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寒凉,北风萧肃。
层层积雪覆盖满屋。
宋遇于风中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因为心中的害怕。
他裹紧毛绒斗篷,把自己包的像颗鹌鹑蛋似的。
“宋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方才也不见你如此怕冷。”
云飞霜见宋遇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姬清涟听着二人的对话,抱着臂:“宋爱卿,你是因为太冷了,才会想要火取暖的吧。”
“唉,都怪朕考虑不周,没有考虑到宋爱卿的身子。。”她的语气中似是有些自责。
宋遇刚想回一句,他没有!
然而反驳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就听得姬清涟话锋一转。
女帝似是想到什么,她红唇轻翘:“这么说来,宋爱卿你的身子骨,也未免,太,弱了吧?”
她笑眼盈盈地望着他。
宋遇再次被她的一句话给刺激到了。
谁身子弱了,谁身子弱了!
还不是被这位陛下给吓到了。
他怎么可能会怕冷。
宋遇赶忙把斗篷脱下,装作没事人似的站一边。
甚至为了证明自己不怕冷,他潇洒地递出斗篷,对云飞霜说道:“云姑娘,今夜寒冷,不如你披上我的斗篷吧。”
云飞霜低头看了眼递到她眼前的玄色斗篷,愣了愣。
这时,恰好一股寒风吹来,宋遇忍不住一哆嗦,手中的斗篷也跟着颤了颤,掉落下了不少的毛。
宋遇望着掉落的毛,嘴角抽了抽。
心里默默吐槽,这斗篷的质量不行啊。
云飞霜目睹了全程,她长叹一口气,伸手将斗篷往宋遇的身上推了推:“宋公子还是自己披着吧,飞霜身上已经有一件了。”
或许是受了凉,宋遇的鼻直发痒。
别说,他真想穿回斗篷,但是他话既然说出口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他摸了摸他发痒的鼻,坚持道:“云姑娘,我既然送给你了,你就收下吧。”
“宋公子,真的不必了。”云飞霜连忙摆手,推让道。
尽管天色昏暗,但在月色的照耀之下,她看出宋公子的鼻梁有些发红,宋公子应该是冷的,她怎么能接受宋公子的斗篷。
“你俩差不多可以了。”
姬清涟毫不客气,直接上前将宋遇手上的斗篷拿走。
她素手抚了抚斗篷上的绒:“宋爱卿,约莫一会儿你也用不到斗篷了,既然飞霜不需要,那朕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宋遇维持着方才摊手的动作,然而这回手上空空如也。
他死死盯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心。
完了完了,他要无了。
女帝的潜台词不就是,他一个将死之人,有没有斗篷都一样吗?
“陛下,臣?”
姬清涟抱着斗篷,不再看宋遇:“好了,再进去晚了就恐怕来不及了。”
“可是陛下,我从没看出这间屋有什么问题,这看上去,真的就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屋子了。”
云飞霜柳眉轻皱,迟疑了会儿,还是决定开口,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你觉得寻常,那就对了。”
姬清涟就说了一句,便转向了宋遇,留在云飞霜自己在一边思考。
“宋爱卿,朕不知你在想什么,你……?你为何站那么远?”
姬清涟这才发觉,宋遇不知何时,站到了她三米开外。
她面色不虞,命令道:“宋遇?”
话语中隐隐藏着威胁之意。
“陛下,臣可不可以不……”宋遇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女帝冷着张小脸,眼神仿佛分分钟都能刮了他。
他的全身,瞬间被冰封了似的,动也动弹不得了。
“宋爱卿,你不会以为朕想杀了你吧?”
难、难道不是吗?
宋遇一愣,脸上定格的表情完美出卖了他此刻的想法。
姬清涟见状,冷冷一笑,
真是个傻子。
怪不得之前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合着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不死?
“那朕想让你做什么,你能反抗不成?”姬清涟轻轻瞥了眼宋遇。
万恶的皇权。
宋遇心里恨恨地骂道。
“陛下想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宋遇神情恍惚,身形晃了晃,几欲跌倒在地上。
“进屋。”姬清涟眼神淡漠地看了眼宋遇,说道。
推开门,月光照入屋内,将屋内的景色一照无余。
屋内的陈设一如一间再寻常不过的客房,若非女帝带他们来,宋遇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间。
毕竟他苏醒过来的那间客房便是如此。
设想下,云府这种陈设的房屋起码得有四五间,谁能想到会是这间?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宋遇环顾四周,随口问道。
姬清涟说道:“朕听闻,他在这块可是搜寻了半天了,最后是依靠的云鹰蛰的血,才找到的。”
“这般神奇?”宋遇没见到当时的场景,实在想不到反派是如何利用血液找的。
难不成是放血吗?
那云鹰蛰得失多少血啊。
想想就受不了。
不过,毕竟又不是反派他自己的身体,他当然不会珍惜,能放多少血,就放多少血呗。
反派的手段不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不然怎么做的上反派的宝座。
“云飞霜,需要取你的一滴血,就滴在地上。”
“好。”
云飞霜没有丝毫的犹豫,咬破了手指,一滴鲜血径直滴落地面。
霎时,寻常无奇的大理石地面,发出一片蓝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三人的脸。
地面迅速吸收了云飞霜的血,自那滴鲜红的血液向四周散发出蓝色的光纹,逐渐绘制出了繁复的六芒星形状,其上,绘有古老的文字。
宋遇看不懂,但是他看到姬清涟那张一向波澜不惊的俏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
到底写的什么,会让女帝如此吃惊?
但是这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下一秒,他就被姬清涟推到了法阵中央。
甚至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看,这就是朕给你准备的结局,喜欢吗?一点都不痛哦。”
?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几乎在他站在法阵中的那一刻,从法阵中央伸出了无数张手,将他的身躯直接拽了下去。
在完全没入法阵时,他只来得及看见女帝那张,寒若冰霜的脸,终于展露出了久违的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