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800在人类最大的城市里闲逛着,除它以外潜伏的T-800在各个地方走动。因为地质灾害引起的人口流动、逐火之蛾据点变迁等信息都需要收集。
它两手插在风衣上的口袋里,四处走动,虽然秦肃有着这座号称“人类最大城市”的完整资料,但实际上关于这座城市的大多资料上传时间是在岩之律者出现前的时候。有许许多多新生的残垣断壁在他并没有记录,有一些道路已经处于塌陷状态或者被倒塌的建筑物碎块堵塞,这也是导致他在这座城市里乱逛的原因,按照地图走还不如乱逛。
在这座城市里,逐火之蛾的标记随处可见,士兵们全副武装,巡逻着城市的每一个地方,有十字路口的地方必然停着装甲车。吊车悬吊着倒塌建筑里的大块瓦砾,放到一旁的平地,三三两两的工人在拿着图纸,脸色凝重地讨论修建工程。冷清的街道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他们的神色忧愁,拖曳着脚步。人们似乎已经失去了欢乐的力量。
“少有高楼大厦毁坏的现象,多数毁坏的大多是小商店和商场。果然,这座城市大部分的损毁建筑都是人为的,没有毁在崩坏的手里,却毁在了自己人的手里。”秦肃看着城中心损毁的街区不禁感叹。
“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果然是一种奢求。”
一个声音在他身前响起:“你好,朋友。”他转到身后,面前的人掏出了电子平板。“请出示你的证件。”
秦肃一楞,随后说:“哦……好的,不过我没有带实体证件,电子证件没问题吧?”
“没问题,朋友。”巡逻的军官把电子平板递给了他,秦肃输入了早已准备好的电子证件代码,他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军官。
T-800的Hud里这位军官的面部模型不断与数据库进行对比。
满头银发,英姿飒爽,外面是银白色风衣而风衣里是黑衬衫,蓝色的眼睛给秦肃一种错觉——像是倒映着北冰洋上漂浮的冰川。T-800内置崩坏能探测仪器,大致能看出来这位军官是个融合战士。但他眼前的这个人能量等级已经高的超乎想象了,也许比某些律者更上一层。
秦肃往他身上看了一眼,腰间别了两把枪,通过对比得出是神之键,手枪型的神之键只有天火圣裁。
“果然是你,凯文。”秦肃心中暗想。数据库中的查找对比得出结果,而插在腰上的天火更加说明了面前人的身份。
凯文·卡斯兰娜,现在还没有这个“卡斯兰娜”的姓氏。前文明及后文明最强的人类,能打败他的,只有终焉律者。
“欢迎你,逐火之蛾的同志,穆大陆的幸存者。”凯文脸上挂着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肃装作意外,伸出了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我们最强的融合战士。”
“你好。”凯文带着礼貌性的笑容与他握了握手。秦肃仔细地分析着他的面部表情,似乎看不出什么异样。
“需要我带你去熟悉一下这座城市么?我很少能遇见一个不怕冷的人。”凯文是人类的第一位融合战士,也是最强的一位,但是强大的力量往往有着出乎意料的负面作用,凯文的身体时刻维持在零下30度。
秦肃的T-800有着绝佳的温度耐受性,甚至能短暂地忍受超高温或超低温,在零下三十度的情况下,T-800绝对能够正常工作。可以说一般的A级女武神都不可能有像T-800的温度耐受性。秦肃如此设计也是为了以后着想,然而这种设计在地球表面上T-800是大材小用。
他非常谨慎地向凯文问道:“你不需要执勤么?”一个顶尖的融合战士对他竟然如此热情,不得不谨慎。瞧着秦肃丝毫不畏惧他周身的冰冷空气,但却毫无怀疑。凯文也许真的认为他没有问题——一直紧绷着神经,恐怕融合战士也会累。
“当然要,但这并不妨碍我给你介绍我们的城市,巡逻也是执勤的一个环节。四处乱逛也算是巡逻的一种了吧。”凯文搭着他的肩膀,拉着他大步向前走去。
“对了,我很好奇一件事。既然你只是个普通人,那么你为什么不怕冷呢?”意图很明显,但毕竟凯文和律者打过那么多交道了,秦肃是不是律者,他一眼就能看穿。所以这在某种程度上降低了凯文的警惕性,逐火之蛾自从建立之初就没有任何的人类敌人。
秦肃反问凯文一句:“你既然知道自己很冷,为什么还要靠近我?”他开始模拟逃跑路线,从凯文手中跑掉是不可能的,如果这台T-800被发现了,那它的下场只有一个——自爆。秦肃现在只是在计算怎样的路线能够使T-800的自爆不对逐火之蛾产生足够大的震动。
凯文倒是爽朗地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无意窥探你的秘密,我只是在想,你这么强壮的体质,成为一名逐火之蛾的战士的话,下一个融合战士说不定就是你。”
秦肃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回以同样的笑容说:“比起战斗,我更喜欢知识。”这位T-800的身份设定是从穆大陆幸运逃过一劫的研究员。
凯文没有接过秦肃的话,而是在说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以及它在当下的地位等等。他其实也明白,逐火之蛾的战斗部队生存率究竟有多低。
凯文一开始并不是冷漠到可以牺牲无数,仅仅是为了那万中无一的进化概率的人。正如琪亚娜一开始也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现在的凯文仅仅是一个周身覆盖着冰冷,却依然无法消除心中火热的人——前提是梅活着。
“顺带再解开一下你之前对这座城市的误解。”凯文与秦肃并排走在宽阔的大道上,人行道上虽然没有熙熙攘攘的景象,但也绝不至于冷清。
凯文指着不远处一栋正在燃烧的大楼,上面逐火之蛾的标志很醒目,许多的消防人员在下面奔走。但不远处围着这栋大楼的却是熙熙攘攘的抗议者。
“损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能想到第九律者能让最繁荣的穆大陆消失在黑洞的视界里?这是以前任何一位律者都不能做到的事,任谁看到这种场景,都会认为人类快要灭亡了吧?而且人们只拿建筑物撒气而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流血事件已经是万幸了。”
“逐火之蛾尽量掩盖近些年来频繁发生的崩坏灾难,但显然普通民众也会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也会向我们提出质问,我们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所有实情,逐火之蛾怎么可能会说人类在灭亡的道路上狂奔呢?只能一味地用听不懂的科学术语说听不懂的套话。”
凯文走在秦肃的前面,他指着另一栋熊熊燃烧的大厦一边说。
“他们不知道我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能听懂的只有一句——这是非常、非常罕见的自然现象。所以他们更加愤怒了,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低效的策略。”他心中评价说。
“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做普通士兵职责内的任务?”
凯文回头看了他一眼,后阐明原因: “你也知道,在对抗崩坏的过程中,很多战士都阵亡了,我们现在人手紧缺,融合战士也基本都在巡逻,就连我也不能例外啊。”
他们两人走到十字路口的哨站,他拿出平板,对照着信息往着一台电脑里输入着信息,不一会,旁边的打印机吐出一张“出入许可证明”,凯文把它递给了秦肃。
“这样你就不用再输入自己的电子证件号码了。”
“不过我们作为普通士兵巡逻也是有好处的,如果崩坏出现了我们就能及时应对,而不是等某人通知我们。”
PS:“穆大陆消失在黑洞的视界”这句话用了夸张的手法,凯文只是为了突出律者的危害之大而已。第九律者创造的黑洞只是让穆大陆板块变得极度不稳定,然后露出的地表沉入水中,真有那么大的黑洞,地球已经被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