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者们向着城市外的方向急速飞奔,隐身律者的身躯连同T-1000的残骸一同在阳光下逐渐变得透明。在这个时候,隐身能力的重要性就凸显了出来,像下课冲向饭堂的学生般拖着一大团的东西向危险的城外跑去,根本就是在大声地告诉别人:我有问题,快来检查。
玛莎摆手作停止状,在心灵链接里提醒道:“先到路上的藏身处呆几天再走。”同行的其他律者纷纷点头。
第一发言者在心灵链接里对调查小队说:“支援的同胞已经在藏身处等候了,注意保护好战利品。”
一个金属骷髅头摆放在桌子上,猩红的电子眼此刻已经变得黯淡,头顶的插槽连接着一根线路。
“有什么发现吗?”玛莎问。
黑客安德烈摇摇头,手劈里啪啦在键盘上打个不停:“我还在努力。不过它的战地录像你们可以看一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录像有足足75个小时的长度,这对律者来说不成问题,经过强化的大脑足以让玛莎用二倍速一口气看完。
只不过内容和玛莎想象中完全不同,她原以为录像的最开始是T-800刚从生产线下线。而开头却是在某座城市的一处办公室,显然录像会被定期处理。她紧盯屏幕,眼睛仔细搜寻着任何一处线索:像是无关紧要的城市景色,又或是T-800意义不明的动作。
【“你好,塔巴什尼科夫。”面前的金发男人向录像的主人伸出手。
“你好。”T-800伸出了被血肉表皮覆盖的机械臂,它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磁性,而且带有一点东欧的口音。
面前的男人把一份文件递了过来,上面印有逐火之蛾的标记,标题是《环境与生产公报51.a》,标题下方的署名处写着——瑟克特夫卡尔市工业委员会。
金发男人说:“分类级别3C。请归档到C区。”
“好的。”视角晃了晃,是T-800在点头示意。】
时间从傍晚到深夜,玛莎接连看了将近6个小时的重复内容,也就是说这台机器人接连工作了12个小时,中间仅仅休息了1个小时。身为律者的她第一次开始痛恨起逐火之蛾的战时工作制。
12个小时!
机器人不会累,但是普通人不累吗?梅博士不累吗?
梅博士不工作也说不定,她心中轻蔑地想着,随后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睁开眼后仍旧盯着屏幕。
【一个黑发男人打开门,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随后就走了,没有说什么。录像的主人也没有问什么,把它放在该放的位置就下班了。】
“这不符合程序。”玛莎把录像倒退回这个可疑的部分。随后把这个文件的位置记了下来。在之后的几十个小时中,这个黑发男人又出现了两次。
玛莎打开心灵链接,清脆的声音传入一个人的脑中:“我是玛莎。奥尔斯克同胞,请你前往瑟克特夫卡尔市,调查市政厅档案信息室的......”
两天后,当玛莎仍在研究录像带中的内容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响了起来:“玛莎同胞,现在可以同步视野了。”
玛莎在心灵链接里回应道:“开始吧。”
视野陡然旋转,她在和另一个人共享视野。此时的瑟克特夫卡尔市已是午夜时分,尽管拉上了窗帘,但月光仍旧透过缝隙钻了进来,在地上留下一条细长的银色丝线。
律者在黑暗中看清文件上的文字并不难。奥尔斯克从繁多的文件中抽出第一份文件《工业原材料运输记录12.G》,里面没有什么废话,详细记录了运输车辆的起点,途径地点和终点,以及一份货物清单。
随后是第二份文件《瑟克特夫卡尔周边地区工业设备迁移报告》,这份文件不同于上一件那样简洁,里面充斥着无用官僚的话术。不过它有一份附录,里面卷着一份详细注释的瑟克特夫卡尔地图,它包含了详细的运输系统,最重要的是上面标记了工业设备待迁移、迁移中、不迁移的地方。
最后一份文件名为《本市人口迁移年报》,这份文件的特殊在于,它的署名是市长。而且它比较耗费玛莎的精力,它的许多套话中夹杂着翔实的数据,不过好在它的附件中也有一张标注过的瑟克特夫卡尔地图。
瑟克特夫卡尔市一直在积极参与逐火之蛾的工业与人口转移计划,这些文件的内容没什么奇怪的。
玛莎抚摸着下巴,直觉告诉她突破口就在里面。她在心灵链接里说:“奥尔斯克,请你把两张地图放在一起。”
“好的。”
“再请你把运输车队的路程在人口地图上画出来。”人口地图比较简略,画出来可以让玛莎看的直白一些。
运输车队的终点是瑟克特夫卡尔市的重工业区,路上会途径市政府管辖地带的客山镇,人口地图上显示这个城镇的人早已在半年前就迁移走了,工业地图上显示这里的设备也转移完毕。玛莎在努力的思索,眼眸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
半个小时后,玛莎刚想把这些内容共享给所有人时,她闭上眼,轻抚额头,暗骂一声道:“我真是个蠢货。”
玛莎察觉到了运输车队路线的不合理性,如果她把运输车队的路线在画在第一份地图上,能更快地察觉到其中的问题。原材料运输车队没必要从高速主干道下来,绕路客山镇,那里没有人口,更没有需要原材料供应的工厂。
所以为什么要去客山镇?这就是突破口。
她走出了两天尚未打开过的房门,安德烈正百无聊赖地坐着,他单手扶着下巴,另一只手时不时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第一发言者命令他协助玛莎,而玛莎则告诉他:除非她出来,否则不要打扰她。
两天不能动手破坏点东西,让这个黑客烦透了心。见到玛莎的终于从房间里出来,安德烈喜形于色,随后又端正脸色。
“你的发现?”尽管是面对面,但他们仍旧在用心灵链接交谈。
安德烈像是找到机会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滔滔不绝地说:“我找到了一段用于打开某个地方的密令,此外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