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
“公交。”
我指着远处的公交站牌回答。
“嗯。”
李落雨低下头漫不经心地踢起一块石子。
我很想装傻但她分明就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
为什么会有愧疚感,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正常一点儿啊,我这敏感的灵魂。
“没关系啦,”她强颜欢笑地摆手,“那种事我不在意的。”
你这表现怎么可能是不在意,女生真是麻烦,究竟要我怎么做一切才能回归正轨?
“那再见。”
我拍了拍午安的后背擅自决定离开。
“那个......”
“什么?”
“......没什么.......谢、谢谢......”
她侧转过脸尽量把声音放到最低,尽管如此我那该死的听觉还是将内容捕捉到了。
所以说是为什么,我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好人好事。
“啊~真是难得,跟踪狂居然会被受害人道谢,难怪今天阴风阵阵,果然我才是受害的那个吧,莫非你也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谁、谁会有那种癖好啊!白、白痴——”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原来‘白痴’还有再见的意思,又上了一课。
冷风不再允许我继续逗留,收回思绪,我带着午安向公交站牌走去。
因为天气骤变的原因,如今在站牌处等待公交的乘客简直可以用拥挤来形容。
我一向秉持着与世无争的原则生活,更何况越是在这种环境中,钱包与手机越容易遭人窥视,安全起见,队伍末尾老实排队就好。
但即便做到这种程度,却还是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什么东西跟原来不一样了。
没错,我说的就是午安。
这家伙自从石一一走后就很安静,即便刚刚我在和李落雨拌嘴时她都一言不发,简直像变了一个人,莫非是被富家千金的淑女气质感染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我希望她能趁早放弃这份想法,毕竟她可是生活在那种连宠物都养不起的普通家庭中,所以只改变自身的表现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变个管家出来。
“真难得~”我刻意将嗓门提高好让她听得清楚,“明明是车站却安静成这样,现在的人都好内向啊~”
“阴阳怪气呢。”
午安没好气的敷衍道。
“喔,忽然热闹起来了,想什么呢你?”
“在想某些老年人究竟是故意的呢还是本身就很蠢。”
我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如果只有这两个选项我只能说我不是蠢的那个。”
“你承认啦?”
“承认什么?”
午安白了我一眼。
“切,不承认算了,到时候别再求着我给你做点心。”
“我可没求过你。”
没错,我可不是求,只是单纯的学术交流,或者说技术指导,毕竟不论何种食物吃到嘴里才是其存在的根本意义,而我,总会在最关键时扮演最为重要角色——食物试吃,之后提出中肯的评价和建议,帮助主厨找出失误点,升华食物内涵,让其向着美食的方向靠拢。
“那样最好,不过照我说还是穆婉卿姐姐的分数最高。”
如果单指学业我大可赞同,但显然对方口中的分数与成绩毫无关联。
“什么鬼?”
“打分啊,本来以为今天是单独约会,我都想好要中途逃走的说,可老哥一出手就是三个,身为老午家最有话语权的一份子必须为老哥把关才是。”
午安提起胸膛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有时我真的很好奇她这优越感是哪里来的,毕竟这家伙的成绩属实差得离谱,触底反弹?有这个可能。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摇着头一脸苦恼地揉了揉眉心,这家伙的话语权也就在我这里有效。
“没关系,只要你听得懂分数就好,”说着,她掰起手指开始一个个按序点数,“百分制的话穆婉卿姐姐几乎可以拿到满分。”
“这点恕我我无法赞同。”
原本只想做个倾听者,奈何对方这第一句就超出了我的认知,无奈我只等强行将其打断并加入自己的观点。
满分,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打出来的,照我说就那种性格给0分都不为过,可以的话请从负分开始算起。
“不要打岔好不好,我还没说完呢,其次是十二姐,完全的贤妻良母类型;”
嗯嗯,这点我给予认可,除了天生口吃为她带来些许的不自信,不论内在和外在石一一都能称得上是模范女友,再加上今天她又向我们展示了自己的另一面,我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同对方有过交际的真实性。
难怪这家伙再见到街头小吃时会兴奋成这样,好羞耻,我竟然还嘲笑过对方的无知,我还是回马戏团算了。
“最后是落雨姐,当然以上这些只是我过去的片面猜想,结合上今天的实际情况,总感觉老哥更看重落雨姐一些。”
现在我很确定她完全是在胡扯了。
“不要随便给别人打分啊,很不礼貌的你知道吗?”
虽然心中有些暗爽但我何德何能去给别人打分,真当在选秀吗?还是我做评委的那种,这节目一定会暴死。
“才不是打分,我只是把老哥的心里话以表格的形式呈现出来而已,example。”
“你要说的是excel吧。”
我望着午安心中说不出的无奈,谁料对方却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甚至对我的提醒有些厌烦。
“差不多啦,你明白意思就好,不过没想到穆婉卿姐姐变化这么大。”
“你记得她?”
“嗯,”午安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可是对哥哥相当重要的人呢~”
听到这话我不禁心头一愣,重不重要暂且不提,对方的口气分明是已经掌握了我的秘密,纵然是关系最为要好的妹妹,我也不曾有跟她分享过那段过往,所以......
她是怎么知道的?
为了确认午安不是在虚张声势,我顺着话题继续追问:
“你从哪儿听来的?”
“不告诉你,”她傲气地一甩马尾,“而且我今天又学会一个新词。”
“‘白痴’吗?”
毕竟这是我今天学会的。
“才不是。”
“那是什么?”
“口是心非,”说着,她又掰起了手指,“落雨姐、十二姐、穆婉卿姐姐......还有老哥你也是!”
午安探着身子一脸严肃地注视着我,一瞬间让我回想起与学校老师的一对一battle。
不论你是教哪科的我都能毫不愧疚地说我有按时交过作业。
“哪里得来的谬论?”
“不告诉你。”
既然如此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吊我胃口?
不过也在理,如果告诉我真相,‘吊胃口’这个词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那请问有什么是能告诉我的吗?”
“薄荷。”午安不假思索地答道。
“薄荷?”
“对,”她将那装有‘三重杯具’的包装盒高高举起,“就种在这里面。”
嗯,从今天开始它就叫‘辛巴’。(《狮子王》中辛巴也是这么被拉菲奇举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