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门外那张手,即将推门而入。
宋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她怎么来了?
但是随之而来,内心反而平静了许多,之前的失落一扫而空。
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也许,是他还有机会知道之前那件事情的真相了,所以才会平静吗?
宋遇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般想到。
“啊?这是女帝来了吗?”顾绝忍不住小声问道。
唉,这不是废话吗,不是女帝,还能是谁?
宋遇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帝推门而入,然后,他行了礼。
“宋爱卿,这几日来找朕,是有何要紧事?”
宋遇心里忍不住腹诽,这女帝,那些天他怎么求见,她都不见,今日他要离开异世界了,反倒是来了。
等等,他忽然发现了自己一个忽视了掉的细节。
女帝怎么一来,通元兽就受伤了?
他的眼神瞥到桌脚瑟瑟发抖的通元兽,一丝凉意顺着脊背直达心底。
他慌忙压下了心里的慌乱感,恭敬地回道:“陛下,臣是担心那事……”
女帝弯了眉眼:“宋爱卿可真好,对了,宋爱卿还记得之前许诺过朕,要与朕一同去宣州?”
她微笑着,提出了这一要求。
宋遇身子微不可察地一抖。
好像……是这么回事,他都快忘了。
说起来,他还真不是个称职的宰相。
哦不对,他压根就不该做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陛下,臣……”宋遇犹豫了下,开口想回掉这个差事。
毕竟他终归要回自己的世界,继续坐在这位上不适合,倒不如提前让陛下去找找合适的人才。
女帝一记眼刀过来,声音似乎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宋爱卿,你想好了再说哦。”
说罢,她笑了笑,明媚的笑容荡开了眼底的阴霾。
叫人看不清她此时的情绪。
宋遇却听出了她问话的意思,心里默默叹气,知晓自己是逃不了了。
陛下或许根本不想放他走吧,说什么让他早日回家,都是假的吧。
也对,他怎么会还想着提醒陛下去找宰相人选。
怕是连通元兽的存在,女帝都已经知道了。
之前在云府的时候,通元兽似乎一见到女帝,就躲起来了,直到女帝走了,通元兽才再次出现。
这是何缘故?
也许,还得待与通元兽完全建立了联系,才能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此时他也只能屈服了。
“陛下,臣遵旨。”一番思索后,宋遇无奈地接受了眼前的命运。
“怎么,宋爱卿莫不是不愿意?若是宋爱卿不愿意,朕也不会为难宋爱卿的。”姬清涟笑了笑,语气温和道。
“陛下,臣自然是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宋遇直冒冷汗。
他觉得,他与女帝认识了这么多天,若是听不出来她语气里的不善,这几天可就白来了。
“那就好,别到时候怪朕强人所难哦。”姬清涟眉眼弯弯道。
“陛下,臣有失远迎了。”
姬清涟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无碍,是朕来的太突然了,宋爱卿没有准备也实属正常,只是……不知宋爱卿这府中的伙食如何?”
宋遇明白了,听女帝这意思,是要蹭他一顿饭了。
“臣这府上的伙食,自然是比不上御膳房的,还望陛下不要嫌弃的才是。”
姬清涟捂嘴笑了:“怎么会呢,哦,说起来,宋爱卿自己都没尝过几次自己府上的膳食吧。”
闻言,宋遇脑壳上划下了几道黑线。
还真是,天天忙这忙那的。
“那更好了,我们一起用膳吧。”姬清涟的眼中洋溢着说不出的欢快。
宋遇有些不解女帝咋就这么快乐,等等,好像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有饭蹭谁不开心。
换他,他也愿意在御膳房蹭饭啊。
“啊,宋爱卿,朕忘了,或许该举办一次宴会,请你去御膳房的。”
宋遇震惊了,这女帝良心发现了?
不对不对,女帝怎么会好心,这绝对是赤果果的不怀好意。
“可是,”姬清涟为难道,“朕不知该有什么理由举办这次宴会呢。”
宋遇不知该如何回她了,若说举办宴会的理由,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他主要是不想回她,女帝绝对是动了坏心思了,他可不能上当。
“宋爱卿,你当真没有好点子吗?”姬清涟将恳求的目光投向了宋遇。
宋遇身子一凛,憋了半天,说道:“陛下,臣实在是想不到。”
姬清涟忍不住笑了:“你可真是个傻子,罢了,过几日我们出发时,便在宫中举办一次宴会。”
姬清涟说罢,转身离开:“宋爱卿,朕便不留在你府中了,别忘了你的职责。”
女帝这句话意有所指,她没有直接点出他欲回家的思想,而是旁敲侧击地警告他,此时不能离开。
可是为何?
宋遇不解,他于女帝有何作用,陪她南下宣州,这种差事,有没有他都可以的啊。
他这宰相之位也是来的莫名其妙,他一是没有任一国宰相的才能,二是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实情,要不是有其他有才能的官员,这个国家早就败了吧。
宋遇实在是不能想出女帝把他强行留在的原因。
顾绝也傻了眼了,待女帝完全走后,他拉了拉宋遇的衣角,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他现在是一肚子的问号。
宋遇摊手,坐在了椅子上,自己随手倒了杯茶,大口饮了下去,这才褪去了方才的紧张感。
“这女帝什么意思啊?她为啥不放你走啊?”饶是顾绝再怎么憨,也是发现了通元兽的异常了,如此一联系,不难想到这其中的关联。
女帝不就是不想宋遇离开。
“不会是你不小心说漏了嘴,告诉了女帝吧,之前女帝还来牢里提审我,我可一句话都没出卖你啊。”顾绝说道。
“什么,你说女帝还去牢里提审你了?”宋遇敏锐地察觉到了顾绝话中的关键信息。
“是啊。”
“她问了你什么?”
“那还能问什么,她又不知道咱们是从其他世界来的,就是问我们两是怎么认识的,”顾绝对这件事的记忆可太深了。
或许可以换句话说,他对这位女帝的印象可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