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老爷保佑，给我一个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能力吧……这样我就能玩我玩不完的游戏了。”
三清像前，陆沉手中拿着三柱高香，虔诚的说到。
“这孩子玩游戏玩魔怔了吧……”
旁边的一个中年大婶眉头一皱，小声嘀咕道。
“这些年，游戏害了多少年轻人！”
另一边，一个老者扼腕叹息。
陆沉并没有在意周围的纷扰，他的目的很明确。
看戏。
这座“三清观”的教义十分独特，与道门的内涵并没有什么关联，而是十分简单的原始威慑。
你不交香火钱，通天教主就会开着诛仙四剑创死你。
封建迷信终归还是要不得——反正认定了这三清观的所谓观主并不信道教之后，陆沉也就随便拜拜了。
反正不……呃，还是要钱的，多少信一点。
陆沉要来看什么戏？
武警大队倒拔三清观，假道人初试牢饭情。
为什么陆沉知道有戏看？
他有未来日记？还是未来视魔眼？
当然都不是，事实上这个忽悠信众敛财的骗局正是陆沉举报的。
日行一善，五好青年就是我！
那老观主察觉到陆沉略显恶意的视线，皱了皱眉头。
这个小鬼看我干嘛？
莫非是觉得三清并不灵验？
“道友，贫僧今日夜观天象，发现有恶魔的气息依附于你的额头，你最近肯定会出麻烦的啊。”
陆沉双手合十，道一句:“阿门。”
“你是故意找茬的是吧？”
那老道顿时怒气上涌，吹胡子瞪眼，撸起袖子就想要开干。
【贾老道的负面情绪值+199……】
虽然没有看到这样的字样，但陆沉还是一本满足。
陆沉，老乐子人了。
在气完老道之后，陆沉毫不顾忌的就往外走，身后那老道阴着脸，似乎想动手，但终归是忍住了。
“道友侮辱我，就是侮辱三清老爷，三清老爷会盯着你的！”
但是还是放了句狠话。
“这番便是谢谢道友了！”
陆沉仰天长笑，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潇洒离去。
因为晚一步都会碰上警察。
当天晚上，陆沉看着电视上播报的新闻——“陆家村惊现假道士，骗取上千万现金”，露出了得意的笑。
不要谢谢我，我就是雷锋。
而他的身旁，季空看了看自己的这位青梅竹马，颇感无语。
陆沉又犯病了。
不知怎么的，最近的陆沉有些太活跃了。
活跃到……让她有些不安。
“请问您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还好，是早期。”
“什么？”
“我查出了胃癌。”
陆沉随意的掏出一本病历和一张诊断书。
“你还有机会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浪费资源。”
陆沉轻飘飘的一句话带过。
季空心中倒是一沉。
陆沉是个孤儿……父母年幼时就去世了，全靠叔叔和自己家人帮衬着才长大。
他并不是一个天才，考上的大学普普通通，没能实现众人给他的期望。
陆沉不缺钱——陆家就没缺过钱，叔叔作为一个房地产大亨，拿出一点多余的钱供养他十分容易。
但他拒绝了，或许这就是骨气。
“叔叔阿姨的事情，还是对你影响很大吗？”
“……挺大的，反正我现在就可以合理的混日子等死了，岂不美哉？”
陆沉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笑容。
季空知道那是假的，陆沉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求生，必然是有内情在其中。
“你叔……不愿意？”
“我自愿的。拖累别人家算什么本事。”
陆沉收起了笑容。
“还是因为当年的事？”
季空隐约感觉，自己接近了真相。
窗外下起了暴雨，闪电划开黑布般的夜空。
当年，因为涉及到一些敏感问题，陆沉的父母蒙冤入狱，陆氏夫妇的公司也宣告破产。
竞争对手们忙不迭给他们泼脏水，陆沉一家一时间变得千夫所指。
谩骂，攻击……这些自称正义的看客，用着最高规格的恶意，来进行着最低限度的行动。
两年之后，陆氏夫妇被宣告无罪，脱离了囹圄，却只能凝视着高楼的废墟。
无他，这就是商场……这就是人族的秩序。
陆沉的母亲身患抑郁症自杀，父亲也忍受不住压力疯了，最后他死在某个精神病院里。
没人关注失败者如何。
陆沉也不是没有想要申冤——可就算是你证实了又怎样呢？那些看客真的会在意吗？
一时的传扬，要么是为了看某人的笑话，又或是为了那么一点参与感和正义感。
真剖开了肚子，那看客也就只能一哄而散——可笑的是，看客总觉得别人在醉，却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更加差劲。
“没错，我想挽回我父母的风评。”
……陆沉想要搞个大新闻。
这是季空的第一想法。
“要不要我给你绣个逆十字大旗，让你燃烧一下人间的罪恶？”
季空眨了眨眼睛，玩笑似的说到。
“别了，我才刚举报一个搞封建迷信的假道人……你就别犯什么中二病了。”
陆沉确实想要搞个大新闻。
黑森林里面有黑森林的规矩，想要掀桌子，就必须要摆上足够的代价。
这个代价陆氏夫妇支付了不少，而陆沉，想要补上最后一块拼图。
“你该不会要搞什么白狼王自爆吧？不会吧不会吧？”
季空勉强的打趣到。
“我都这样了，何必呢？”陆沉叹息，“我已经看透了那些污浊了，但我希望还有人清澈，那些人才是大写的人啊。”
“你现在还能过过别人过不了的生活。”
“你搁这绕口令呢。”
“……那最近陪我一会如何？”
“好。”
惊雷响起，银白色的流光划开夜幕，留下了一瞬间的灿烂。
————
陆沉死了，死于重力。
他的脑壳开了花，里面的浆体流了一地。
他的意识在身躯中弥留了一阵，每一秒都给他地狱般的体验。
——如果有下辈子，自杀绝对不选跳楼。
【那你下辈子注意点。】
通天教主笑呵呵的站在云端，审视着陆沉的灵魂。
？？三清显灵了？
陆沉的灵魂颜色变了变。
【哟，道友的灵魂怎么发黄啊？】
防冷涂的蜡……不是，为什么通天教主真的存在啊？这不是神话故事吗？
难道女娲伏羲如来佛什么的……
【莫要多想。】
通天教主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所以，通天老爷这是要干什么……
陆沉的灵魂颜色又变，这会变成了原谅色。
【道友可莫忘了，你曾经许下的愿。】
啥？那个愿望是我瞎许的啊！！
陆沉的灵魂一阵青一阵白。
幸好没许什么进入二次元之类的愿望……
二向箔警告。
【此物乃生灵功德凝聚而成，为大道秩序化身，如今就赠予道友了，也算是了结道友心愿。】
通天教主掏出一个诡异的光球，不由分说的将光球塞进了陆沉的灵魂之中。
秩序很大，你忍一下。
在经过一段“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之后，陆沉就获得了这个系统。
嗯，所谓的“秩序化身”，就是系统的高逼格名称。
它准确的名字是……后天功德系统。
支付功德，获取寿命。
【道友，人生不易，无法重来。】
【下辈子，注意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