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有逻辑,但现实没有。
——题记
我低估了自己的力量,也高估了她的体重。
寻着声音,我从人行道走到了马路上。
“怪不得之前一直没收获,原来人家被我扔到大马路来了…怪不得沿着人行道找找不到人。”
正当我东照照,西照照,寻找那个被我摔飞的小孩时,一束红光突然在不远处炸裂开来,与之前我第一次靠近她那次不同,这次红光没有冲天而去,而是向我扑面而来。
红光很凶猛,甚至将这天地照亮了几分 ,我毫无防备,赶忙闭上眼睛来躲避它的锋芒,我的眼前从昏暗的光亮变成了咄咄逼人的红色,即使闭上了眼睛,它也似乎要穿透我的眼皮,直接把我整个人射穿。
它好像不会一直持续下去,仿佛要到远方去旅行,只是我挡住了路,它才不得不从我身边借过罢了,我放松了些眼皮,等着它走过去。
顾不上我眼前残留的光斑,我眯着眼,照向刚刚发出这光的地方。
不出所料,她就站在那里。
“轰!”
我猛地一惊。
刚刚沉寂下来的天空又炸起了响雷,差点把我的耳膜震穿,那阵仗好像要把天弄塌下来。
抬头一看,闪耀的雷光在云层中穿梭,寻找着下一次劈下来的时机。
之前黑暗沉寂的天空,似乎一去不复返了,狂躁的雷与电接管了整个世界。
天空忽明忽暗,周围的一切都在这雷光和黑暗中交替。
我将已无意义的手机关机,放进了兜里。
稳了稳有些错乱的心跳,我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她。
刚才的红光和突然炸开的天空,绝对与她有关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让人猝不及防。
刚才跟我相距一大片距离小女孩,在一次光暗交替中来到了离我只有几米的芝麻路上。
我下意识的想后退,但又把脚挪了回来。
“事到如今,跑又有什么用呢?”
她精致的脸上沾满了雨,棕色的长发有些在散在肩上,但更多被风吹得飘在空中。
她血色的双瞳如同两个地狱的深渊,似乎下一刻就要将我吞噬进去。
我的身体和意识都在发疯的喊着:“跑,跑,往死里跑!”
可我只是又深吸了一口气,与她继续对视着。
从一开始只是想去外面溜达两圈,然后被一枪子打穿脑袋,后来摸着黑暗和死寂来到这里,近距离看着一个人跳河自杀,然后是刚刚的红光和风雨,现在又要面对一个如此诡异的…生物,换作一般人,恐怕早已精神崩溃了吧。
“但老子现在已经无所畏惧了”
说实话,在无尽的轮回中,我虽然时常感觉到那种要炸裂出来的空虚感,但我仍然没去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一切的根源,“回溯”的真相很有可能就在眼前,我还有什么退缩的理由呢?
“哪怕是得知了真相就要死去,我也情愿这么做”
我放下了一切思绪,把冰凉潮湿的手揣进了同样冰凉潮湿的裤兜里。继续与眼前的家伙进行诡异的对峙。
“是你干的嘛~?”
面前的人终于结束了这场哑剧。
她的声音很悦耳动听,甚至带有一丝俏皮,但那双血色的眼睛确是藏不住的…杀意…就是那种马上就要上来把你碎尸万段的感觉。
“不如说…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她警告似的又向前“走”了一步。
我当然没有理由,也没有耐心去跟她讲一遍我的经历,但沉默似乎会让我的性命不保,我决定试探性的发问——她看起来绝对不会容忍我用问句回答问句,可是我想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已经超出了对生命的留念。
我长吁一口气,尽全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你刚刚想跳下去对吧”
我闭上了眼睛,好让自己能稍稍冷静下来——其实比起恐惧,我现在更多的是对即将获得的真相的兴奋与不安。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正好捕捉到了她的表情变化:“她皱了皱眉,然后嘴巴微张,似乎要说什么,但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勾起了嘴角。”
“我…什么时候要跳下去了?只是因为站在上面,你就像个…急不可耐的疯狗把我拽了下来?”
“哇哦~我真是个大英雄呢!哇哦~我拯救了一个花季少女的生命~我多伟大啊~说不定当我解开了她心中的阴霾~她说不定还会…你现在内心是不是这么想的呢?大哥哥~”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站上面看看桥下的风景呢~”
“然后你就觉得我要跳下去了,就心急火燎的把我拽下来了,这是为了什么呢~”
她盯着我的猩红的眼睛透出了满满的嘲讽意味,似乎很期待我接下来的反应。
说实话,这是一场很不错的滑稽剧,演员神情和动作都非常到位,但这很显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现在她看起来一时也不会动手了,但也只是想看到我如预期般尴尬、震惊、失望、然后怕的发抖,最后再在绝望中撕碎我的场景罢了。
换句话说,她兴许是把我当成了自我感动的小丑了。
可就算她这么讽刺我,我现在也没兴趣去应对。
本来就是想先稳住她,也是为了证实一下我的想法,就试探性的抛了个问题,没想到她不但脑补了这么多剧情,还免费让我观看了一场浮夸的表演,实在是“受宠若惊”了啊。
什么救了之后解除阴霾…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而已,况且…
反驳的话语几乎要脱口而出了,转念一想,我现在根本没必要也没兴趣跟她扯这些。
我想要的现在是真相!想得就快疯了!至于之后会怎么样,那一枪是怎么回事,现在这个世界又是怎么回事,管他妈的呢!
我抛出了一个更加“具体”的问题:
“我是说,你刚才跳下去过一次,然后又回来这儿了,对吧?”
这句话我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用生平里最清晰的语调说出来的,因为我不想她听漏我任何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