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璀璨夺目,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城市间黑暗的角落。
变回小猫咪的昕雪懒懒地钻进了自己的小行囊,拿出躺在行囊里的软软的小圆毯,铺在地上,躺在上面,晒着肚皮,抱着尾巴,惬意地睡着。
这样的屋顶是她的秘密基地,尘封的小院昭示着主人已离去了很久,院子里的高大的银杏昭示着院子的古旧。小楼也是古旧的,但在这城市边缘的地方倒也不显得突兀。
院门紧紧的锁着,没有人来干扰。高高的小楼,只有昕雪知道上来的方法,于是也没有了其他猫咪的骚扰。可以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如果不下雨的话,那可是非常享受的事情。
没啃干净的小鱼干随意落在她的嘴边,似乎是啃着小鱼干突然就睡着了一样。
于是,可怜的被啃了一口的小鱼干,也陪着她一起安安静静的晒着太阳。
但是另一边的某个少女,却对这样的阳光异常讨厌,甚至到了每一个毛孔都憎恶着太阳的程度。
然而,现在却遇到了比阳光更讨厌的家伙。
这家伙居然还想要做她的师父。
天了噜。
“我和妖怪又没有恩怨,我为什么要去降妖。”
陌霖一脸的不情愿。
虽然有不被林家骚扰这样好像非常不错的福利,但是,比起福利,让她认这个看上去很危险的人做师父,她可是一百个不乐意。
毕竟,林家是不是能找到她都不一定,而一旦认了师父,那么肯定会被支使来支使去,没有了自由,还要面对一些条条框框的门规禁令,更重要的是,还要面对这个以现在自己被封印后的实力绝对绝对无法打得过的家伙。
这和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吃了鱼刺吐了鱼肉,买了泡面没有调料,有什么区别。
“而且你堂堂一个名门正派的大当家,收了一个妖怪做徒弟,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她一口笃定是名门正派,也不是信口胡说的。既然那三个老头那么有名,这个灵力并不弱于他们的男子,一定不简单。
而且男子这一身古色古香的黄袍,明明是雍容浮华的色调,却被细致的花纹勾勒的多了许多从容与缥缈,可见做这衣服的人也一定不是凡俗之辈。不是大家族,又怎么会有如此华丽的服饰?
“你自然不比为我担心,收你为徒我自有打算,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只是,若当真不愿意,我便只好时时盯着你,以防你随便伤人了。”男子一副雷打不动的笑脸,让阳光似乎更加刺眼了(这里的阳光是贬义)。
这已经是在威胁了。
陌霖没有傻到连这句话的意思都听不出来的程度,但听出来了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如果不是被封印了,陌霖坚信着,自己一定会吃掉这个人的。
心中蓦然涌出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落魄感,却也只能暗叹咕叽咕叽奈若何。
“元宵,你就答应了师父吧!来陪我练剑吧!”杨复也在一边参合着。
“你的目的不是为了找我么,现在我都回来了,为什么你还要跟他学什么道术?”陌霖有些不解。
“没错,学道术一开始是为了找你,但是找你的时候我发现我要好好学习道术才能保护人类了!现在你回来了,所以我也要去学着降妖!”杨复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让陌霖瞬间觉得,他的话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是在认真的这么说的。
保护人类这种话居然随便就说出来了……
杨复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杨复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关于现在的人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间,陌霖几乎完全一无所知。妖怪是什么样的,她也完全不知道。一提到妖怪,她的脑海里全都是昕雪的影子。
“但是,为什么是要打妖怪?妖怪不是很可爱么。”
男子答道:“人类有善有恶,妖怪也是如此。人类有人类去治理,妖怪就由我们来治理。”
“你不是说大道从善么,却又要欺负小妖怪?你这大道还真是好一个大道。”陌霖语气中微微透着不善。
“以后你自然会懂。”男子一笑,没有明说。
明明是答不上来了吧,却还非要故作神秘,装腔作势,莫名其妙,摆出一副高深的样子。
说起来,别的妖怪是不是会袭击人类,如今的她并不是很在意,甚至还有些同感。站在人群之中的她,看着人群涌动,有时候就和看着满街跑着奥尔良烤翅一样,诱惑着她去张口咬下去,去尝一尝那诱人的香味。
她终究还是能克制住的。
但如果别的妖怪和她一样,将人类作为一种食物的话,那么突然袭击人类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如果你说的善是让更多的人类活下来,那么我的存在本来就是恶的。你说的善对我也毫无吸引力,更无法接受。所以,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个合格的徒弟,还是再找找像他这样一心想着救人的人类才好。”
她没有明说“他”是谁,但显然指的就是杨复了。
男子等她话音一落,又对着她的头顶狠狠一敲。
“你这人忒不讲道理,怎的老是动手打人!”陌霖捂着脑袋叫道,“仗着灵力强就欺负弱小,你这和妖怪有什么区别!”
“那,我便是要收你这样的邪恶妖怪做徒弟,你是从呢,还是不从呢?”他笑道。
她撇撇嘴。
这个人真是,完全不可理喻,一点不讲道理呢。
可是,这样的人,居然还想做她师父。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她并没有足够的理由拒绝。
说是让她做徒弟,无非是想换个方式监视她而已吧。
而如果拒绝了他,万一他向林家一说,或者干脆就地把自己打趴下,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林家知道了自己在这里,只怕无论对自己还是家人都是极为不好的。
这样被别人捏着软肋的感觉真是太不妙了。
良久,她只好暗暗叹气,摸摸被敲疼的地方,妥协道:“随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