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
经过不断和扭曲者大量的战斗，翔炘的身体已经变得破烂不堪。在原来的力量没有回复之前，他一直都在和自己那贫弱的身体战斗着。
不过，人的习惯是很难改掉的。和翔炘的身体状况不相符，他总是使用那些大魔法，不和地点的大魔术。常年积累的疲倦和几乎要耗尽的魔力使他的身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创伤。
当然，这些都不是指身体外部的伤害，而是指内部的积累。
翔炘他，现在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身体里那将近崩溃的状况。
“呃……还真是挺麻烦的。为什么一定要用人类的规格使用这种力量啊。”
——主人，请不要说这种话。还有，上面开始有预测到巨大的魔力。
“啊，我知道了！”
和身体崩溃相应的是翔炘焦躁的心情。这也难怪，被逼入绝境时焦躁是最正常的心情，这样的他会消耗大量不需要的魔力，让原本就贫瘠的魔力开始大幅减弱。
“哈啊……哈啊……差不多该撤退了。”
接下了刚刚的魔力炮弹，翔炘半跪在地板上。虽然嘴上说着要撤退，但是他的眼睛里面却没有消减半点战意，只要他不到倒下的时候，他就会战斗下去。
——主人！
就在赤铃对翔炘提出不满，要求他要撤退的时候。一阵圣洁的白光扫过了周围的扭曲者，翔炘的视野变成了一片空白。
“呵呵……那家伙成长了不少嘛。能用一招就解决了那么多。”
翔炘的嘴中吐露出讽刺的发言，可是他现在真的为那个人的成长而高兴。
“这些事情要不了你说啊！”
白色的天使从天上落下来，用一脸严肃的表情对着翔炘，而且还带着隐藏的怒意。
“什么啊！明明叫我们要一起战斗的！却把自己摆在另外一旁，你不觉得这样的你实在是很差劲吗？”
“呃……这个……”
蕾拉用灼灼逼人的气势，一口气要倒了翔炘的立场。相对的，翔炘十分慌张，他没有任何材料来反驳蕾拉的话。
“你一定要把自己和我们分的那么开你才高兴吗！一定要一个人承担下来才觉得帅气吗！明明是一个人类而已别给我太自大啊！”
“不……也不是这样的啦，蕾拉你听我说……”
“说什么啊！你有什么好说的啊！从最初开始你语言里面就只有谎言不是吗！只会说谎的骗子，就不要来这里闹了好不好啊！”
“我也没有骗你们什么的啊。”
“身体已经接近极限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是看的出来的啊！为什么你……你就不会好好地和我们说呢……”
“啊……”
蕾拉诉说着自己的不满，从她的眼眶中出现了晶莹剔透的泪珠，可是翔炘无法分辨那眼泪究竟是为他而流的，还是只是表达蕾拉的慈爱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翔炘把自己的感官调到最大，希望能从中知道蕾拉的真意。晚风带来了清凉，也带走了温度，毛骨悚然的感觉让翔炘的背部紧张起来。
面对这样的蕾拉，翔炘说不出一句话。
面对关心自己的人，但是自己还说了谎，要找到能解决一时的话是很困难的。不仅翔炘的心里不允许，而且蕾拉本人也不允许被这样忽悠 下去。
况且，就算能躲过这一劫，那么下一次呢？翔炘可没有把握有能力解决这样的事情。
虽然有可以消除或者是篡改记忆的魔法，可是要是一旦暴露了，蕾拉面临的就是精神崩溃这样的结局了。这是翔炘绝对要避免的。
“什么啊！有意见的话就给我说出来啊！别给我在心里藏着掖着啊！”
蕾拉对翔炘怒哄，像是野兽为了保护自己的领地发出的咆哮一样，泪珠从她的眼眶里面被甩出来。
着宛如玻璃制品的泪水，让蕾拉的头发变得更加程亮，翔炘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那白色头发出现又消失的瞬间。
他在这个时候就确认了，蕾拉的本质，以及对翔炘要做的任务。
想到这一切，他就不禁咬紧牙齿，鲜血的味道清清楚楚地让舌尖尝到了。
“抱歉，我不能说。”
“……为什么。”
翔炘转过头去，眼睛盯着的是一直在旁边观战的扭曲者们，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从最初开始就没有。
“为什么要怎么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蕾拉口中发出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干涸，直至要消失的样子。她也渐渐收下了自己尖锐的刀刃。
“朋友……真的是这样的吗？”
“嗯？”
“我还从来就没有见过孤立别人还称作朋友的人。”
“那是……”
“也没见过能够当上天使的朋友。”
“……”
“也不知道有在圣诞节赶走宾客，自己独自一人又陷入低落的人。”
“不是的……”
“如果你真的把这个东西称作朋友的话，那么我最初开始还是不要当你所谓的朋友就好。”
“不是这样的……”
翔炘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一个问题都相当尖锐。他没有给蕾拉留下后路，要是留下后路的话，蕾拉到时候就会变得更加痛苦。
但是蕾拉却不会这么想，她只会觉得在自己喜欢的人的心里，她的地位却连普通的朋友都不到。对少女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总的来说，我希望你当我的朋友，也不需要。”
“……！”
蕾拉注意到，她在吸一口气的时候，那里面参杂着眼泪。
“呜……呜……”
“你啊，太过于贪心了。这样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亲近你的。”
“呜……啊……”
蕾拉忍着将要满溢出来的心情，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尽量让自己停止颤抖，也要忘记颤抖。
翔炘最后的攻击，太过于温柔了。温柔得让蕾拉感觉到和现实的差异，巨大的反差就这样一口气打碎了少女的梦。
“让你们这群混蛋就等了呢。”
用眼神甩过蕾拉的身姿，翔炘的眼里只有那些在旁边沉默的扭曲者。他们再怎么堕落，也是孤高的高层，只是等这么一会的话，他们不会有任何抱怨。
翔炘把赤铃扛在自己的肩上，两面刃的赤铃有一面伤到了翔炘，不过正是因为这样，翔炘才能回想起来，战争的味道。
这是战斗，不是小孩子可以在这里好好谈友情、爱情的地方。
“我说……现在我很不舒服哦。别期待我会手下留情呢。”
他的眼睛里面，已经恢复了战意。
【您不需要和您的朋友再说几句吗？】
“这种屁事不需要你们多嘴。”
【如果只是这点时间的话，我们还是回等的。】
“我说过了，不需要你们多嘴。还有，忘记我以前是怎么教你们的吗？”
【那么……如您所愿。】
只是短短的对话，没有更多的信息，这些就足够让扭曲者们行动起来了。
“哼，只有这一点还是让我欣赏的。”
翔炘把赤铃垂下来，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战斗。就在刚才，他已经完全掌握到了这副身体的使用方法，同样的失败不会出现第二次。
战斗再次开始了，是比上一次还要来的更加悲惨，更加野蛮的战争。要说有什么决定性的不同，那就是所有的扭曲者都没有主动攻击蕾拉，蕾拉也只是低着头没有反应。
这是对弱者的怜悯，也是对弱者的嘲笑。
没什么好解释的，蕾拉在这个场合，被扭曲者们当成了和人类同等的败者，羞辱败者是他们唯一不会做到的事情。
“……凭什么要这样啊。”
蕾拉的口中，漏出这小小的叹息和不满。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
“不管是你、还是妈妈，都一直在阻挠我呢。”
“我究竟哪里不对呢？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呢？”
“这些你们不是都没有一次告诉过我嘛……”
“这样的话，有谁会知道呢？”
话语断断续续的，但是每一句话，都包含着和言灵同等沉重的黄金。
“唔啊啊啊啊……吵死了！”
蕾拉受不了这样的重压，她的身体开始动起来，往那些扭曲者里面冲进去。
如果杀戮能消去愤怒的话，那么她就是这样依靠着活下来的吧。
*
有两个强大的战斗力，战场上很快就出现了屠杀现象，战斗本身很快就结束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翔炘现在应该去支援别的伙伴的。
“……”
可是他却站在这里不动，看着低头的蕾拉。
“……”
看起来她早就发泄完了自己的心情，正陷入了低潮。
翔炘不再打算等她，他转过身去，进行下一次战斗的准备。
“那，我就要去找宇铜了。要是他的话，现在已经和人类沟通好了吧，说不定连武器都准备好了。”
“……”
蕾拉没有回话，相对的，她把头抬起来，翔炘看见的是她满脸的绝望和孤独。
“……你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
“嗯？”
蕾拉慢慢走过来，然后从口袋中找出了一张湿纸巾。
“……翔炘你真是的……竟然连脸都不在意，这样下去你绝对不会受欢迎的啦。”
“……”
蕾拉把纸巾往翔炘的脸上凑过去，但是被他的手给挡住了。
“……”
“……为什么？”
“够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翔炘转过头，不敢去看蕾拉刚刚的样子，要是他刚刚接受的话，事态就无法挽回了。
“……对不起。”
翔炘登了一下地板，让自己像轻功一样跳跃起来。
等离开了蕾拉很远时，他才发话。
“她的精神……没想到从最初开始就有问题啊。”
那个唯独蕾拉自己没有看到的感情漏洞，这一次完美的呈现在翔炘的眼前。
“如果只是受到这种手段的话，那她最初开始就没有感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