张沙发看起来还挺高档,我就这样坐上去没关系吗?”
程晋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一套脏兮兮的衣服。
“不用有顾虑,程先生。你看这研究室的状况,就应该知道宁技官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你真的是那个肯为她挡枪的助手?”
“一码归一码。既然真实情况已经摆在程先生的眼前,越解释,反而就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其实也没必要。在什么场合对什么人,我需要维护宁技官的形象,这一点我心中还是有数的。”
“你平时真是没有少操心啊。”
听完姜达的解释,程晋也就不再磨蹭,顺着姜达收拾出来的小道走到沙发边上,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与此同时,一杯热腾腾的茶水,也放在了程晋手边的小桌上。
“沉浸在这样的待遇当中,如果是我的话,早就变成废人了,是因为这小姑娘的自制力很强大,还是别有缘由呢。”
将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一股来自本能的慵懒感浮上心间,程晋扭头看向茶水上冒着的白气,心中的感慨不禁低声脱口而出。
不过,他这一人独处的时光并没有延续太久,很快,伴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个娇小玲珑的身躯又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坐吧,小丫头。”
“唔,得寸进尺。到底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不情不愿的坐在程晋的对面,宁巧晨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我很大度,不和你计较这些。在谈正事之前,我还是先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吧。”
“宁巧晨,宁技官,对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姜达,是你告诉他的吗?”
宁巧晨颇为疑惑的看向站在她身旁,手里还提着一个箱子的姜达。
“不是,宁技官。我没有告诉过程先生,他也没有向我问过这件事。”
“没什么好惊讶的,你见义勇为的事迹见了报,新闻的内容里自然少不了你的大名。”
“是我见义勇为吗……”
埋着头默念了一遍程晋的话后,宁巧晨突然看向他,神色严肃而又认真。
“……大叔,你到底是什么人?”
“问得好。”
程晋也猛的一下子身子前倾,双手手指相互交叉,脑袋搭在大拇指的位置。
“哦、哦!”
他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宁巧晨,让她如同触电般直起了腰来,精神空前的集中在了程晋的身上。
“我叫程晋,自由职业者。”
“自由……职业?”
“再说得直白点好了,就是无业游民。”
“开玩笑的吧?”
宁巧晨傻了。
“我用得着骗你吗?”
“这……可你确实又不像是在胡说。”
她又再次细细的打量了程晋一番,可程晋那从头到脚喷薄而出的流民气质,让她最终无言以对。
“宁技官,你这眼神实在太热烈了,我还是个孩子,有点受不了。”
“噗,什么鬼!你、你以为我很想盯着你看吗?”
程晋冷不丁一个插科打诨,让宁巧晨措手不及的回过了神来,下意识反驳出口。
“好了,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你可以随便看了。”
“你这心理准备做得也太快了吧?还有,都说了不想看!”
“没关系,这里又没有别人。”
“姜达不是人吗?”
“听到没有?宁技官叫你回避一下,姜达。”
“问题不在这里!”
连连接招,宁巧晨脸都涨红了。
“来,快喝口水缓缓。”
“不想想都是谁害的!”
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
“咳咳!”
“慢点喝,别呛到。”
“还不是你要学我,你好烦!”
擦掉嘴角溢出的水,宁巧晨咬着牙齿气鼓鼓的瞪向程晋。
“自从我来到国都,虽然接触过的人形形色色,可基本上没有碰到能与类似你这种可爱的小家伙打交道的机会,所以捉弄起来一下子有点刹不住车,抱歉。”
突然看到程晋正经了起来,已经形成惯性就要怼出口的宁巧晨反而还愣了一下。
“……大叔,不,程晋,也就是说,你不是国都人?”
“如果是本地人还只能住在桥底下的话,那也实在是混得太差了点。”
没把程晋的自嘲当回事,宁巧晨而是进一步追问起来。
“你能告诉我,你来国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吗?”
“目的?找个工作先把自己养活呗。毕竟我老家的田地被国家管制了,本来还打算种个田来着。”
听完程晋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后,宁巧晨却是连连摇头。
“明明你就知道,我想问你的是什么。”
“宁技官,我和你见过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你觉得,我们相互之间又谈得上有多少了解?你为什么能有自信这么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