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真的结束了吗?)
地点:偏僻的小镇上
时间:两天后
在到站后,太阳已经快要升起了,葬懿临别前抱了抱博士和阿米娅,就像曾经那样。
她领着孩子们边走边说道:“拜拜,感谢你们的帮助,博士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来,别那么客气哦。”
博士挥了挥手说道:“嗯,有缘再见。”
阿米娅笑着说:“再见,瑞小姐,下次过年的时候请一定要回来看看。”
葬懿转身笑着说:“放心吧,要好好休息哦,可别天天在中枢加班了,博士也要注意身体哦,拜拜。”
她背着不少礼物走在最前面,孩子们就像小动物一样跟着长辈一摇一摆的前进,一路上安静地出奇,周围民风淳朴,看上去并没有太多人经历过苦难洗礼,这里被保护的很好。
她望着陌生的街道,来到一座更大的收容所前,身后的孩子们大多数不喜欢说话,葬懿带着他们办理好一系列手续后,跟着这里的工作人员一同整理住宿的地方。
葬懿一边搬着杂物一边说道:“好久不见……现在怎么称呼?s姐?”
那位女士笑了笑,那搭肩马尾略显成熟,她将床单铺好后说道:“那都是过去了……算了,那边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还好吗?瑞……”
葬懿抱起要换洗的被单边走边说道:“都过去了,那些被我牵连伤害的人恨我是正常的,报复我也是正常的,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偿还自己的罪了,他们用出这种极端手段很正常。”
s低头沉思片刻,望着窗外昏暗的路灯,语重心长道:“瑞,这事没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你总是想的很传统,而有些人就希望你用这种传统的想法来对待这件事,从一年前起这事就已经开始不断频发了,我和妹妹或许真的很难帮到你,但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这是我的直觉。”
葬懿整理完成后,靠在墙上笑着说:“该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会负责的……你也别老是这么满目愁容啦,你妹妹在这过的还习惯吗?不会因为这里太无聊又不能随时出手而埋怨我吧?”
s笑着拉着葬懿一同走到大厅前往员工宿舍,指了指远处那在教训孩子们的少女。
m捏着一个孩子的脸蛋有些生气的说:“你们啊,就不能给我省点心吗?嘴巴就不能放干净点吗?这都是第几次了?今天一个(哥伦比亚粗口),明天一个(维多利亚粗口),怎么不见你们读书上这么用心啊?”
被捏着脸的孩子发出呜咽声,看着对方身后来的熟人,他努力挣脱对方,跑到s的身后探出头小声地回答道:可是m姐,那些用词不是你之前教我们其他国家语言是一块交的吗?难道向同学展示其他国家的语言这也有错吗?”
m转身也发现了这两位老熟人,捂着头不好说什么,只是叹着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好久不见瑞小姐,让你们见笑了,真抱歉。”
s轻轻地揉了揉那孩子的头后,那群孩子就一窝蜂地跑开了,s笑了笑,语气依旧祥和,拍了拍m的肩膀说道:“好啦,别老是这么喜欢生气,今天这可是有个重要的客人,你要是觉得不满意教导这一类孩子,可以让瑞小姐给你安排管理那群有一些问题的孩子们,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人虽然不多,但恐怕真会忍让你今生难忘哦。”
葬懿跟在她们后面,趁机偷偷递给m一盒看上去很像化妆品类型的礼物,一路上也算是帮葬懿熟悉了些路,m拍着葬懿的腰笑着说:“那群人肯定被你收拾完了吧,但没想到你居然什么事儿都没有,难道你终于打算安静下来喽?还是说将当年没进行完的事干到底?如果是的话,请务必带我一个,哈哈。”
s看着m小声地说道:“好了,妹妹……”
葬懿看着如昏黄的落日,询问道:“你们刚刚聊的那些有点不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s边走边叹了口气回答道:“具体情况我也很难解释,每年年底那些在这里保护的孩子们大多数都能见到自己的父母,就算有极少数特别的存在,我们也会细心照顾,可就是有几个可怜娃性格迥异,与其说他们是被抛弃,倒不如说他们是天生的倒霉,久而久之他们的性格也就变得极其不太友善,正常招进来的那些护工们根本拿他们没办法,也许是对感染者的歧视吧,唉……”
边说边走,她们就已经回到了原本的大厅,一个看上去有些憔悴的大妈看到s回来了,赶忙走过来怒斥道:“女士,这真的是太难管了,那小崽子真的是油盐不进,整的好像我欠他似的!算我求你了,给我换一个岗位吧,就算是打杂,也比这个孩子省心啊!”
s似乎有些见怪不怪了,她无奈的点了点头,帮女人进行了调班。
一旁的m有些无聊,于是拉着葬懿到一旁小声地说道:“看到了吧,本来管那些被实验折磨的小孩就够麻烦了,结果在这之前按照你的意思又接收了一批外来的感染者难民的孩子,现在算是把这搅的鸡犬不宁,这阿姨就是管那群小子的,她已经是第五位了,这周要求换岗位的第五位……”
葬懿看那位大妈走后,快步来到愁眉苦脸的s面前,在对方那一脸疑惑的表情中她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她拍了拍s的肩膀,笑着说:“这事交给我吧,毕竟接收他们也是我同意的,把这事留给你们,真是不好意思……那什么时候开始?”
s捂了捂头,带着她来到外面一处独立的平房,进去后发现里面不算太乱,也可以算是该有的都有了,不过本该充满孩子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s解释道:“那你可别反悔哦,这群孩子相比起那些听从命令的实验体外,那可是野蛮太多了,不过我相信这对于你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这些孩子年纪都不小,而且对于外界的事情很敏感,所以我不会过度干涉,毕竟我相信你……按时做饭,让他们上学别迟到,让他们早点睡,让他们少受点伤就行。”
m偷偷说道:“这群外来的打架可狠的很,在学校里也被管的严,虽然有我们的担保,但那些学校里的人很明显都看不起他们,一开始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孤儿了,所以有些事情不用给他们描述的太模糊,他们自己也懂,唉……战争还真是无情。”
交代各项事务的大概后她们就匆匆离开,年纪最小的那批孩子还需要有人看护,但她们并不是不想管这些野娃娃,只是对葬懿的信任。
葬懿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好像想起了什么,不过也算是下定了心思,要好好照顾这些可怜的孩子。
她简单收拾了下房间,看着墙上那朴素无华的时间安排表和前边一律的菜谱想想都感觉到头疼,于是一把撕下,将之前准备好的新鲜菜,冲洗片刻切块切丝,拿出外面卖的三个较大的羽兽蛋,打好装碗,一切准备就绪后,起锅烧油……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这双沾满罪恶的双手,这双看似纤细实则有力的双手在做饭这方面也变得越发流畅,手法也越发娴熟。
随着打好的蛋液在噼里啪啦的炒锅中慢慢汇聚成型随后加上冰箱里中午未吃完的剩饭,两者不断相容,铁铲在饭上不断割据,与炒蛋不断相容,就好像感染者和普通人一样,不过这不重要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至少现在不一样了……
厨房里炒菜的油烟有些熏人,也许是太久没做饭了,她这才打开一旁的窗户,炒饭的香味飘入出墙外,似乎吸引了某些人的注意,她赶忙倒入那些切块的蔬菜和切丝洋葱,倒了一些佐料后,继续翻炒,全然没感觉到门口的敲门声
她努力放松心情,在翻炒下就像回到了从前,不过以前人们要是都能吃到这么一碗金灿灿的,油滋滋的炒饭也许就会少很多事吧……
在翻炒片刻后,她才注意窗外有一些孩子在看着她,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调成小火,擦了擦手赶忙去开门,一群孩子冲进屋内,却不知为何有序的坐在床边,看着很别扭。
她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水果,随后示意他们随便行动,出去玩也好,在屋里看书也好,只要别弄出太大事来就行,这些一直被管教的孩子似乎也没意料到眼前这位新的姐姐如此放纵。
随后又有人管不住手了,葬懿刚转身,一个枕头就扔过了过来,但她却反手接住轻轻的扔给了那调皮鬼,随后示意一会就开饭,也没有管人齐不齐。
孩子们议论纷纷,有人说是这家福利院彻底摆烂了,也有人说可能请了个高手过来,总之一时间屋里乱成一团,不过也只是嬉笑打闹,并没有闹出太大事来,平时的管教还算是有些成效。
在端出香喷喷的炒饭后,孩子们迫不及待地大口朵颐,在他们原本的晚餐中根本不存在这一道菜,新鲜感让人勇往直前。
在餐桌上,葬懿并没有像原有那些换班后的大姐一样愁眉苦脸,也没有十分严肃的遵照工作安排一板一眼的职责下去,她跟他们一块再吃。
当那些孩子们有的还想再吃一碗的时候,似乎都变得小心翼翼,也许是那些阿姨管太严了,也许是他们觉得这许久未见的新鲜玩意或许很珍贵,她稳健地盛饭,一边打饭一边询问他们的名字,很快那些孩子,那些所谓的感染者,第一次感觉没有了那种间隔感。
孩子们回到了房间,尽管空间不大,但对于他们而言依旧是那久违的安全和温暖的小窝,她没有守着他们,只是一个人静悄悄的洗碗,随后留下了一份新鲜的炒饭,等待着某人。
天黑了,昏暗的天空好像被遮上了一层黑布,星星和月亮闪烁着微弱的光,城市和街道披上一层银纱,躲在墙外的一个瘦弱的身影翻墙而入,偷摸摸的进入了这个小屋。
可这里不止他一个人,葬懿早已等候多时,她用法术构造出一盏足够照亮餐桌的提灯,两人就这么尴尬的对视,片刻之后,男孩打算直接睡觉,没有理会葬懿,而葬懿并没有像以前的那些护工一样大声斥责或者表现出厌恶的神情,只是小声说道:“抱歉,没吓到你吧,要吃饭吗?这里还有一碗……”
男孩呆住了也许是身体渴望进食,也许是头一回对如此温柔的话语所动容,身体不由自主的坐上了餐桌,他鲁莽地接过饭碗,就像一头小野兽一样进食,而葬懿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随后慢慢地递给他一杯温水,不知不觉,两人就只剩四目相对了。
吃饱饭喝过水后男孩满不在意的问道:“新来的?”
葬懿将碗筷放回厨房小声回答道:“嗯……你呢?”
男孩扶着脸嘟着嘴说道:“明知故问……”
他被桌上那独特的提灯给吸引了,精美的雕工,温暖的光芒,肯定不是普通货。
葬懿洗完碗筷后,慢慢的来到他身边,坐着说:“在哥伦比亚可没有这种灯,那里的电灯比这明亮的多,可惜很多人连电费都交不起。”
随后她将灯推给男孩任其肆意把玩,她小声说道:“名字或许不重要,但我更希望年底为人挑礼物的时候,能准确到所有人。”
男孩看了看葬懿,回答道:“鱼,叫我鱼就好,小鱼也好,大鱼也罢,你喜欢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鱼:“还有别装作假惺惺的样子可怜我们,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葬懿:“那我呢?”
鱼:“哼……”
葬懿似乎很满意,她笑着说:“嗯,了解,我是瑞,不过,这也不重要,鱼……嗯,记得早点回来哦,你明天想吃点什么可以提一下,我好提前准备……”
鱼没有回答,似乎很不屑,转身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
房间外,餐桌上的灯也慢慢消失了,她习惯性的躺在沙发上打算小歇一会,结果远程通话的通讯装置在晃动,打开一看原来是博士。
她来到屋外,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在椅子上打开了通讯器。
葬懿:“怎么怎么?终于想起我来了?”
博士问道:“之前那事也是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葬懿笑着说:“那你可不能诬陷我,我还没那么大本事,不过这么熟练的使用,说明你对我送的礼物很满意嘛。”
博士:“好了,不卖关子了,这事我的确得谢谢你,但我很好奇,那些怪物……那些似人的怪物,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很难想象它们造成的危害,究竟是谁在做这些丧心病狂的实验?忆小姐只是解释到你跟它们很有渊源,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葬懿思考片刻之后回答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她说的的确没错,不过也不完全对,那些怪物只能算是强弩之末了,想要危害这个世界也不是没可能,不过时间不允许……”
博士:“也就是说了解这些对我没什么好处咯?”
葬懿:“那倒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一些残存的,不知如今发展成什么样的怪物,多注意注意还是好的。”
葬懿:“那些东西大概可以从我送给你的日记本里面的找到,它们源自于这个世界以前的某个公司,或者是某个组织,他们从某些生物上提炼出的精粹,那是一种极度扭曲的存在,有的甚至可以无视物理法则,总之现在应该很少有这种存在了,你可以放心的。”
博士:“嗯……谢了,知道这些就够了,不过看你这样是打算在这当保姆喽?”
葬懿笑着说:“那能怎么办呢?罗德岛的大忙人,至少在这方面,我可比你有更多的选择哦,这一阵子也算是躲躲风头吧,外面那些侦探查起来也不会查到我这……总之还是要谢谢你,博士,有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尽力。”
博士:“嗯,有缘再见……”
她起身逛了一圈后看着远处还在营业的酒馆,似乎有些向往,但还是压制住了喝酒欲望,毕竟明天早上还要早点叫他们上学呢,她伸了伸懒腰,回到小屋里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时间:夜晚12点半
地点:罗德岛的某处
此时罗德岛的舰船内,一个普通的后勤干员在统计飞行器的数量,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男人:“嗯,这架就是之前接博士的那架吗?这里怎么看起来锈迹斑斑的,明明是新换的零件,奇怪了?”
在换完一批零件后,男人进入了舰船内部,此时他完全没发现一坨黑色的物质借助他的生物认证,爬向了罗德岛的更深处,是之前那些似人怪物的残留体,一场灾难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