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片划过脖子。
这样就结束了吧。
“为…什么……”
一股暖流从被割断的血管中喷出,滴在了少女洁净的脸上。
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盯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在死前想要最后再看一眼的东西,竟然是那位少女的脸。
如果她能冲我笑一下,就再好不过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即使想要回应她的问题也做不到了,血液进入器官,让我开始剧烈地咳嗽,这样流血的速度又再度加深。
好痛苦,好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为了这个女孩吗?为了不想让她自杀?所以我自杀了?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我在干什么!
但这样的人生,继续下去真的有意义吗?
总有一天,我会逐渐忘掉这个女孩儿吧……身体化为木板、血管换成胶管,成为彻彻底底没有任何“活着”的感觉的家伙。
我并不觉得疼痛,因为我感受不到。
甚至是说,我对于“死亡”这一概念究竟为何物都无法理解,只能学着其他人类的样子苟且过完每一天,然后迎来新的昨天。
明天是昨天,今天也是昨天,这样的事我已经受够了。
一成不变的人生、一成不变的被排斥、一成不变的一切……我都不想要了,我想要的是新的体验。
死亡……这就是死亡吗?
尽管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但我依旧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失。眼皮逐渐变得沉重、灵魂逐渐变得轻盈、身体逐渐变得冰冷……
啊……人死后会不会就是被冻结了灵魂呢?
……
我从沙发上坐起身。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在公司一楼的大厅里睡了一下午,至于自己为什么会睡着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我记得在睡前好像拉了那央的架。
社长……估计是在办公室吧,今天那个名为佐仓纱那的女士也来了,总感觉公司里的气氛比平时要凝重不少。
身上温暖的感觉让我察觉到自己被盖了一条薄被,而给我盖上被子的那个人(大概),此刻正坐在地板上,将脸与胳膊压在我腿上睡着了。
“真是的…这样会感冒啊……”
空调还没关,没记错的话温度应该是十七度。尽管我不止一次地告诉社长不要开那么低温,否则可能会得空调病,但他似乎根本就听不进去。
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至于那个梦的后续,简而言之就是社长将我与那央的生命互换,救下了我,而那央就因此失去了“死”的概念,生命力也变得虚弱。
看她这睡姿,与其说是睡着,不如说是昏倒……
“那央……该醒了,那央……”
我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身子,在一阵轻微的抖动后少女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眼,用空洞的双眸扫视着我。
“呜…早……早安……”
“已经到下午了哦。”
“…哦……”
她从地上站起来,扭扭身子后伸了个懒腰,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睡着了吗?”
“也许吧,也可能是昏倒了。”
“哦……”
她看了看我身上的毯子,苍白的脸颊才微微有了血色。
“……什…嘛……”
“嗯?你刚才有在说什么吗?”
“没有。”
她看了一眼挂钟:时针指向6,证明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距离我的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也就是八点。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是社长打来的电话。
我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按下了接听键然后放在耳边。
“喂?”
“是铃木吧,今天提早下班,但有件事需要你去调查,一会儿我会把位置发给你,七点半到那里找一个穿西装的人,说‘黑山羊'就行了。”
“是有什么计划吗?”
“没错,但我不参与,到底插不插手也完全取决于你和那央,加油吧。”
说完后,他挂断了电话。
看来他也不在办公室中啊,否则就直接下来告诉我了。
“一起走吧,那央,我今天有骑车。”
“你不用等到八点吗?”
“今天是特殊原因,社长让我早退了。”
说着,我从门口的挂扣上取下摩托车钥匙和两个头盔,其中一个深蓝色的是我专门买给她的,这样她坐在我后面就不会被交警拦下。
“他又有什么事了吗?”
“目前看来应该是吧。”
我等那央走出正面后锁上正门,然后两人并排走在下午的树林中。
摇曳的绿波筛下点点日光,尽管已经支离破碎、微弱不堪,但它们以及在发出自己的光芒,想要将绿荫下的林间小路像天空一般被照亮。
我与她走在一起,享受着这短暂而又美好的时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