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你是……”
我不禁对眼前的少女感到吃惊，不为什么，仅仅是她注意到了翔炘的存在。
原本只有我知道的不是吗？
不，现在的我还有一点更加不明白。
“你说什么？我是……吸血鬼公主？”
“嗯……怎么说呢？按正常的血统来说，确实是这样吧。啊，对了，还是个天使的后裔呢。”
那个女生就这样笑着，眼里带着嘲讽的气氛，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在人际关系上存活下来的，只是从她的态度，就让我不快。
“抱歉，我不了解你在说什么。”
可是，我应该和她没有交集……才对啊。
她知道我的身份吗？
“喂！月夕！你现在想干什么！？”
翔炘出乎意料地站在我的面前，替我挡住了月夕的路。
他是在保护我吗？
“想干什么？这不是很明白的事情吗？就是要让那个孩子认清事实啊。”
那个女人保持着微笑，就这样介入了我和翔炘的中间。
“什……”
“很熟悉的感觉对吧？没错，我就是这样接近他的哦。”
那个叫做月夕的女人，就这样搂住了翔炘的手臂。
……
莫名的怒火从我的胸膛蹦出，直接冲到脑袋上。
这个人……真的是很让人火大诶！
“很熟悉的感觉……是什么啊，我可不知道。”
“诶？那么过分吗？明明当初你可是动了手的。”
月夕仍让抱住翔炘的手臂没有放开，她的嘴角中可以看到挑衅。不，不只是挑衅，更多的是观察着我的眼光！
“月夕……够了吧？”
“不，还不够。我要让那个女人在这里把她自己真实的样子逼出来！”
“可是……”
“这个贱人……只是对她温柔是不行的，因为她只是一个连自己站起来都要人扶的废物啊！”
“你……！”
翔炘和月夕两个人交谈着，从中还带着很激烈的感情。
但是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会看到这样感情的波动，真是不可思议。
“你什么意思啊！”
“就是这个意思，你就是只能呆在翔炘身边才能发挥作用的废物不是吗？”
“呃……”
我无法反驳她，并不是我太弱了。而是单纯地不知道翔炘过去究竟为了我都做了什么事。
我和他的一切，都还没开始建立。
“才没有……这样……”
“嗯？”
“我才没有这样！我要求收回你的话！”
“哈……你还不懂吗？”
月夕耸了耸肩，看来是对我有着相当不对称的观点。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要证明给她看！
“那我现在问你，从你今天早上醒来开始，有什么事情是你自己做的吗？”
“呃……那是……”
因为我还没开口，翔炘就已经帮我完成了不是吗？
我没有要求他帮我做早餐，也没有要求他帮我去交朋友……只是……
“再说了，你对外界的刺激实在是太迟钝了，就因为你这样才会导致这种状况的不是吗？”
“这种状况……？”
什么啊？这个女人再说什么啊？我一句都听不懂！
“就是这样的表情。”
“诶？”
“一副周围都是错的，只有自己是正确的表情。才会让人讨厌你啊！”
“什……”
我的脸上，出现了那样的表情吗？
不自觉的我把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感觉得到，我竟然在笑。
“呵……呵呵……”
“对没错，就是这样。你总是会在这种时候笑出来，到了现在显示出自己的样子呢。真是丑陋。”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闭嘴！才不是这样！”
仅剩的理性让我反驳出来，我才不想变成那样的怪物。
“对，然后你就会这样……靠近翔炘杀掉对吧？”
“！！！”
什么时候？！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这样接近翔炘了？
月夕挡在我面前，和我对峙……
感觉……这种情况，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才不会这样做！”
“会，会的。你绝对会这样做的。因为你已经这样……杀了翔炘很多次了吧？”
杀了……很多次？
她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对自己，对自己温柔的人，怎么可能刀剑相向呢？
“是啊，平常的……不，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做吧。因为现在的你就是做到了这样的事情。”
“才不会……”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瘫软下来，跪在地上。
一股股难以形容的悲伤从我的心头中喷涌出来。
其中……有不少能称之为记忆的东西也开始涌进来。
都是月夕说的完全一样。
“我不信……”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这种东西都是骗人的！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月夕……这是……？”
“嗯，看来功能已经开始启用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呢。按照这个样子，说不定到几个小时后，我就见不到你了吧。”
“呃……说不定是这样。”
他们再说什么？
关于我的事情吗？呃……！头好痛！
“够了吧，月夕，只要这样就够了。”
“嗯，看起来是这样呢。再往后加进去，她恐怕就会变得更加糟糕。”
他们在我的面前窃窃私语着，明明就在我色面前。
呃……
为什么？
我会产生这样难以言语的情感呢？是出于愤怒吗？还是出于悲伤呢？
过了好一会，这样的感觉才开始平静下来。
不过我认为这不是最后一次，肯定还会有这样事情出现。
“就是这样哟，蕾拉。”
“嗯？”
我抬头看过去，月夕用看着可怜虫子的眼光看着我。
“只要你还呆在他的身边，你的身体就会按照习惯来运作，并且被翔炘身上强大的扭曲点给吸引。”
“你……”
“为什么我们要叫他们扭曲者呢？这样把事情摆出来，你也终于能知道了吧。”
“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我？
“你会知道的，恐怕就在三天后吧。”
“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没有，只是这样更有趣。还有一点——翔炘的身体看来已经到极限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没有任何方法能观测到他的存在。再来，因为你的缘故，明天之后他就会丧失记忆。”
“极限？”
翔炘的身体好像什么都没受到伤害啊？
“表面的伤害是很容易就修复的，可是内部的就不一定。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就趁着这几天好好和他沟通吧。我会监视你们的。”
说完，月夕就离开了我的视野。
翔炘身体的极限……是什么？
以前有遭受过什么创伤吗？不，现在我知道的样子，应该只有我动的手才对。
说不定事实就是这样吧。
“……我已经搞不清楚什么才是正确的了。”
我伤害到他也好，不去也好，或许这样才是最正常的吧。
可是我不要这样，我也不希望这样。
“蕾拉……”
“啊……翔炘？”
就算是变成了这样子，翔炘仍然走了过来，没有对我有一点的责难。
“抱歉啊，总是让你这样。”
“没……没什么的。”
这句话，是对以前的我说呢？还是对现在的我说呢？
“到最后，你还是变回来了啊。”
“变回来了？”
“嗯，虽然看不出来，但是至少可以感觉到你的心。”
“我的心吗？”
我捂住自己的胸，那里除了很碍事的两团脂肪，就只有生命的律动。
“没错，我就是这样觉得的。一直以来没有看到你真正的样子，现在或许已经了解到了。”
“啊……”
那个……难不成，他一直都在看着我吗？
……总感觉，好害羞。
“之前听到你喜欢我的时候，确实是震惊了很多呢。”
“我吗？”
“没错，是之前的你。”
“是这样啊。”
“说到底，我只是对这样的你不信任而已，也没有歧视的意思。”
今天的翔炘，说话好温柔啊。
“再加上之前你攻击了我，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那个是……”
“所以，对不起。我没有从你的视角里面出发，要是我这样的话，说不定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吧。”
“没有这样的事。”
印象里面，他一种都是很温柔的人。
“是就好了。我也……因为这样，了解到了你的本质。”
“我的……本质吗？”
没有人知道啊？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
“我没想到，比是这样有少女心的孩子啊。”
“嗯？”
“因为是喜欢的人，所以要保护好，让对方只能看着自己什么的，都是很原始的冲动啊。不管是被揭露了的你也好，还是一直像个正常人的你也好，你的本质，一直都没有改变。”
“什么啊……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吗？”
“嗯，因为有天使的基因，所以动机很单纯……又因为有恶魔的基因，所以行为就会过激，再加上过于混沌的生活环境……哈哈，我应该早点知道的。”
他捂着自己的脸，笑起来。
“嗯嗯嗯嗯……”
不过，能被他知道。这也是我自己吧，如果他就是这样渴求我的，我觉得……觉得……
（觉得自己就像他说的这样生活也不错）
我的记忆，不知不觉就回来了。
那么相对的，翔炘的记忆就……
“蕾拉。”
“嗯？”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令人平静，让人觉得温暖。我好希望现在就倒在他的怀里，然后闭上眼睛。
“我啊……说不定对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说不定我永远也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吧。
不过既然这样……只有这一小部分也好。
我也……
——
第二天，翔炘失忆的第一天，就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