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防御阵法，还是叫防御法阵？
偶尔蔚风尘会停下来思考这个问题。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毫无意义的疑惑，可它确确实实是存在着的，并且让许多的人感到困扰，就像是在思考哲学问题一样，思考的尽头并不是答案。
而是停下来，暂时地放弃了思考。
不过这一次不同，他再一次思考起了这个问题，契机是小维那愤怒的一击。
今天下午大约四点左右的时候，依照约定，他已经准备好了那四种阵法，小维意外的有些晚来到花竹苑之前的那片练习场地，两人相隔着有大概三米的距离，在她的一声令下，考验就这么开始了。
很简单粗暴的考核方法，小维释放攻击魔法让他用防御阵法来躲避，释放潜行魔法让他用探索阵法来寻找，抓来奄奄一息的蚂蚁让他治疗，在这之后让他向小维使用攻击阵法。
无一例外的最后他都被小维毫不留情地以各种方式碾压，哪怕她的法阵施放速度再慢也始终能有效地堵死他的下一步行动，最后还被重重的一击魔法轰到了地上。
“为什么不用书上教的来做？”小维居高临下地看着蔚风尘问道。
就在刚刚一开始看到蔚风尘作出防御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家伙根本没有按照书上的来，仅仅是利用了术法抄了模板用出了相类似的东西，在这点上不得不承认他是有深入理解那些书的内容，正因为如此她觉得不解。
既然都已经完全理解了书中的内容，那么为什么不以书中的方式来呈现呢？
“我有啊。”
“所以你也认为法阵是比阵法更加落后的技术吗？”
小维一如既往的面瘫脸，因此蔚风尘经常盯着她那双金色眼睛看，加上感知到的灵力波动疯狂摇晃，那宛如有大风刮过一般，颇有越吹火势越大的迹象。
毫无疑问是生气了。
“是。”蔚风尘老实说道。
直觉告诉他不能再继续说谎了，他的谎言似乎从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一次欺骗得过小维，真是不可思议，明明他从小说谎就没被任何人猜疑过。
“那刚刚被我用同样程度的法阵打败就没有一点想要改变的想法吗？”
“改变什么？”
“魔法不是术法，法阵不是阵法，它的一切都是独一无二的，难道是花梨雪告诉你用这种方法的？”
“主要是我感觉很难习惯使用法阵的施放方式才拜托她给我提供点思路。”蔚风尘可不想让花梨雪无缘无故背锅。
“那就是觉得用起来很麻烦吧，现在很多魔法使都这么觉得，大部分会想去现界就是为了学习所谓的术法，魔法的存在正在被消磨殆尽，这是非常悲哀的一件事情。”
“那么取长补短共同发展不就好了……”
“这一世的青冠果然已经无法再理解什么叫‘魔法使的骄傲’了。”
小维的话语还在蔚风尘的耳边回响，但她人已经不知道何时离开了花竹苑，躲在一旁观看的夜泉月这个时候跑到他的身旁将他扶了起来。
“没事吧？”
啊，是那个超牛逼的复活术。
蔚风尘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光芒，虽然这是第二次，但还是让他非常震撼，为什么会有僵尸能够把这么厉害的复活术用来治疗一个只是受了点擦伤的人呢。
简直不要太受宠若惊了。
“现在好极了，感觉像是获得了新生。”蔚风尘站起身之后感慨道。
“那就好。”
“夜泉月经常用这个术法来治疗别人吗？”
“嗯，大家的感想都跟你差不多呢，只有阿雪觉得一般般。”
“真的假的。”
“没骗你啊，那时候她睡觉翻身摔到了地上，鼻子流鼻血了，我用这个术法治疗的时候她说太刺眼了。”
原来她是什么暗黑系生物吗？被复活术唰一下就会死的那种。
蔚风尘拍了拍身上的灰，跟夜泉月聊天的这一会儿心情意外地变得不错，原本还有些纠结的问题一下子就被抛到了脑后，倒也不是茅塞顿开，而是加速放弃思考。
“在你身边会变得无比乐观呢。”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刚刚我一直在纠结自己刚刚用的那些到底该叫阵法还是该叫法阵的问题，跟你聊天之后这个问题一下就被解决了。”
“解决了？那阿尘是支持阵法还是支持法阵啊？”
夜泉月对这个问题显然是很感兴趣的，那期待的表情让人不忍心去说出真相。
“我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了。”
蔚风尘是个例外，面对喜欢的女孩子，他不仅喜欢说谎，也喜欢直接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在瞧见夜泉月错愕的表情之后顿时乐开了花。
这样的表情真想制作成表情包一直保存着，他心想。
“夜泉月觉得自己更偏向于哪种？阵法还是法阵？”
“不是说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了吗？”夜泉月现在是一脸的疑惑。
“不，现在只是问你而已，不会影响我的想法。”
“我喜欢阵法。”夜泉月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这也意味着她是站在灵力术法这一边的。
“难道你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疑惑吗？”
“不来异界工作的话肯定没有的吧，毕竟现界基本上都是以灵力为主的，术法那些都是常识，但是来到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才觉得，术法更加亲切一些。”
亲切啊。
这是蔚风尘没有想到的词，他最先想到的只有强弱区别而已，回想起刚刚小维说的那些话，他其实觉得自己还有解释的余地。
魔法对于异界人来说是常识，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现界人来到了异界并传播了灵力、术法等等更加便利的力量体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即便是常识也会被生活磨损，更新迭代从来都不会在意什么是‘魔法使的骄傲’。
此刻小维轻度中二病的印象正在蔚风尘的内心之中逐渐转变成更加神秘的一个小女孩。
“果然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蔚风尘叹了口气。
“阿尘总有一天也会因为某个人而作出选择的，所以就不用再烦恼这个了。”
夜泉月说着还伸出手输入着什么，应该是有谁通过系统来联系她了。
“啊，经理找我，阿尘今天恐怕得一个人吃晚餐了。”
留下这句话之后夜泉月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小维和小鱼也是，花梨雪和轻罗也没有例外。
她们好像消失了，一下子没了音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