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土归土！”
宛如从天而降的流星，在一道破风声之下，程晋直接贯穿了怪物的身体，紧接着，以被贯穿的大洞为中心，怪物的身体沿着被伍筝筝的白光切割而出的伤口开始破裂，转眼间，本来还能勉强维持着完整的怪物，彻底变得支离破碎。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目视着怪物身体的崩塌，伍筝筝感觉自己一直坚信着的东西也响起了破碎的声音。
“作为不应存在于世之物，这本就是这些怪物最适合的归宿。”
在破碎而朝着地上掉落的同时，怪物的身体也在层层剥落，程晋朝着坠落在他眼前的一块残骸吹了一口气，本来尚有实体的残骸竟然就像一阵烟雾一样扭曲起来，迅速消散在空中，再也不见踪影。
“难以置信，把这个怪物摧毁得比我的湮灭术还要彻底。”
将伍筝筝的感慨听进耳中，程晋一边迈出步伐，一边半是自言自语的低声开口。
“纯粹的人力做不到这种地步，我也不过只是借用了能将让这种扭曲存在回归本源的外力。不，与其说是借用，不如说是买来的，或许更合适一些。啧，一点价都不让讲，真是够黑心的。”
“你在说些什么？”
虽然程晋声音不大，不过还是足够伍筝筝听个大概，只不过，听得见，不代表就真的能听懂，而她这一头雾水的神情也足够说明一切了。
“解释起来太说来话长，现在得先把尾巴收了，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身后就是逐渐化作雾气消散而去的怪物残骸，而程晋则是在这雾气缭绕之中，走到了矮塔的底下。
“小孩子搭积木的水平都比这里高，所以，会倒塌是早晚的事情，我只不过是稍微让它的到来提前了一些罢了。”
伸手摁在塔身之上，一股奇妙的波动顿时顺着程晋的手臂传到他的全身，不过，他只是因此眉毛微微一动，却没有任何收手的迹象。
“给我倒！”
一声高喊，程晋猛一发力，这座虽然不算高，但毕竟是石块垒成的塔状建筑，竟然真的开始在程晋的猛推之下开始逐渐倾斜，很快，结构本就不稳的矮塔自己就失去了平衡，开始疯狂的垮塌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看来，不就都是些破石块而已嘛。”
一阵轰隆声后，矮塔完全垮塌得稀碎，程晋张合着手掌，回味着那股神秘的波动在他掌心中留下的阵阵触电般的酥麻，双眼则是微微眯起，看向地面上那些原本还是那座怪异矮塔的一部分，现在却因为摔砸而裂得更厉害的石块。
“这座石塔，还真的被你弄塌了，但是让人一点真实感都感觉不到……”
意料之外出现，拦在二人去路之上的怪物本应是个棘手的对手，至少伍筝筝很清楚，凭她自己一个人的话必然会陷入苦战，就算最后能赢，可能也来不及组织仪式的进行，这样一来，也等于是无济于事。
然而，在倒塌的石塔前面，程晋却是一脸清爽，伍筝筝甚至觉得，就算自己没有给他支援，结局也不会改变。
“这不正是说明了我们两个的合作非常到位吗？”
程晋看向伍筝筝露出了微笑，他前额的头发，被建筑倒塌激起的劲风吹得上下翻飞。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当成是这么回事吧。”
听到程晋的话语之后，伍筝筝心底暗暗有些吃惊，她并不认为程晋能敏锐到看穿她自觉并没有显露出来的小心思，但是不管怎么说，就算是无意间的，程晋也算是让她心里的沉重感有了一个释放的出口。
不过，在看向程晋的同时，伍筝筝却发现了程晋身上一处令她不由得心生在意的小变化。
“你的头发上，是沾了一些烟尘吗？”
如果她没有记错，程晋的头发明明是一片乌黑，然而，他前额的发梢处却染上了一些斑驳的白色，虽然只有一小点，但是却莫名的显眼。
“该说你是果然是个女孩子吗，在这种地方真是细心的可怕，没办法，这该说是岁月不饶人吗？不过，不脱发就已经算得上谢天谢地了。”
程晋一边伸手捋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瞟起眼睛，看向发梢变白的那一撮前额发。
“不对，你之前明明没有白头发，难道，是刚刚才变白的……”
突然冒出一个令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伍筝筝下意识出声的同时，又因为自己的惊讶而目瞪口呆。
“哎呀，不止心细，而且还真是聪明。我嘛，不像你这种大小姐，天生就什么都有，能拿来当成筹码来交换的东西，也就这些了。”
程晋的眼神有些复杂，同时话语不停。
“虽然与我们处于不死不休的对立立场，但是天灾怪物也是活物，要想让这种强大的生命回归到无的状态，就必须借助某种常理之外的力量。然而，这股力量并非由我而生，作为外物的它，对一切生命都是一视同仁，使用者的我即便能够主动去降低它的影响，终究还是没法彻底消除。”
“真是彻头彻尾的双刃剑。”
伍筝筝并没有从程晋的解释当中，得知他所谓的这股力量究竟来自何处。但是，就像程晋也没有深究她手上的魔法是如何运作的一样，伍筝筝同样也只需要知道结果，也就足够维系二人目前的合作了。
“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会被不知道的人当成非主流而已就，这点代价，我还承担得起。”
见程晋一脸得意的撩了撩自己的前额发，伍筝筝一愣，当即一脸微妙的开口出声。
“我怎么感觉，你不仅一点都没有觉得困扰，反而还很享受一样？”
“错觉，错觉。”
程晋微笑着摆了摆手，随即另起一言。
“言归正传，这石塔我已经把它拆成这副模样了，可是我怎么感觉，那些怪人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还更起劲了呢？”
在拆掉石塔的时候，为了确认是否达到目的，程晋立刻就开始观察那些神秘人，然而，与伍筝筝的猜测不一样，那些人的行为仍旧还在继续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