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肃从未想过用律者核心当作诱饵,最大的诱饵是他自己。武装人偶和人类发生过冲突,那么就证明了利用自主机械灭绝人类的可行性。只要第十律者们抱着灭绝人类的野心,他们就一定会咬钩。
“果不其然。”后面已经有人若离若即地跟了上来,T-800表面的生物组织进行过替换,只要不仔细地观察T-800的生物伪装,它们不会暴露。推测是带走的律者核心暴露了他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秦肃装作没有发现,T-800和T-1000仍旧保持着原定计划,像是正常人一样,走向东城区橡树街36号的地下机库。
地下机库有着正在接受日常维护的5台T-800和3台T-1000。即使击毁这些终结者,他们也会认为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就结束了。
附近潜伏着众多的T-1000和T-800,这些分散在周围的T-1000和T-800才是真正的主菜。不过嘛,它们也是更大的诱饵,只是现在不是它们上场的时候。而且秦肃也不认为他那数量少的可怜、战斗力不高的终结者能够打得过成群的第十律者。
......
深夜,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但在一些未眠人的脑海中,此刻正经历激烈的论战。
“诸位对今天亚尔斯同胞的死有什么看法?”第一位开口的人是一个斯文的西装男子,在律者集团内部以发言顺序彰显地位,而决定发言顺序的只有智慧。
第一发言者继续说着:“除了绝大部分已经消失的武装人偶,我们从未见过这种战斗机械,亚尔斯同胞在临死前为我们传回了它们的一些录像。”
“依我所见,逐火之蛾内部并没有这样机器人的存在,以前的武装人偶也因为产生了自由意志而不得不停产。”这位显然是逐火之蛾的内部高官。
“我认为它们不值得我们浪费精力。”
“一个同胞的生命不该被白白浪费。”
“赞同,我们首先要调查橡树街36号。”
其他人纷纷附议,千人律者的内部讨论与常人的讨论截然不同,他们就像一群绝对理性的谋划者,即使产生分歧也不是带入感情地争吵,而是简要说明反对理由或者建议。
“在讨论环节结束后,成立5人调查队伍。接下来继续讨论关于神之键的事情,我们首要关注的目标仍旧是神之键。”西装男子一锤定音。
......
逐火之蛾的【基地】内,副官抱着平板向梅博士报告最新发现的情况:“梅博士,我们有一位巡逻的士兵失踪了,他被发现死在一个小巷中。”
梅博士接过平板,手指在平板上滑了滑。浏览过后,她询问道:“是律者干的吗?”
副官摇了摇头,“不,根据尸检报告,这位士兵是一个律者,而且他的律者核心已经被取走。”
梅沉默了一会,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结论。戴着白手套的手轻抚下颔,不断思考着:“取走律者核心的意义只有两个,研究和利用。研究,所有律者核心都在我们的手里,关于律者核心的资料外界一无所知,拿去研究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如果是利用就麻烦了,这些律者核心最好的用途就是用来建造神之键。”
神之键作为逐火之蛾用来对抗律者的神兵利器,制造神之键的方法在逐火之蛾内部被视为最高机密,也就意味着逐火之蛾内部可能已经被渗透成了筛子,也不排除某些天才自己摸索出了制造神之键的办法。不过梅博士认为这种概率接近于0。
“有必要针对内部做一个调查,现在不是时候。贸然清洗内部只会更加得不偿失,间谍也可以成为双刃剑,我可以传出一些错误的信息...”
她推了推自己的眼睛,说:“把尸检报告发给我,我会处理这件事。”
“好的,博士。”副官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
城市外围,在附近的高楼里,律者小队正在观察着橡树街36号,只不过他们不仅能观察外部,还能透视内部,所谓的透视并不是直接看到,而是他们中有人能够非常简单地利用电流与磁场从而在某种方式上实现透视。第十律者就是这样一种存在,他们有着之前所有律者的类型,但他们由于律者核心的能级不足,往往只能够拥有之前律者的一部分能力。
在确认情况之后,这5人迅速撤退,回到藏身处准备武器与进攻道具。他们虽然有意避开了监控,但却避不开在太空漫游的卫星,尤其是这样万里晴空的天气。
“计划开始,进行环境变量控制...”秦肃控制橡树街36号内部的T-800和T-1000,给它们自己铺上了光学迷彩布。
果不其然,在黄昏时刻,5个人从不同的方向赶来,聚集在某个街道拐角。
“玛莎同胞,你现在可以感受到里面的情况吗?”领头人在心灵链接中询问道
“感应过了,里面没有人。”名为玛莎的律者摇了摇头。
“那么走吧。”领头人推了推虚掩的门,玛莎也没有提醒有任何陷阱。一行人直接大胆地走了进去,他们开始在房间内四处走动调查。这栋房子很干净,地面不落一丝灰尘,他们甚至能从光洁的瓷砖上看见自己的脸庞。
“滋”一阵电流涌过,玛莎轻轻开启了一个藏在书架底部的电子开关,一行人看向她,她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示意让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进入刚刚从地板升起的电梯。一位青年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走进了电梯。因为他拥有隐身能力,第一个赴汤蹈火的只能是他。
他的身躯逐渐变得透明直至与银白色的电梯完全融为一体,然而这种能力对于拥有热成像视野的终结者来说并不具有任何优势。
电梯门缓缓打开,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电梯门旁贴着一张辐射警告标志。灰色墙壁上是一张巨大的联合国国旗,下边是一个书架,摆满了各类书籍。书架旁是一盏老旧机械钟,滴答作响的声音像是点燃的打火机,逐步接近他心中脆弱的炸弹引线。靠左墙的铁架上放满了不知道用处的零件和工具,右边的铁架上则盛放着各式各样未打开的食物罐头。
这个地方看起来倒很像是一个末日爱好者的避难所。他谨慎地观察了四周,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就再无其他。隐身律者仔细搜查了几分钟后,在心灵链接里说道:“你们可以下来了,我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
他们打心底认为这是一个陷阱,派一个人去探路无非心存侥幸,如果探路者死亡,这样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撤退,虽说千人律者不畏死亡,但有着明显收益的牺牲才是他们想做的。他们既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也不想献出生命,只有神之键才配得上这些高傲的律者前仆后继。
律者们相继走进电梯,里面很安静,没有平常电梯该有的细微鸣响,但无声狭小的环境却使得他们变得更紧张。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隐身律者就站在中央等着他们到来,这趟冒险有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过来都来了,怎能空手而归?
他们往前走,推倒一个实心不透光,带有储物格子的木制书桌。一阵灰尘散去后,眼前是一道紧锁的小门,只够一人进出。本该是门把手的地方有一个圆孔。不过玛莎可没有蠢到把手指头伸进去,她的指尖冒出蓝色的电弧,轻轻地朝圆孔内一点,小门就此打开。
映入眼帘的情景令人感到一种奇特的极简风格,白色无杂物的墙壁,三个工作台旁摆放着许多零件与工具。以及两个简陋的,裸露金属结构的舱室,看起来是维修仓。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有许多工业机械臂横纵交错,想在逐火之蛾最看重的城市里建造地下维修厂多少有些不切实际。
其中一个工作台的桌角旁摆放着黑色塑料袋包着的快递纸箱,玛莎将袋子和纸箱一起撕开,里面只有一个雕刻着繁杂弧纹的正四棱锥形体,蓝色的光路在有节奏的闪烁。
玛莎示意周围的人保护自己,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奇异炫目的纹路,她直到现在才感受到律者核心轻微的能量脉动。看来这个装置是为了减少核心发出的崩坏能波动。似乎他们来的正好,这个装置差点就要被带走。
“啪”轻轻地一声,但并不是它打开的声音,玛莎弯了弯眉,微微倾斜脑袋仔细辨别这个声音的来源,这绝对不是金属发出的声音,而是某种布料落在地上的声音。
埋伏的终结者在瞬间卸下光学迷彩布,冰冷的红色电子眼倒映着众人的身影,魁梧的钢铁躯体向他们走去,律者们围在一团摆出了战斗姿态,他们踩到了第一层陷阱。
秦肃不禁开始期待他们精彩的表演。
PS:前50章都是作者在主线出到千人律者之前所写,许多地方修改过。有些许不对可以指出。
前文明的千人律者和现文明的千人律者有很大的差别,首先前文明的千人律者的特殊表现在他们一开始就有其他律者的能力,尽管很弱。而现文明没有,他们支配的权能在表现上也是不同的,前文明的千人律者倾向于掠夺神之键的权能,而现文明的千人律者更喜欢活着的律者。
其次在思考和行动上。前文明是似乎是一个理性为主的文明,所以漫画里的千人律者像是一个戮力同心,谋而后动的阴影军队。而经历过人文主义以及左翼思潮等洗礼的现文明,它的千人律者反倒像是一个注重官能感受、散漫狡猾的盗匪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