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是什么?
我不太明白,只知道自己的表现让妈妈很满意。
像我这么笨的人,也能得到妈妈的赞许和肯定,真是太幸运了。
唯一的不幸,大概就是在那以后,妈妈一下子对我严格起来了。
之后整整几个月,我都是被逼着在书海里度过的。尽管迦尔德经常来房间里找我玩,可每次都被妈妈不留情面地赶走。
呜,妈妈真是铁石心肠。
不过托她的福,我不得不专心地汲取纹素学的知识,到了现在,已经小有所成了。
甚至有的时候,还能跟妈妈探讨一些困难的问题。
如果碰到我不能用语言表达的想法,就用纸笔来绘画。这样算来,平均每天都要用掉几十张纸。
今天也一样,妈妈拿着笔,对照我绘出的图画,在纸上飞速地书写着。
我根本看不懂她在写什么,只知道那是一堆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
我也不用理解她在做什么,只管慢慢啃自己的书。
“又解决一本。”
我满足地合上手中的书,把它放在右手边叠起的书堆上。
视线向左手边瞄去,准备拿起下一本书。
“呃。”
没了。
妈妈拿出来的书,终于全部看完了。
“妈妈——”
我将乞求的目光投向一边奋笔疾书的妈妈。
“怎么了?”
妈妈头都不回,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象征性地回了我一句。
要是任由她这样写下去,恐怕会一直写到深夜。
“妈妈!书看完了!我想去玩!”
“哦?”
妈妈终于停下来,直起腰,转过头来对着我。
我屏住呼吸,可怜巴巴地盯着她看。
几秒钟的时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好吧。”
“耶!”
我欢呼一声,沉抑了几个月,终于能在今天解放一下了!
“迦尔德——你在哪——”
兴奋地叫喊着,我跑出房间,来到大厅里。
大厅里空无一人,爸爸去比较远的镇子上购物了,要到中午才回来。
“迦尔德?”
我四处乱跑,可房子里哪儿都见不到他的身影。
难道他偷偷跑去外面玩了?这要是让妈妈知道了,他可吃不了好果子。
“得去找、迦尔德。”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
万一被妈妈发现了,就说是为了去找迦尔德,把责任全部甩给他。
这样,我就有充分的理由偷偷溜出去玩了。
一切准备就绪,出发——
“咚咚咚。”
突兀的叩门声把我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没站稳。
迦尔德,正好回来了吗?
“迦尔德——”
我踮起脚尖,总算勉强够到了门把手,把锁门的旋钮旋开。
我后退几步,准备给迦尔德一个惊喜。
门被推开了。
“欢迎,回……”
“诶?”
不是迦尔德。
是个从没见过的大哥哥。
他的身高和妈妈差不多,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软质的褐色短发打理得整齐而柔顺。
他身上套着一件整洁的白大褂,胸前还别着一张奇怪的卡片,虽然看不太清上面写着的字,但卡片上画着他的样貌,似乎是一种身份证明。
“你好,小妹妹。”
“你……你好。”
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人说话,我恨不得赶紧逃到房间里去。
不过,看他文质彬彬的样子,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人。
“请问,拉尔雯小姐在吗?”
青年的声音十分温和,带着一种奇妙的磁性。
原来是妈妈认识的人啊。
“妈妈——有人找你——”
我转过身,向着房间里大喊起来。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妈妈从房间里快步走出。
她走出房间后的第一句话,不是对那个青年,而是对我说的。
“米拉,以后千万不要随便开门。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对……对不起……我以为、是迦尔德……”
“下次可不能再这样冒失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
妈妈叹了口气,随后看向一边尴尬地站着的青年。
“真是不好意思,伊恩先生。特意请您到这偏僻的地方来,实在是麻烦您了。”
“不,哪有的事。”
青年笑眯眯地看向我。
“那,这位就是您的女儿了吧?太可爱了,光是能见到她一眼,这趟就没白跑了。”
“呵呵,那是自然。”
我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浑身不自在,只好沉默着低下头去,研究地板的缝隙到底有多宽。
又听他们闲扯了一会儿,妈妈才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抬起头。
“米拉,这位是伊恩·撒克里医生,是来给你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