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故事开始的地方,也是故事结束的地方。 ——题记
在说完这句话后,我如释重负的闭上了眼睛,听着风和雨还有雷的合奏曲。
当我再次睁开的时候,占据整个视野的是她的整张脸。
尽管还在风雨交加,但此时时间似乎已经凝固了。
我正思考着说些什么时,她却已经先开口了。
“你是猜的对吧?”
与之前的调侃不同,她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大冷天再往身上浇一盆冷水一般的刺骨。
可事到如今,我难道还能说:“真就是猜的,哈哈,别在意。”来化解尴尬吗?
我又深呼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她的脸,用与上次一样的语气说:
“我是说,这不是猜测,而是刚刚我看到的事实,刚——刚的。”我已经可以猜出她的反应了。可现在除了硬着头皮上,难道还有其他可行的办法吗?
她没有如我预想的癫狂的把我撕碎。而是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终于移开了目光,专项别处。
“才—没—呢,看来大哥哥还挺聪明的嘛,对人家做了那种事后,能想出这么不错的故事来哄我~”
“可惜了呢,我差一点点就相信你的谎言了呢~”
她把脸别开了,所以看不到表情,但她现在绝对没有像刚才调侃的这般镇定自若。
我皱了皱眉头。
她刚刚反应这么大,我之前经历的一切绝对跟她脱不了干系,但是…
她现在是真的不信还是在说服自己不去相信这个事实呢?
在我构思着该怎么继续说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
钢琴断谱了,然后切到了另一首曲子。
“回溯又来了”
这是我脑子中的第一个想法。
视线猛然的转变,从马路上的女孩变成了人行道旁的树,手从插在兜里变成了拿着手机电筒往外照的姿势……
我已经确信了一切:无论是正常的世界还是这个疯狂的世界,“回溯”是她的“超能力”之一,并且在其不知情的情况下影响了我的生活。
在此之前,我早早的放弃了无用的挣扎和呐喊,而是选择了用“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往前回溯再久也都是一样的。”这样破罐子破摔的抗争方式。
“回溯”现在已经无法让我因为“辛辛苦苦做的事一下就没了。”而感到痛苦了。
除了时常带给我阵阵的空虚感,它已经无法再伤害到我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觉得我已经看开了——或者说已经向这该死的命运妥协了。
我甚至已经不再把“回溯”当成个很不得了的东西了,而是将其看作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所以当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红眼睛的——以这样一个方式出现时,我竟对她没有特别的恨意。
我相反的,对她非常好奇。
“她是生来就有这种能力,还是后天修炼的?”
“当她使用这种能力时,有没有什么限制?”
“在能轻松主宰一切的时候,她对于她遇到的每个人是什么看法?”
“为什么刚刚发现我可能知晓这一切的时候,表现的如此慌乱?”
以及我最想要知道的。
“为什么刚刚跳下去了?”
但她现在也根本不会回答我了。
我把她这么重的拽了下来,(尽管初衷是好的)人家要干掉我,这也是能理解的。
当时太迫切需要真相了,所以没去介意,但是后面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后,有些事情越想越气人。
最不可容忍的,莫过于她滑稽的戏剧了。
什么“自以为”什么“觉得自己是大英雄”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一个在我面前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而已。
“看看风景?”有站在栏杆上面看风景的吗?还是说那个角度欣赏夜色很棒呢?
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也理解不了她为什么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至于她之后会不会把我弄死?我才不在乎呢,反正我要得到的也得到了,而且这鬼地方怎么回去也不知道。总而言之——怼了再说!
或者说,我在一连串的悲惨遭遇后,挤压在体内的负面情绪无处释放,就如堆积在一起的火药,只需一点火星就能引爆。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于我能知晓一切这个事情反应如此之大——我话音刚落就贴脸上来了,而后又强装镇定,现在又把时间倒回来又来找我一次求证我说的话,但可以确定的是,我能记起来一切,绝对对她有所不利。
还有什么理由不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报答”一下呢?
我露出了微笑,将手机收回兜里,然后站定,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一只手从后面搭了上来,还有那一声“甜美可爱”的“喂”
我几乎快笑出声了,但忍了下去,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去,果然是她。
没看她的表情,也没耐心再听她说什么了,我抢先一步,先是故作惊恐的后退一步。
“你谁啊?”
然后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那种在路上突然被叫住的那种感觉,那种在这个黑暗无边世界里突然遇到人的感觉。
我拿捏得死死地。
她脸上浮现出了如释重负的笑,之前那声不太自信的“喂”似乎根本不是她发出来似的。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让她以为胜券在握,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下,然后给予她当头一棒。
我几乎是边笑边说:“哦哦!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刚刚的刚刚跳下河里去,然后回来,然后刚刚又把我吓了一跳,然后等我说出真相后你觉得这不可能,但又不是很有把握…”
我把笑收了起来,继续说到:
“然后你就又倒回来求证求证对吧?小妹妹~”
我的脑袋几乎要爆炸了,心也在扑通扑通的狂跳,不但有对死亡的恐惧,还有那种复仇的**,我很急切的,想要看到她痛苦和愤怒的表情。
雨点如无数弓箭手射出的箭矢,斜射在我和她身上我等待着她的反应,也做好了准备去应对。
她脸上却没有我期待的表情,而只是眉头微微皱起,抿着嘴唇,再稍稍低了下头,应该是在思考该说些什么,或是该做些什么。
我有些不耐烦了,准备着说点更刺激她的话语。
“哈——”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又把头甩向河那一边,缓慢的吐了出来。
“呼——”
这是要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吗?不对,她没有……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起来,向着河,或是向着河对岸…也许是在向着整个世界做最后的祷告。
“好吧…好吧…”
她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俏皮和凶狠,而是薄薄的,几乎要听不到的轻唤。
她睁开了眼睛,然后把目光移回了我。
眼里没有了之前的凶光和嘲讽,只剩下了平静。
她的眼睛似乎不再像那个吃人的深渊,而是两颗红玛瑙,中间还带有点点星光。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疑惑,但是接下来,你只管听我说,绝对不要问任何问题,说不定我还会留个几秒来给你自由提问。
听不出来任何感**彩,跟之前说的话比起来,像是一潭清澈的湖水,但我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
“为什么…”
“我说了别问任何问题”
话音刚落,一道雷划过天空,劈在了河对岸,炸裂出巨大的响声,那边死寂的建筑群也被照亮了片刻。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这雷击还是把我的心跳又加快了一档。
即使她一言未发,我也知道这道雷的含义。
这是她最后的警告。
“现在懂了吗?”
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得可怕。
现在她不想干掉我,而是想跟我说些什么,我倒是想知道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她并没有等待我的回复。把头转向了天空,嘴巴微张,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
“等会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用去管,只需要看着我,把我所说的每个字永远记在脑子里。”
“虽然想把一切都讲清楚,但是我只有这么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