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尽头,不是残忍的怪物,而是另一个麻木的灵魂。 ——题记
我汗毛竖了起来,尽管它们被雨淋得有些麻木了。
我在无数的场景中听到过在这种金属摩擦声:咔擦一声,最危险的武器之一“枪械”就有了让人一击毙命的力量。
我大脑一片空白,四肢都抖出了残影,心脏在以最极限的速度在我的胸膛里猛烈跳动。我的第一反应甚至是回头,试图一探究竟。
我的脖子僵硬无比,就连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完成转头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而我已经听到了后面急促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踏在了我的心脏上。
没等我转过头,一只手已经勒住了我,一个东西抵了脑袋上。
我试图挣扎,但全身根本使不上哪怕一点儿劲儿。
扳机在我头上无情的扣动了。
没有“嘣”的一声,我感觉我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穿了进去。
我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我试图呼吸,但鼻子已经脱离了我的意识,我又试图张开嘴巴,也无济于事。
勒住我的手松开了。
我在倒下前想要去回头,看看究竟是谁如此无情,但这平时简单无比的动作现在却根本做到。
我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意识,倒在了地下,雨打在身上,却再也感觉不到冷冽,我听到了我在世界上造成的最后声响,“咚咚”那是身体倒地的沉闷声响。
“妈的!”我吼了出来。然后惊讶于怎么还能说出来话。
我感觉我就像还躺在家里的床上,外面还下着雨。
“不是死了吗?”“这里是哪里?”脑袋连珠炮般向我发问…等等!脑袋!
我下意识去摸我的顶骨,那是我中弹的地方。
“空的”我一惊。
在我的脑袋上,被打入子弹的顶骨硬是出现了一个洞,将食指伸了进去,短暂深入,手指就到达了终点,一个摸起来很硬的东西…
“头骨”我很快反应了过来。
“卧槽!”
我在黑暗中拍开了灯。将那根手指拿到眼前,也没有想象中的血迹。
我翻下床,鞋都不穿,跑向了镜子。
镜子里的我除了顶骨的那个洞以外,一切如常。
洞里露出了阴森的白骨,在头发中间格外显眼,洞口宽度只够伸进去一根手指,里面只有半个手指关节深。脑袋破了一个洞,但我却感觉不到哪怕一丝疼,这是我最疑惑的一点。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回溯”在我马上快死的时候帮我捡回了一条命?可脑袋上的弹坑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回到卧室拿起了手机,手抖得险些摔下它。
“9月27日”“5:25”
被上面显示的数字搞懵了。这正是刚刚早上醒来的时间。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内心有些焦躁的咆哮。
刚刚雨中我挨得那枪也绝不是梦——头上的洞便是证据。
可能是本就活在一个不正常的世界,我只是惊了一小会便冷静了下来。
“在那里挨了这一枪子,没死,还带着弹坑回到了当天早上。这太疯狂了…我脑袋开始有些嗡嗡作响。
我又跑出了卧室。
用力砸母亲卧室的门,外面的门把手被不明原因摧毁得只剩下了几个突出的尖角,只能从里面打开。
门已经发出了让睡得再深的人也会惊醒的声响。
我将耳朵粘在了门身上,但里面除了雨声是死一样的寂静。
在沙发上趴着的白猫也不见了踪影。
又奔向了窗台,想要看见居民楼的光亮。
雨,雨,只有无尽的雨,除此之外只有摇曳的树木和大楼的轮廓。
好像是进入了一个里世界,除了我以外没有第二个活着的东西,但其他都如常。
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甚至觉得这不过是进入了一个比之前更怪诞的世界罢了,连令人崩溃的“回溯”都未能打败我,那这个世界除了寂静了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不对“回溯”把我带回去这件事抱有任何期待。说实话,我甚至感觉这就是“回溯”在折腾我这么久后感到乏味了,或者是看到我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就要给我一份大大的“礼物”让我增添点“刺激”。
我又把气缓缓吐出。
往手机看了一眼。
“5:25”
时间这次干脆不动了吗…
事到如今,躲在家里又能怎样?
“来吧…来吧…让我看看你能跟我玩什么花样。”
我拿着手机走出了门,面对更加猛烈的暴雨依然没有去拿门口的伞。
尽管没带钥匙,但我将门狠狠的扣了回去。断绝了回去的念头。
“害怕吗?遭遇了如此怪异的事,就不回害怕吗?”我这样问着我自己。
怕,但现在除了去寻找真相没有其他路可走。这次既然没有任何人陪着我,那就由我自己,去探寻桥下枪声的秘密。
我捂着头顶上的洞,又走入了雨中,直奔那座桥下。
整个世界似乎都失去了光亮,就连天也好像被涂满了黑色,除了我手机开启的手电筒,整
在这个只有雨和黑色的世界,我努力前行。
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段路,而黑暗占据了这个世界的其他部分,除了眼前的一小片可见区域,我的周围都被令人窒息黑暗覆盖。
耳畔只有呼啸的雨声,树被压倒的窸窸窣窣声,我不快不慢的踏步声,以及我有些急促的呼吸,还有那跳动着的心脏。
似乎是已经清扫了除我以外的活物,雨中本就新鲜的空气变得更加纯粹了,每一次吸入,冰凉舒适的感觉就会贯彻我的五脏六腑,但我现在可无暇去享受。
雨水早已注满我的全身,我的眼睛被滴落在内雨模糊了视线,即使用手背草草抹去,不到片刻便又卷土重来,我只好把另一只手从脑袋上的洞移开,转而护在额头上方。头上本就不深的洞立即被填满了,又马上溢了出来。“这回是真•脑袋进水了”我对自己的逗的笑了笑。奇怪的是,在我的身体像被寒冷刺进去的时候。好像是被那一枪抽走了所有感觉,就算雨像是喷泉一样从洞里喷出,我的整个头却没有向我发出一丁点“冷”的信号。
在无边黑暗中,好像每时每刻都会有什么怪物窜出来撕咬我似的,我感觉到了一股难以描述的压迫感,握住手机的手更是不放松一根手指,生怕一个手滑,那最后一缕光也被黑暗吞食殆。
我艰难的摸索到了那条临江的路。
路上没了车和人,只有无处不在的雨在下着。
江在雨的疯狂摧残下,愤怒得几乎是要吼了出来。我能听到江的奔腾声,路灯早就罢了工,但即使隔着黑暗,我也能感到一种快要火山爆发的气势,仿佛下一秒,它就会卷起海啸,将我连带着这条路一起生吞活剥了。
我看到那座桥了,因为照明范围实在太窄,我发现它的时候,我已经只离那个地方只有十几步远了。“要是再给我来个一枪,可怎么办呢…”我有些胆怯了。停下了脚步
“那不正好吗?一边一个洞,还挺对称呢。”
我裂了咧嘴,但这次没得笑出来。
当我准备走完最后的路时,一道红光在我眼前冲上了天,好似过年放的烟花,但它没有在空中爆出什么图案来,而是无视障碍物径直突破了桥,再是冲上了天空,消失了。黑暗被刺破开来,但又随着红光不知所踪又重新占据了属于它的领地。
我顿足默默注视着,直到那道红光消融。
没猜错的话,红光的发起地点正是我倒下的地方。
我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手机,用一生中最快的速度跑向了那里。
“来吧,来吧,不管你是什么,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我的内心在燃烧。
我突然像被定身一般顿在那里,捏紧的拳头都松了下来。
在手电筒的照耀下,那个地方显现出了这样一个场景。
一个女孩站在栏杆上,盯着下面咆哮的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