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长亭外,冬日冷冽,寒风阵阵刺骨。
而亭内,持续上升的暖意。
少女玉容,娇瘦的身体外披鹅黄漳缎薄氅,脸蛋不知是害羞还是热的,红润得像是刚成熟的红果子,她右手捻着剥了皮的葡萄,向身旁少年嘴边送去。
远看两人似一对恩爱的璧人。
“多、多谢陛下。”
少年这句不合时宜的话打破了两人之间莫名涌动的暧、昧气氛。
她眼底的不喜一闪而过,只一瞬又换上了明丽的笑容:“都说过了,在这里你我无需客气。”
眼前的绝美少女,有一说一,若是脱去女帝这一层身份,和阴晴不定的性子,仅仅是笑容,真是像极了阿黎。
阿黎也总是喜欢这般笑着,温和的眉眼轻轻一弯似是暖和的阳光,轻而易举便能融化冬日的寒冷。
可惜姬清涟不是,也绝不可能是…
“宋遇,怎么?你难道不想与…与、我成为好友吗?”
女帝鲜少地犹疑了下,缓缓吐出了那个“我”字。
她漂亮的眼眸躲闪着,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女帝用“我”自称,宋遇先是晃了神,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看到女帝低头不知所措的小表情,他才信了。
他的心情开始复杂了,众所周知,帝王能用“我”字自称,足以证明那个人对她的重要性,是将他放在了同等地位上。
如果他再拒绝,就显得有点不知好歹了。
啊不是,可他真没法把眼前这阴晴不定的一国之君当做朋友啊。
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激动给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或是说错什么话,无意中激怒了女帝,被砍头。
唉,人在异世,特别是面对头号危险人物,还是猥琐发育的好。
只是,现在他该怎么回才能既哄好这宝贝女帝,又能回绝掉这要求?
“唉,陛下,莫要为难微臣了,微臣…十分敬重陛下,陛下就如同天上明亮的月亮,床前的明月光,故臣不能以朋友与陛下相处,因为陛下于臣而言,只可远观。”
宋遇灵光乍现,想出了白月光的定义,虽然不太相似,不过,先拿出来解下燃眉之急还是绰绰有余的。
姬清涟一听到这番措辞,果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看就知晓心情大好。
宋遇心里长舒了口气。
可算解脱了这个令人左右为难的问题了。
这女帝真不是脑子有坑吗?怎么会想和他这个平平无奇,一介草民称朋道友。
怕不是真如右相所说,女帝昏庸无能?
完了,那岂不是就算他开口提醒了,女帝也不信,国家还是得完。
姬清涟脸色比方才更红了,心里比食了蜜饯还要甜滋滋。
她哪里不知道,这是讲述的白月光,只是听到宋遇会这么称赞她…
还是会很高兴啊…
她有多久未曾听到过了。
似乎距离上一次他们聊的这么开心,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
女帝身为一国之君,身边自然是有一群心腹暗卫名为“影卫”,用以收集密探秘密搜寻而来的信息。
其中有一位年方二十的小伙子,名唤赵世正,是用以连接暗卫与女帝的中间枢纽。
赵世正在一收到加急密报后就匆匆赶来了。
结果赶到时,恰好目睹了亭中的一幕,他迈过来的脚步骤然停顿了。
亭中女帝似乎笑脸盈盈,举止娇羞,一扫他之前对威严女帝的印象。
……???这还是他认识的女帝陛下吗?
那不苟言笑、心狠手辣的女帝哪儿去了?
所以说,难道说,朝臣中的传闻是真的?
赵世正的三观发生了崩塌。
他的脚上仿佛压了千斤石,动弹不得。
直觉告诉他,此时若动身去打搅女帝,他估计必死无疑。
然一想到情况的紧急,他只得硬着头皮挪着沉重的步伐,果然收获了女帝陛下一记杀人目光。
陛下,不带这么双标的。
赵世正心中默默流泪。
“陛、陛下,臣、臣有、有要事禀报。”
顶着从上方压来的巨大的压力,赵世正吃力地禀报,在说完所有话后,他已是在寒风中汗流浃背,忍不住想要抹去满脸上的汗。
坐在女帝身旁的宋遇一听到这话,如临大赦,就差直接从座上蹦起来了。
但他还是克制的,没有这么冲动。
他起身,拱手道:“陛下,既然有要事,臣还是不宜停留在此处了,臣就此告退。”
女帝冷眼瞥了他一眼:“宋爱卿,你是左相,有何避讳的。”
“不不,臣虽为左相,但有些事情,微臣还是不宜听的。”
他疯狂向着底下的赵世正使眼色。
希望这兄弟能接收到他的求救信号。
“陛下,此事,目前还真不适合左相…”
可惜底下的兄弟似乎并没有接受到了他的求救信号,不过这话已经帮了他的大忙了。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宋爱卿你就先行退下。”
“是,陛下,微臣告退。”
宋遇在下了台阶后,身影就迅速消失在了茫茫雪海中。
赵世正全程站立着,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怎么的,双腿抖得如同筛子。
待宋遇离去,女帝射过来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寸寸凌迟。
“赵、世、正,你若是说不出什么紧急的事,就去司罚处自行领罚吧。”
女帝冷哼一声,一字一顿地咬出赵世正的名字。
牢狱中,一如既往的阴冷。
顾绝的想起并没有阻止他的话像弹珠一个接一个弹出…
“你胸前,你知道么,有特别大的一片的青紫,看着恐怖的很。”
剑士迷茫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也对,老板急着诈钱,能给他送医馆都不错了,怎么会再告诉他。
对于胸口青紫这一情况,剑士是一点都不知情的。
他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人包围了,接着就又被扭送到牢狱。
顾绝一脸怜悯地瞧着剑士,这回他想起了宋遇交待的所有的事了。
“那么,你可有学习什么功法,或者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剑士摇了摇头,叹气道:“没有,我一直学习的是家传剑法,根本无需另外修习其他功法,你问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