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看向郝名,抬起前足。
——来了,那个攻击。
作用于命运的攻击吗?
郝名裂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刷。
啊啊啊啊啊——
天灾发出狰狞的咆哮声。
“由真理组成的‘异典’,可是拥有着最完全的力量啊。比如说镜面的‘反射’。”郝名手里抓着白银剑,一脸戏谑。
它的脑袋都因为刚才力量的反射被劈开,流出绿色的液体。大量的绿液流出,接触到鲜血的时候发出“嗤嗤”的声音。接触的地方还有白色的雾气升起,浓浓的雾气遮蔽了视线,天灾巨大的身影就像融化一样,沉浸在雾气之中。
郝名沉下身子,握紧“镜面白银剑”。
没有动静。
原本以为天灾会冲过来或者继续吃掉里面的“真理”,但是雾气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生。
甚至雾气散掉以后。
消失了!
天灾那巨大的身体就像真的随雾气蒸发一样,在原地留下无数个由小足刺穿的洞。
——这是怎么回事?
郝名警惕地看着周围。
确实不在了。
不过,地上的紫袍开始动了。它们慢慢从四周飞过来,就像有着高超技巧的裁缝在工作一样,它们被完美得拼接起来。然后,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紫袍中。
“他还没死么?”
苏然说着,操纵数支长枪对准紫袍。
“你们守护住了,秩序的真理。”紫袍发出声音,遮在袍中的黑色部分隐起来,郝名看不见里面的面容。
“没有,”郝名摇摇头,“它还是吃掉了一部分。”
“是吗?”紫袍的声音变得疑惑起来,它转向身后的淡绿色光团。
“多么美丽,多么神奇,这世界最强大的力量,支撑世界的真理,”他笑着,“如果有缺损的话,怎么会有这种和谐感?”
——但是我之前明明看到它在吃那个名为真理的光团!
郝名很想这么说,但是紫袍人显然不会相信郝名的话。
那么他们所见的,天灾嘴里的淡绿色碎片是什么?
“你为什么会让天灾来吃掉真理!”苏然质问道。
传来紫袍人嗤笑的声音。
“哈,这就要由你们自己,去确认了。”
他挥动袍边,盖在淡绿色光团上。
“我认定,‘使徒’郝名失去资格。那么,再见了。”
他带着那嗤笑的声音,消失在虚空。
而郝名只感觉全身虚脱,握住白银剑的手臂疼痛无比。
意识逐渐地远去——
……
“每个生物的一生都是一本书,那是由命运写下的,梦幻之书。”
“梦幻之书不存在于世界,却又真实存在。”
“它们被保管起来,封印在同一个地点。”
声音的主人轻轻地诉说着,沉重气氛中混杂着苍老感。
“那个地方不允许任何人接近,那是生物最初,也是最重要的地方。”
“那个地方本来无人知晓。但是一个人发现了它的存在,并获得了无穷的力量。”
“她乃是幻想图书馆现任主人,梦幻的公主。万物敬仰她的力量,尊称其为——”
“白银姬。”
……
“啊——”郝名捂着额头发出呻吟。
——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
但是现在已经消失了。
那个声音同样是呢喃着的。
但是却绝对不是青蛙巫术那样的感觉。
那是,充满力量的,绝对无上的声音。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郝名看到周围熟悉的场景,感受到自己正躺在苏然家的沙发上。
他在沙发上坐起来。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要在上面躺好几天。”苏然笑道,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郝名接过瓶子,一边拧开瓶盖一边说着:“白月呢?”
“白月和萧紫还在睡呢。”
“在哪?”
“楼上的卧室。”
“那我为什么在沙发上啊。”郝名抱怨道。
“毕竟把一个昏睡的男人抱到床上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啊,而且你要我帮你洗澡吗?”
“原来我一直被当做禽兽吗!”
郝名仰头喝下一大口水,补充虚脱后缺失的水分。
“苏然,”他低声说道,“你听说过,名为幻想图书馆的地方吗?”
“没有。”
“哦。”
很干脆的问答,郝名也不觉得这样就能轻易了解到事情的真相,虽然已经记不太清在失去意识的时候一直在耳边呢喃的声音。
但是,幻想图书馆和白银姬有关系这一点是绝对没有记错的。
“这个地方和白银姬有着很大的关系,我要找到它,必须找到白银姬解开白月身上的诅咒。”
郝名把喝完的瓶子丢进垃圾桶,眯着眼睛看向天花板。
“为什么这么在意白银姬?没有想过用其他方式解决白月的问题吗?”
“在意白银姬的不是我,而是白月。我只是按照白月的意志,顺着一切找下去罢了。”
“那白月为什么会在意?”
“谁知道呢,”郝名闭上眼睛,“从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就那副样子了。当时她还不想承认自己的力量,坚信书也是有灵魂的东西,坚决不肯使用白银炼金啊。就像小孩子一样,明明她比外表看起来大多了。”
“现在她可不一样哦?”
“谁知道呢!”郝名站起来,“我还是决定回去睡,那我先上去洗澡好了。”
他朝着楼梯口走过去。
“好好睡一下吧,我去找一下幻想图书馆的消息。”
身后传来苏然的声音。
“……谢谢。”
郝名朗声说着,一步一步迈上楼梯。
“我可以问一句吗?”
“什么?”
“我和苏蓝,你选哪个?”
“愿意活下来那个。”
郝名伸着懒腰,打开浴室的门。
哗啦啦——
门里很快传来水声。
突然,郝名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能不能帮我拿下替换的衣服?”
苏然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放到门口篮子里,走回房间。
紧紧关上门。
——这么一来,是不是像早就意料到丈夫忘带衣物的妻子一样?
她躺倒床上,像个平凡的女生一样抱紧枕头,想着平凡的感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