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達克斯王國歷258年8月24日。
"老師,艾達克斯初代的王真的是個既無恥又卑鄙下流的人嗎?"
"當然,那就是個可惡的小人!"
對話的兩人位於一間三坪大小的工作室,整個空間堆疊著大大小小的文件,雜亂的程度甚至讓兩人無法看到對方,只能依靠聲音辨認對方在何處。
老師像是想起甚麼慘痛的回憶,隨即叮囑。
"諾爾,你別以為我毫無證據,我告訴妳我就是個活人證。"老師說道,邊鼓起自己的胸膛越講越鏗鏘有力。
"可是......都過了兩百多年了。"諾爾小聲嘟嘴道。
"嗯?你剛剛有說什麼嗎?"
"沒、沒事。"諾爾趕緊回道。
諾爾是個孤兒,自從有記憶以來,自己的老師就一直將揭發艾達克斯初代王的真面目作為口頭禪。
每次問起老師為什麼這麼了解那位的時候,老師總是閉口不談。
甚至諾爾想要更進一步詢問起初代的王事蹟中更多詳情時,老師也只是將她從附近書店買的歷史書籍遞給諾爾,讓她自己閱讀。
唯有談及那位王的品性時,老師第一句總是先罵他一句混帳,之後開始一連串的辱罵,諾爾注意到老師的謾罵中只有針對那位王一人,也不會談及任何一位諾爾曾在書上看到的其餘人物。
"噹!噹!噹噹噹!"鈴聲響起。
鈴聲是由初代王者所設立機制,分為早上的8點、中午的12點與下午的6點。
雖然在初代的時代之前已經有了可以準確紀錄時間的工具,但僅限於某些國家而已,並沒普及,因此人們往往是依靠頭頂上的太陽判斷時刻,如看到太陽時需要自己將的頭舉到頭頂時,就將包袱全部放下,取出飯盒就地盤坐,開始用餐。
當然,這是用現在的觀念來解釋,初代的時代背景是早上吃得飽飽,工作結束後回來再吃飯,初代聽說民眾中午的時候居然要頂著曝曬的情況下工作,甚至當時出現中暑的情況下,立馬將國都最高的國有塔樓加裝時鐘,並在指定時刻敲響,以此提醒民眾時間。
雖然時鐘在我們時代已經可以量產,但在初代時造價昂貴不說,甚至維修費也是一筆天價,諾爾當時認為初代這樣的作法與老師的說法是相悖的,因此馬上向老師提問。
令諾爾吃驚的是老師居然沒有罵初代。
"......他就是這樣的人。"那時候諾爾撇向老師時,發現老師的目光似是在追憶,透漏著孤獨感。
但語氣旋即一轉道"不過那混帳估計是想要中午休息時間罷了!"
老師身上的孤獨感也一甩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對著死黨開玩笑的語氣。
"諾爾,你去吃飯吧!"
諾爾回憶著過往時,突然從正中紙堆傳來老師的聲音,連忙道"是、是的。"
"順便幫我稍一份甜點吧。"
"以往的那個,對吧!"
"你知道的,快去快回!我快要找到下一個目標的方向了!"
察覺到老師話語中的歡**,諾爾語氣也開始放鬆下來。
"那我馬上回來!"
隨即,諾爾看像自己椅背的方向,她記得自己是從這個方向過來的,這習慣是她從小就培養起來,要是不這樣做,自己根本無法搞懂方向。
諾爾慢慢移動自己的步伐,小心將周圍的紙張移開,過後再回復原狀,邊疆右腳鞋頭對準前進方向。
過了一會後,諾爾才終於到達門口。
此時的諾爾終於露出全貌,一米四左右的身高,金色長髮,長期處於未遭太陽曝曬的房間中使皮膚白皙的滲人,穿著一件襯衫套件夾克,下半身則是寬鬆的牛仔褲。
木製門右手邊的橫住有著用刀劃過的痕跡,那些痕跡代表著每個月以來諾爾的成長過程。
推開木製門後,諾爾沿著螺旋是階梯下樓,到達最底層。
最底層只有一扇古樸門扉,是木製對開的半橢圓型,右邊刻著一個幾何圖形的人物,左邊則刻著諾爾有生以來見過最可愛的女孩。
老師曾在一次旅途中發現這道門,那時他不經意間透露出這是由初代與他的愛人所製作而成,那時候諾爾清楚的記得老師臉上一副想毀掉又想收藏起來,天人交戰的樣子。
時至此刻,老師遇到難題時也總是對著這道門沉思,但另諾爾疑惑的是,老師並不是對著左邊的女孩,而是對著右邊的幾何圖形。
雖然老師沒有那方面的傾向,令諾爾十分安心,但老師取向卻又讓諾爾為難。
每每看到這道門扉時,諾爾都不禁想到。
我該去哪裡找到這種幾何圖形人物當我師娘呢?
邊想起這些瑣事,諾爾輕敲了一下隱藏在襯衫下的項鍊。
沒多久,諾爾的身影變成一個金色短髮的少年,皮膚則變得較為正常的模樣,穿著則是維持原樣。
諾爾伸手摸向自己的長髮,確認變成短髮後,又望向自己的皮膚,接著從夾克中取出鏡子後,確認再三發現沒問題後,深呼吸一口氣。
"......可以了!"
這並不怪諾爾謹慎過頭,雖然初代已經禁止人販的存在,但時至今日,這些人又再度現身,甚至諾爾之前受不了老師的碎碎念,而偷溜出門時,就被人販抓走。
那時候的諾爾清楚記得自己被帶到一個籠子中,周圍全是小孩子的哭聲,在那種環境下,諾爾很快被感染,只記得自己也是一直哭到沒力,失去意識。
等到醒過來時,卻發現老師在旁邊握著她的手,鄭重說道"以後看你還敢不敢離家出走?"
劇烈的變化使諾爾反應不過來,只能楞楞道"那些人呢......?"
"其餘的小鬼我送到認識的人那邊了,他們會確認那些小孩的家庭是什麼情況,確認好之後就會實行之後的措施,要回家的回家,要留著的留著,當然是基於他們的意願。"
"......我是指另外那些人呢?"
"反正不在這世上了!"
接著,諾爾茫然地感受到老師對自己的擁抱。
老師像是想起甚麼東西,將諾爾越抱越緊,邊說道。
"像那種把別人珍視的人搶走,只要有那混帳就夠了......"
諾爾當時已經聽不清老師後續的內容,只記得自己開始不停的哭。
那件事過後,隔天諾爾就收到這副項鍊,以及一張記錄使用說明的紙條。
推開門扉後,依靠房間內天花板的電燈,辨認出兩張單人床和一副桌椅,桌椅位在窗戶下方,窗戶緊閉,窗簾掩蓋著陽光,像是不讓陽光入侵這個房間似的,桌上還擺著花瓶,插著昨天從路邊買來的一束雪白的艾莉絲花,耳邊還能聆聽到嘈雜的聲音。
確認好夾克內袋裡有零錢後,諾爾便邁步向前踏出,一邊注意周圍有無人影,確認完畢後,才將門關閉。
一將們完全關閉的瞬間,半橢圓形的門扉便向霧狀斑看不清,直至消失不見。
諾爾伸手往原本門扉所在之處揮了揮,確認消失之後,走出這房間。
房間外是塗抹著白色油漆的水泥牆而成的走廊,出了走廊之後便是這間民宿的大廳。
因為代表中午十二點的鐘聲才剛響起,大廳中擺滿了桌椅,座無虛席,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接連不斷從廚房中運出,香氣四溢。
"諾爾,一樣的嗎?"一旁雄厚的男聲響起,拍向諾爾背部。
"是的,路易斯先生。一份時令中餐與一份布丁。"諾爾輕巧躲過路易斯的拍擊。
路易斯也不在意邊說道"你這樣不行啊!不能都只吃布丁,這樣你會長不大的,男人就是要壯一點,這樣才不會被人瞧不起的。"
但我是女孩阿!
"沒有關係,這樣的食量適合我的。"諾爾很清楚這只是路易斯推銷自家產品的策略,這在每個旅館很常見。
"好吧!"路易斯聳聳肩,表示自己的無奈後又轉向廚房走去。
路易斯正邁步時,忽然腳底一轉,猛然往諾爾耳邊湊去。
路易斯突然的舉動,令諾爾回想起被綁架的回憶,伸手往夾克其中一個內層抓去,正要將內層物品抓碎時,路易斯說出的話語讓諾爾頓在原地。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為難之處的話,你就過來大廳這邊,我會給你一些。"
心頭雖然暖暖的,諾爾卻不敢將內層物品放開,畢竟路易斯實在太靠近自己,一但放鬆戒備,可能又會被抓走。
看到諾爾的樣子,路易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問題,連忙小聲解釋道。
"別誤會阿!只是我以前是奴隸,幾年前那次奴隸商人屠殺案之後,我才重歸自由的,你跟那位的關係似乎不太一般,所以......"路易斯邊慢慢離開諾爾說道。
諾爾看向路易斯遠離自己後,才慢慢將手收起來,卻也不敢將手放進口袋裡。
接著,她才發現剛剛路易斯說的話有詞語讓自己很在意。
"路易斯先生,您剛剛說的屠殺案是......?"
"路易斯先生,今天中午有急單!"一名穿著服務聲服裝的人員說道。
"知道了,諾爾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先做給你......對了,你剛剛說什麼?"
"......沒甚麼,你先去忙吧!路易斯先生"
等了一會之後,路易斯拿著一疊餐盤過來。
諾爾看著餐盤整個頓住不動,就那樣直盯盯著餐盤。
片刻後,才指著餐盤,對路易斯說道"路易斯先生,量好像與別人不一樣.......?"
"沒關係,我是這間旅館的創始人之一,這點小決定還是能做到的。"
"可是,我......"
"如果你怕被發現,就來廚房吃吧!"
看著路易斯滿臉笑容,諾爾嘴角一抽。
老師只吃布丁的......剩下這些難不成都要我解決嗎?
對比之下,諾爾發現這餐盤上比其餘人點的餐點多出了整整一倍。
"......沒關係的,我可以帶回房間。"
諾爾接過沉甸甸的餐盤,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房間。
"可憐的孩子......"
身後的聲音,諾爾則是決定無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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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爾用身體頂著餐盤的一邊,另一邊則由手握著,另一支則開起房門。
一走進房門,諾爾發現窗戶打開,陽光灑落進房間內,感受著陽光的溫暖,最令諾爾高興的是窗戶打開,代表著老師的研究有進展了。
這是因為房裡的艾莉絲花,是一種無法接受陽光照射的花朵。
艾莉絲花,於夜間綻放,聽老師說只要它還在綻放,便代表著象徵的人事物還健在。
事實上,在漆黑夜晚下,你甚至可以遠遠就察覺到它的存在,一但有比它更耀眼的光芒時,便會凋零,這也是它不能接觸陽光的原因。
一般情況下,這房間內的電燈也會令它凋零,但老師拿來的花瓶不知設置什麼魔法陣,使它可以接受室內燈光。
諾爾離開前,是確認過窗戶緊閉的,那也就是說老師已經出來外面了,並且用魔法將艾莉絲花包覆住,不讓它感受周圍的光線。
甫一感受到陽光,諾爾便下意識循起老師,沒多久便在床便發現身影。
這身影是個金色短髮青年,身穿簡便的襯衣,諾爾曾想過若有所謂的白馬王子,大概就是老師這身形象吧。
"你正在成長期嗎?"
諾爾一聽到這句話,臉整個垮下來。
等將餐盤放置在桌上時,諾爾便嘟起臉頰。
"......你也要吃。"
察覺到諾爾不滿的情緒,老師便連忙道。
"怎麼了?不會又有垃圾了吧?"
諾爾發覺老師的身上好像有什麼黑色的東西附著在身上,連忙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老師,並問出她很在意的問題。
"老師,什麼是奴隸商人屠殺案?"
"......你從哪聽來的?"
"路易斯先生。"
"廚師對吧,我去找他好好聊一聊。"
說罷,便徑直往門外走去。
諾爾知道那種狀態的老師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所以將目光轉向餐盤上。
撇除量的問題,路易斯的廚藝真的很不錯,光是料理散發的香氣便可以佐證。
由生鮮時蔬組成的沙拉,用特拉牛做成的牛肉燴飯,以及馬鈴薯濃湯。
沙拉的材料是由萊拉葉與一種紅色的克嵩樹的果實組成,這是一道每個旅館都會準備的前菜,主要原因是這兩種植物的營養價值極高,而且隨處可見。
牛肉燴飯則是路易斯特製的醬汁淋在肉塊上,醬汁帶點鹹鹹辣辣的,令人下飯,讓人吃下一口便想接著一口,值得一提的是,路易斯在肉塊上很有講究,是選擇養殖的泰拉牛,而且先烤過再淋醬汁,因此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木炭味道,原本烤過的泰拉牛是富有嚼勁,但因為路易斯選擇養殖的泰拉牛,使諾爾吃起來柔軟許多,情不自禁吃了許多,只好將飯移到醬汁下,試圖恢復一半的樣子。
馬鈴薯濃湯除了馬鈴薯外,還混加了蔬菜,諾爾注意到這次湯品內的料似乎比其他人的多了一點,想了想明白這是路易斯的善意,便將蔬菜的一半老實吃下去。
等到諾爾吃飽喝足後,老師才進到房間來,嘴裡還唸叨著"居然還要我拿證明,哼"。
"老師,剩下的就是你的了。"
老師瞥了一眼道"肉好像都沒了?"
"......您的錯覺吧?"
"你其實可以吃完的,你也知道老師我如今可以不吃不喝很長一段時間的......罷了!最近要出門了,倒可以補充一下。"
諾爾一聽到可以出門,便興奮地從椅上跳起來,連忙問道"這次去哪裡呢?"
"去艾達克斯帝國前身,神聖路法艾斯皇國國都舊址,路法艾斯。"
"......艾達克斯帝國不是初代一手從零建立的嗎?哪來的前身?"
"到時候你會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