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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残骸在熊熊燃烧,但冰冷刺骨的风却吹得里维斯的身子不由控制地颤抖。他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脸上的血迹已经冻僵成红色的冰。里维斯看了看四周,自己还坐在位置上,安全带牢牢拴住了自己,但不妙的是,他的头朝下,整个人悬在半空中,他尝试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一阵剧痛从左肩上传来,他顿时大叫起来。一根铁刺扎进了他的肩膀里,但没有扎穿。
里维斯右手握着左肩上的铁刺,摇晃着把它拔下来,丢了出去,砸在舱壁上发出一阵叮当声。他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灌进他的肺里,让他的痛感减轻了不少。里维斯的右手颤抖着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但他没有放手,而是用力地抓住了安全带的锁扣。一阵晃荡过后,他松开了手,安全落在地面。
“绷带...绷带...”
里维斯急忙扑向一个红色的塑料提箱,这是医疗兵贾克的急救箱,现在他的脑袋上插着一根铁棍,尸体已经凉透了,整架直升机都已经坠毁。里维斯脱下自己的衣服,刺骨的寒风让他直打冷颤,他把绷带迅速缠在自己左肩上的伤口处,随后里维斯镇定了不少,他穿上了衣服,坐下来休息了一会。
外面的风似乎小了很多,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也消失了,他渐渐地觉得自己的身体暖了起来。里维斯站了起来,他打开头顶上的一个储物柜,手电筒,步枪、手枪以及一些弹夹乒乒哐哐的掉了下来。里维斯吓了一跳,“该死!”他大骂一声,好在这些枪的保险没有打开。
拿着手电筒,光束照向头顶上的一排柜子。“贾克、里维斯、罗瑞”,他挨个将储物柜上的名字念了出来。“就是它。”他眼前一亮,迅速打开罗瑞的储物柜,一个沉重的战地电台从柜子中掉了出来,还好里维斯眼疾手快接住了它。
按下电台的开关,间断的沙沙声从它身上传来。他调到预定的频道,将对讲机拿在手里,经过许多次调试,沙沙声终于消失了。里维斯连忙朝对讲机说:“我是德尔米克,我的船搁浅了。我需要帮助。”
“你能再重复一遍吗?完毕。”
“我是德尔米克,我的房子......干!我们的穿梭机发生事故,只有我...我们全队8人牺牲1人,6人重伤,1人轻伤。我们需要紧急救援,这里是坐标:43.37′28°N,116.34′17°W。”
“收到,我们正在努力协调救援运输机。”无线电联络员的声音消失了一会。
“抱歉,德尔米克。由于第九律者的原因,当下无可用的运输机,请就地寻找救援。”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美洲大陆,还是北美洲!我要上哪里寻找该死的救援?!”
无线电的另一边沉默不语,而里维斯更加大声地喊道:“你是否收到我的回答?”
“指挥部!你是否收到?”
“该死!该死!该死!”他将对讲机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紧紧咬着牙,胸口剧烈起伏,再难压抑内心的怒火。
里维斯大喊大叫,咒骂着卑鄙的指挥部、贪生怕死的官僚,无能的飞机驾驶员、保守至极的将军。手脚头肘,几乎是一切身体的部位,都在用力砸着他能看见的一切东西。
当他回过神,筋疲力尽地靠在飞机的天花板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多年来,他第一次陷入了迷茫与绝望。
脑袋中杂乱的想法和情绪逐渐让他变得昏昏沉沉,他靠着冰冷的机舱,不停地胡思乱想,困意再度袭来,他在这一片冰天雪地的铁棺材里睡着了。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蓝天,他漂浮在海浪上,身下的鱼群正托着他向一个不知道的地方游去,远方的大陆朦朦胧胧。里维斯抬头看去,金色的云彩在向他招手,当他低头时,自己到了一处沙滩前,波浪涌过他的脚。沙滩的尽头是平原,一座农场静静地躺在那。】
【一座空荡荡的农场,牛羊在周围吃着草,白色的牧羊犬在对着他摇尾巴,只是他隐隐感觉少了什么......】
【自己】
那是自己的家!
里维斯瞬间惊醒过来,对家乡的思念突然像一股洪流冲垮了他内心的迷茫。
世界的命运归根结底不由他这样的小卒子掌握。而他也不想为政客口中的未来牺牲,因为那样美好的未来唯独没有他。
该回家了。
也许能回到自己祖父母的农场,拥抱仅剩的美好,直到世界死亡的最后一刻。
拿上自己的背包,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没有破洞,还是完好无损的状态。把地上散落的弹药都收集了起来放在了背包里,急救箱挂在背包的挂钩上,步枪放在背上,腿上的枪套别着手枪。
里维斯现在的状况无法使用步枪,但以防崩坏兽的出现,他还是带上了这把自动步枪。对了,还有打火机和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几包香烟。
这种天气不生火他可是会冻死的,里维斯只是普通士兵,比不上逐火之蛾的战士。他曾经听说美洲大陆存在偷渡者,而香烟在物资缺乏的情况下是一种非常有价值的物品,尤其是这样的工业制造的香烟。
“也许沿着海岸线走可能会遇到聚落?”他摩挲着下巴想。沿海无疑比内陆危险,美洲大陆上的原生崩坏兽稀少,所以才会有人想偷渡到美洲大陆来躲避崩坏。但是海生崩坏兽可是全球遍布,这些海洋灾祸很少会主动入侵内陆,除非有律者或高阶崩坏兽召唤。
那么,问题来了。要如何在偌大的北美洲找到一个聚居区,哪怕是其中一个人。
首先偷渡者的规模很小,即使加上没来得及搬走的原住民,整个北美洲几乎凑不成一百万人。里维斯现在的希望就是要如何找到一个聚落,然后搭船或者飞机回家。
要知道,现在的北美洲并非五万年后造就世界霸权的风水宝地。大冰盖使得这里的气候不怎么宜人。也许中美洲地区的气候会好很多,但里维斯首先得想想自己有没有命能走到中美洲。
他四周转了一圈,最后看向地上的无线电,军用级无线电接收民用信号当然不成问题。里维斯立马扭动无线电上的旋钮,调试了许久,但传来的仍然只有寂静的沙沙声,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声音。
里维斯懊恼地低下头,“可恶!”他叫骂道,用力踢了一下舱壁,整个机舱回荡着一种嗡嗡响的声音。
“现在我得靠自己了。”他自言自语。将背包里的东西清一清,把电台放进去,联络外界的手段就这么一种,为此丢掉一些弹药是值得的。
现在是下午时分,太阳清晰可见,风依旧很冷,但是一个适合动身的好时机。
太阳运动轨迹是由东向西,里维斯将自己的匕首插在雪地上,把一块小石子放在匕首的投影上,十五分钟后,阴影移动,再将一块小石子放在新的阴影上,两块石子连起来可以得到一条东西线。
“而那边,就是西海岸。”里维斯看着西方,脚踩在染着鲜红色血迹的雪地,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