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把我要做的事告诉你们了，没有一点隐瞒，所以现在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凌夜灵向大伙伸出手，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就此做过任何承诺。
“我们没说过你说实话就把瓶子还给你。”
“那你们还有什么条件？”
“不是条件的问题，那个东西。”时雨宸指着窗台的角落“它的成分和你之前做给青青的药水一样，都是不能吃进肚子里面的，要是真喝下去可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们才不会允许有人在公寓里干这么危险的事，虽然它确实很旧，但并不想让它变成真正的鬼屋。”
“而且你真出点什么事我们也会有责任的。”
凌夜灵咬着嘴唇，时雨宸明白她在犹豫要不要离开这里。是继续住在温暖的屋子里还是带着自己的东西去寒冷的大街上寻找可能存在的新住处？在别人看来几乎不用思考的问题在她这里却难以取舍。
“两天，再让我住两天就好。”
“为什么是两天？”
“这个药水在把所有材料都放进去之后，还需要放置七天时间才能达到可以使用的程度，从我把它做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天。只要让我再住两天，等我用到它的时候会自己出去，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我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凌夜灵用做好觉悟的语气说，同时看向小沫，用眼神告诉她她们之间的交易依然作数。
见她这么固执，小沫觉得自己有点走投无路，飞快地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说:
“你的目的是想要确认室友烦恼的原因是不是真的幽灵，如果能达到这个目的不喝药水也可以吧？”
“确实要去确认有没有幽灵，但同时也是测试药效的方法，如果药水有用的话我就可以用它做很多事。”
“你打算拿来做什么？”
“嗯……在别人掉钱的时候马上赶过去捡起来。”
“相信我，你捡的钱绝对不够付医药费。”
小沫双手搭在凌夜灵肩膀上很认真地说，凌夜灵警觉地后退一步，小沫继续说:
“总之你是打算两天之后才用那个药水，在那之前还有一点时间，只要把疑问解决你就不需要用那个药水。”
“你有什么办法？”
面对凌夜灵的质疑，小沫把陈思琪抓到身前。
“这个时候就轮到有专长的人出场了。”
*****
时雨宸躲在阴影中，脚边就是阴影的边缘，冷淡的月光把边缘之外的路面照出冰凉的颜色。他身后是聚在一起的五个女孩，使这片由教学楼一角边缘的墙壁投下的阴影变得格外拥挤。
“咱们这样不就成了真正的跟踪者了吗？”
“话先说在前头，是你们提议要这么干的，我只是在回应你们的要求而已。”
“这个方法至少比喝下不知有什么效果的液体要好得多。”
小沫对陈思琪说，后者不但是躲在阴影中的人之一，同时也是这次跟踪行动领头人，因为在追踪别人这一方面她是在场的人中最有经验的，知道该怎么跟着目标而不被发现，懂得寻找隐藏自己的方式。
现在这个位置也是她选的，没有直接跟在凌夜灵的室友身后，而是隔着一条绿化带，藏在大楼的角落里，让大伙正好可以看见对方的身影又不会被轻易发现，根据凌夜灵的说法，那个女生是近视眼。
“不过话说回来，她竟然还敢一个人出来，她真的是个胆小的人吗？”
青青说出自己的疑惑，那女生独自走在夜路下的身影看起来很孤单，旁边谁都不在，只有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
“我们寝室是轮流值日，这个星期正好轮到她负责卫生，多半是出来补充日用品。毕竟是在学校里面，从宿舍去一趟小卖店也没有多远，而且她虽然胆小但也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一连好几天都麻烦别人时刻陪着自己，她应该也在尝试着回到正常生活中吧。”
所以才拿去小卖部的机会做一次测试，路途虽近，但并不是一路上都有灯，而且住在学校里的学生也不多，就算是短短的一段路里也有一截很黑且没有路人，从她匆忙的脚步里可以看出心中的紧张。
因此大伙才决定在这里埋伏，如果真的有东西在跟着她从这个角度可以看个明明白白。解决了那女生的问题就能暂时阻止凌夜灵干蠢事，当然前提是确实没有幽灵存在，至少时雨宸是不信的，但并不代表在场的人想法一致。
“你脑袋上顶着个什么东西？”
时雨宸看着凌夜灵的头顶，即使没有月光的直接照射，那堆白色布料也依然显眼。
“内裤放在头上是辟邪的一种方法。”
“又是那本魔法书上写的吗？”
“是乡下的奶奶在我小的时候告诉我的，可信度更高哦。”
“完全没觉得哪里有可信度，你不是有那什么手的护符吗？”
“但一个护符的作用是有限的，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幽灵要袭击过来的话每个人都要做好准备才行。啊，不过你放心，我有两条内裤，现在也好好地穿着。”
“我并没有在想这回事！”
“不过说的好像有道理。”
郭爱赞同了凌夜灵的说法，并且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子。
“别那么容易就被带跑偏，那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但、但是，万一真的有幽灵该怎么办？”
郭爱十分担忧地问，其实从躲藏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是忧心忡忡的表情，并不时地四处张望，生怕从旁边的阴影中突然跑出些什么。
平时那么严肃的人原来也有害怕的东西，明明连老鼠都能一脚踢飞。
“我们这么多人在，就算有幽灵它也不敢过来。话说你既然这么害怕直接回家就好了，没必要和我们一起待在这里。”
“那个……都说到幽灵的话题了，一个人在公寓里有点……”
她委屈巴巴地动着手指，时雨宸翻了个不易察觉的白眼，然后挪了下位置，让她能躲进大家中间。顺带一提，从一开始陈思琪就已经占据了最安全的位置，现在的情况是四个人在她们俩身旁筑起人墙。
“快看，她停下来了！”
就在几人讨论着幽灵的话题时，小沫突然低声叫出来，大家重新将视线转向前方。提着购物袋的女生停下来看着身后，月光照亮着惊慌的侧脸。
每一个人都屏住气息，仔细观察着女生面对的那片树荫，然而却只有月光透过树叶投下斑驳的亮光。
很快女生就逃走了，大家看着空无一物的道路发愣。
“有看见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呢。”
“没看见。”
“但是她逃走了，说明应该是有什么吧？”
“难道是只有她才能看得见的东西？”
“别说了，好恐怖！”
“果然在旁边看是没用的，只有通过她的视角才能明白。”
似乎凌夜灵的想法更坚定了，但时雨宸不甘心就此结束。
“别这么快就放弃，虽然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但隔得这么远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咱们过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