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看到的是这里的过去?”
“承载着血海数万年的怨念,称之为看到过去未免有点儿太小气了。”
阿莱雅回望着,山洞外的火焰早就熄灭了,黑乎乎一片,郝名也不清楚原本那只名为莫拉格.巴尔的恶魔是不是还活着。
——也许那家伙已经跟着血海被烧没了。
郝名含着恶意猜测着,就像一种不经意的诅咒。
“好了,既然你已经恢复过来了,就跟我进去吧,这里比你所经历的任何地方都要危险,多张个心眼。”
说完,阿莱雅就放下郝名,朝着更深处走过去。
——更危险?
郝名只知道这里是天空神殿,神殿明明应该是祭祀的地方,怎么会有危险?
他从地上爬起来,跟着阿莱雅往前走。
“你最好相信我,这里是天空神存放异典的地方,以那家伙的脾气,可不会把东西老老实实交出来。”
——那家伙?听着阿莱雅的语气,为什么像是认识天空神一样?
“你认识天空神吗?那家伙是……神明?”
“哪里有什么神明,不过是异神罢了。”
——没有神明吗?
郝名听着她不屑的语气,猜想大概她真的相信世界上没有神明一类的存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莉莉丝的传说又该怎么解释?该隐被杀死之后的反噬有怎么解释?
他其实还是不太相信阿莱雅的话,但是对方已经解释道这里,看起来也不剩多少耐心,郝名心想不管对方是谁,假如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曾经也是“郝名”的话,是肯定不会有多少好脾气的。
走了十分钟不到,四周狭窄的石壁就比一开始宽了许多。原本只是够三个人并行的宽度,现在却至少有五十米宽,就好像哪里的穿山隧道。
“既然名字是天空神殿,为什么还要建在谷底,那个异神是白痴吗?”
“你走下去就明白了。”阿莱雅抬起右手,手心上漂浮着刚刚她使用的光明魔法。
两个人借着不大的白色光球,小心翼翼地前行。
终于。
郝名叹口气,终于有变化了。
如果周围的景色还是没有变化,郝名甚至怀疑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沿着隧道走向地心,到那个时候可就不是用魔法能自救的了。
至于风景。
两人面前有着一大片的海洋,那无边无际的模样,郝名差点怀疑自己走回了地上。
最难得的是,这里的海洋终于有着正常的颜色,望着一大片蔚蓝色的海水,郝名心底一下子明朗了许多。
“这里是哪里?这就是你说的神殿吗?”
“当然不是,”阿莱雅看他一眼,手指向上指,“不就在那里吗?”
郝名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只看到一个超大的发光体,如果不是距离相当近,郝名还会以为它就是太阳,但是被阿莱雅暗示着,郝名就眯起眼睛认真观察着。
——这个东西,是城市吗!?
郝名只感觉瞳孔放的很大,一下子就被大量的光射进去,眼睛生疼。
“让你看看而已,还看那么认真,也不怕看瞎了。”阿莱雅呛着郝名。
郝名也无心反驳,只能弯着腰捂着眼睛。
“你赶紧休息一下,马上我们就一起上去拿到异典。”
“上去?”
郝名捂着眼睛,问道。
“等着吧,过不了多久。”
于是郝名就听着浪花拍动的声音,感受着眼前黑暗里的点点白光,闻着不太腥的海味,静静等待着。
……
“来了……你也差不多睁开眼睛了吧?”
郝名一听到这句话就睁开眼睛,直起腰来。
阿莱雅早就掐灭手心的那团魔法光球,直直地盯着天上。
——说起来,我还没注意上面除了天空城市之外的东西。难道说上面就是天空?还是说我们依然在山洞里,上面只是一道顶壁?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郝名现在也只能跟着阿莱雅看向背对着城市飞过来的东西。
——那是啥?
郝名说出心底最直接的问题。
伴随着炽热的光来到身前的,是一种郝名从来没见过的生物。
它有着蛇一样的身体,却远远比一条蛇要大,至少有两百米的长度,头颅上长满了眼睛,看起来相当渗人。它就像借着风飞行,飘乎乎地靠近着郝名跟阿莱雅。
“这是什么东西?”
郝名问出来。
“诡蛇,天空神的接引使者。”
“接引使者?天空神那个家伙还活着吗?还要人来接引?”
“算是吧。”阿莱雅不在乎地回答。
郝名听着阿莱雅的回答,就好像她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一样。
他诧异地望过去,阿莱雅却满不在乎地瞪回来。
“有什么事情拿到东西再说,现在只是在浪费时间,先跟着诡蛇去神殿。”
说完她就蹬住地面,飞上蛇背。
——我呢?
郝名想着自己应该怎么上去,这个时候诡蛇把尾巴伸过来。
大概也经常接待一些不懂得飞行的人吧,看起来还是蛮人性化的。
郝名跳上蛇尾,踩着它坚硬而粗糙的蛇鳞往前走。
——这条蛇一开始的鳞片一定不会是这样粗糙的。说不定是因为常年载人,背部被无形改变了。
郝名心里想着,这个东西就想走出一条小路一样,人走的多了,踩得多了,这条蛇的鳞片也就变得粗糙起来。
不过记得蛇类是要蜕皮的,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长到这样鳞片还没被蜕回去。
诡蛇身上鳞片凹凸不平,有的地方深深凹下去,就像一个座位,阿莱雅就蜷缩在其中一个座位里。
郝名身子比较大,也就找到一个凹陷的位置,把腿伸进去,屁股坐到诡蛇表面的鳞片上。
就在郝名刚刚坐稳的时候,车,不是,诡蛇开动了。
由于诡蛇的身体是弯曲着前进的,郝名感觉到自己身体也随着它的身躯摇晃起来,激烈的时候郝名差点被诡蛇甩下去。郝名只感觉到下面海洋的浪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再抬起头,顶部是一片纯白色,根本分不清是云彩还是石壁。
他转头看向阿莱雅,她由于是蜷缩在一个不大的凹陷里,并没有像郝名一样上下颠簸,反而看起来有相当的余俗,稳稳地坐在里面。
——你怎么……这么熟练?你到底来过几次啊……
郝名很想问出来,不过考虑到这里风声太大,恐怕说出来阿莱雅也听不到。
而随着与天空神殿越来越近,郝名视野也变得相当明亮起来,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来防止出现之前的那种炫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