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隐匿于市井之徒

作者:突突突WT 更新时间:2021/8/30 21:42:46 字数:3082

那是一个昏昏沉沉的上午。

“这东躲西藏的日子真是没个盼头啊,传教这事儿可真是太难了,教廷的骑士专门针对老子。”一个戴着兜帽,蒙着面,穿着破烂长袍的人走在街上自言自语道。

他缓慢地拿出一张地图,仔细的看着。


“到了晚上那个点儿就去河西南城区碰碰运气,那个点儿卫兵最少,希望别和上次一样又遇到两个在那儿喝的烂醉的骑士。”

这个异教徒找了一个酒馆,要了一个黑面包和一杯水,然后看了看袋子,已经没有几个钱了,看来再不传教成功,以后就只能一边乞讨一边传教了。

“该死的教廷骑士,真想踢他们的屁股。”异教徒低声的咒骂道,生怕酒馆的其他人听见。他内心想着:再不去傍个大款真就得过着悲惨的传教生涯了。

这个王国有着宗教福利,“圣君至高权力教”,凡是信仰这个教派的人都是“好臣民”,教派会给予这些人一个教派勋章,然后根据地位的不同赐予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但不会太多,还要听从教派的社会劳作分工并且必须执行。不过有意思的是,似乎贫民窟的落魄人士没资格成为这个教派的“好臣民”,不仅要强制执行教派赋予的工作,没有免费给予的食物,并且只能通过工作获得微乎其微的工钱,但即使生活物资如此匮乏,也还是能勉强填报肚子,于是也没想要再说什么了。还有那么一大群人刚好夹着两者之间,他们是“好臣民”,但生活质量却比贫民窟的人好不了多少,他们有着较为舒适的住房,但生活依然很吃紧。没错,这些人就是这位异教徒的主要传教目标。

傍晚,异教徒来到了河西南城区的一个小巷子,只有很少的人经过。异教徒开始了他的传教,但他传教的方式是“作法”。他跪在路边,双手摊开,然后开始吟唱。

“沉沦于欲望与绝望的人们啊,想要从这苦难的世间挣脱,请来聆听这来自幽远星空的真言”。

“徘徊于天堂与地狱的人们啊,想要从这荆棘的道路逃离,请来聆听这来自无尽深渊的声音”。

路过的人大多都把他当疯子,就等着看卫兵把他抓走,关进那个全是异教徒的监狱,直到死亡。

但是异教徒依然在吟唱着,因为他有从那些骑士的围捕下逃跑的方法,他继续吟唱:“你们的生活或者冷清,或者烦躁,或者贫困,更或者,让你发狂,你们在这平静中甘愿受苦,并且把这些痛苦当做教廷的恩惠,于是不再反抗,但是,总有一天你们会因此崩溃直至死亡。那么,为何不与我一起寻找新的希望,我们将共同聆听那不可言说的真理,共同分享来自幽远星空的知识与智慧,我们将遁入无形,于这尘世中找到新的希望。吾心即虚空,吾心即宇宙,吾之名为,“烛”!”

当吟唱结束时,周围已经人山人海了,许多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似乎已经被动摇了心智。但是,一个骑士队很快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向了烛,并且拔出了长剑准备把烛围住。然而烛也算个老手了,原地扔了一颗自制烟雾弹就往人群里钻,没过多久,人群中便看不见烛的人影了。

此时此刻,烛已经靠着灵活的身手爬上了房顶,站在房顶上看着已经无头苍蝇般的骑士。

烛睁开了额头上的第三只眼,它能感受到那些被动摇了心智的人,就像魔法定位器。下一步,就是分别登门造访了。

到了深夜,街上除了一些巡逻的骑士卫队,再没有什么市民了,骑士们打着煤油灯,慢慢的在街上走着。

为了躲开巡逻的卫兵,烛开始低声吟唱:“永存于黑暗中的古老之物啊,吾在此向您祈祷,愿您张开双手,让我投入您的怀抱,愿吾与您共存于世间的黑暗。”

烛的身体开始出现虚影,渐渐透明,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这便是烛在梦境中领悟的第二个咒术“潜行术—遁入黑暗之人”。

但是,烛也小心翼翼的绕过巡逻队手里煤油灯发出的光,因为暴露在这种来自星星与月亮之外发出的光芒中,会显形。

“思维传导术—万古共存”,烛开眼后的第一个咒术,直观型与触发型,触发型为直观型的二次施法,这个咒术的效果是,被烛的吟唱打动了的人,会与烛在精神上单方面共存,这就是待会儿烛的咒术表演。

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了一个“准信徒”的家门口,烛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性。烛又睁开了第三只眼,注视着这个男人,男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呆住了,烛又开始吟唱:“吾乃启迪之人,将与汝共同寻求新的道路”。男人赶紧说道:“快进来,巡逻的人要来了”。男人一把将烛拉进了屋子。

屋子很简洁,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凳子,还有一个书柜,房屋很大,所以显得很空旷。

“你是神派来拯救我的吗?”

“我是共享神知识与智慧的人。”

“那我该怎么做?”

“别着急,我们会有所行动,不过得从最简单的开始,首先,让我住你家里。”

“行。”

“你叫什么名字?”

“拉玛斯。”

“好的,拉玛斯,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第一个信徒,你可以叫我主教,但我们为相互信任的契约关系,并非上下从属关系,我将与你共享我的一些知识与智慧,在我们造势前你还是作为教廷的臣民生活。”

对,就这么简单,烛有了住所,不过他还算对得住他的第一个“信徒”,烛在信徒家里打地铺。

“来,教你一点有意思的东西。”烛对着拉玛斯说道。

“好的,主教。”

“首先教你“开眼”,闭上双眼,舌头顶住上颚,慢慢地呼吸,你会感到额头中间有点痒,然后,让你的心灵脱离这物质世界,让你的灵魂重获自由,最后,“俯瞰众生”。”

信徒的额头上出现了一条竖着的缝,缝里似乎散发着黑色的光,不,那已经不是光了,更像是从灵魂中散发出的黑色雾气,最后,裂缝张开,是一只眼睛,白色的眼白,黑色的瞳孔,凝视着整个物质世界。

烛也睁开了第三只眼,发动了第三个咒术“梦境共享”。

转眼间,似乎来到了一个混沌的空间,烛与拉玛斯就像站在大海上的孤岛上,除了脚下几乎看不清的平地,周围就如同一个漩涡,所有的颜色都没有了,仅剩的难以言说的色彩旋转着,那种色彩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可以识别的了,但就人类可识别的颜色来说,那就是黑色与白色。然而,开启了第三只眼的两人,却可以识别出这种不可言说的色彩,只可观,不可言。

“这里真美,虽然什么都没有。”拉玛斯说着,并且内心感到无比的平静。

“是啊,什么人类文明的东西都没有。这是我的梦境,自从我父亲的遗书里告诉我,他在他自己的梦境里给我留了点东西,然后我就一直做这个梦,然而我慢慢觉得这里根本不是梦,而是另一个世界,自从做了这个梦之后,就一直困在这里,但是,我在这里学到了很多知识,世界的本质,宇宙的本质,也是在这里,我学会了“开眼”。这里有一些很古老的东西会和我说话,告诉我很多既无奈又不可言说的事实。但在这广阔的无奈中却能瞥见属于人类本身的光辉,即时对于整个宇宙而言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宇宙是什么?”拉玛斯问道。

“就是你睁开眼就能看到的东西,而且有许多宇宙,每个都不一样,没什么好说的。哈哈,即时我对于人类而言已经无所不知,但在那人世间我也只是飘渺般的存在,因此,我才要通过漫长的时间来把这些永恒的知识变成人世间的力量,我称之为“咒术”,或者人们口中的“魔法”“妖术”“道术”。”烛平静的说着。

“如此的迷人的世界啊,你要将它送给我吗?”

“不是送,而是,共有。”

说完这句话,烛望了望上方,那似乎是所有宇宙的核心,在自我运转并自我吞噬着。然后烛对着拉玛斯说道:“我们回去吧,你自己有时间再来聆听这深渊的呼唤。”

“好的,主教。”

一个转眼,烛和拉玛斯回到了屋子里,拉玛斯的眼神里似乎充满了智慧与平和。

“你现在能像我一样随意进入那个梦境了,但是你要自己去学习咒术,我建议你先学会我的“梦境共享”和“思维传导”。然后,你也能像我一样用第三只眼感知到那些人,今天傍晚被我的吟唱打动了的那些人,你学会“梦境共享”后就去单独找他们,与他们共享梦境,他们会在梦境中自己学会开眼,其它的咒术他们也能自学,而现在,你该休息了。”

“你也是,主教。”

说完一番话,拉玛斯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而烛却点了一个蜡烛,开始规划下一部打算以及整体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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