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真的可以再多考虑一下那家饭店的事，今天你一整天都不需要上班吧，反正晚饭也要一起吃，不如咱们俩到时候点个双人套餐好了。虽然也可以自己做菜，但是那家店的味道真的很不错，而且难得碰上开业的优惠，店里的优惠力度已经这么大了，外卖平台肯定也少不了。”
“随你得便，你想点什么就点什么，点完拿账单和我平分就行了。”
凌夜灵专注地看着手机地图，完全没有在意时雨宸对美食的赞誉。两人虽然吃了同一家店的食物，但是凌夜灵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上面。她比时雨宸更快地吃完了午饭，在位置上坐立不安，焦急地等待着时雨宸享用完自己的那一份，然后两人匆匆离开饭店。
凌夜灵明显还没有放弃寻找宝物的想法，时雨宸在她的带领下前往下一个地方。
“话说，你不用再待在饭店那里了吗？不是还没找到宝物么？”
“我认为人是应该懂得知足的生物。”凌夜灵用坚定得有些不自然的语气宣称。“你看，虽然饭店并不是我一开始想找的地方，但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我们正好在肚子饿的时候碰到了正在打折的饭店，不但满足生理需求而且还省了钱，另外味道也不错。所以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占卜的结果把我带到这里来然后让我享受了这些好处，这就是它想让我发现的宝物。”
“哦，原来不是因为担心被那两人发现然后被要求拍照啊。”
时雨宸轻松地调侃着，凌夜灵却肩膀一抖，脸上浮现出心虚的神情。
“才不是！”
这就是人在心口不一时会有的表现了，因此虽然凌夜灵矢口否认，时雨宸还是以自己的想法为前提将对话继续下去。
“有人欣赏你说明你在工作上做得出色，这不应该是一件好事么？”
眼见自己的伪装暴露，凌夜灵不满地瞪了一眼，紧接着就收起了脸上的敌意，耷拉下眉毛放慢步子小声回答道:
“我是希望将工作和生活分开的人，虽然工作得到认可是挺不错的，但要是那些人没有节制地靠过来也会让人觉得很累。”
时雨宸突然想到平安夜那天下午的意外事件。
“难道说又有人去掀你的裙子？”
“不不不，这倒没有。”她赶紧否认了“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我就仿佛成为了重点看护对象，在我工作的时候，包括刚才那两个学生在内的客人们都会很仔细地观察待在我身边的人，就像是受到他们的保护似的，不怀好意的人没什么机会接近。”
“虽然是消除了一个烦恼，不过听上去确实挺累人。”
“没错，尽管很感谢他们时刻关注着我的工作环境，但我还是不太习惯成为别人的焦点，就算对方是一直在称赞，也会在无形之中感觉到压力。我在工作时间里没有选择，必须要以客人为重，因此才希望在工作之外的时间能过自己的生活。”
“确实，要是相处的人追得太紧的话会有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所以说，过于激动的接近会让人疲惫，还是能够平淡地接受彼此才是比较轻松的相处方式。”
“平淡地接受彼此么……”
时雨宸倒是也明白凌夜灵的感受，毕竟时不时地自己也会对小沫的情绪感到无所适从，但久而久之自己成为了平淡地去接受的一方。
“要是不论对方身处于怎样的距离都可以坦然接受的话，那么就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凌夜灵凝视着时雨宸，她的眼神在无声地传达着某些信息。
时雨宸抓住她的脑袋让她转向前方。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把小沫当成个神仙供起来的。”
*****
两人来到公园，不是之前和兰兰去过的废弃公园，而是近些年建起来的新公园。这里有修剪整齐的矮树，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和打扫干净的凉亭。因为天气很好，又是放假期间，来公园玩的人不少，可以听见不远处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
“明明是在同一座城市，但是两个公园的人气完全不同。”
“这就是有人管理和没人管理的区别，毕竟来公园的目的就是放松，谁都不想在放松之余再去烦恼环境的问题。”
“那么在这个人气这么高的公园里，咱们要去哪找你的宝物？”
“继续向前走200米，大概就是那个位置。”
“你认真的？直走200米可是要穿过人工湖啊。”
“我又没有说直接走过去，当然是顺着路走了。”
说着话，凌夜灵顺着小路左转，时雨宸跟着她一起，视线中突然飘过一个黄绿拼色的竹蜻蜓，它慢悠悠地旋转着，终于耗尽了动力，落在凌夜灵的头发上。
凌夜灵戴的假发很厚，她并没有发现这件事，依然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两个小孩从旁边跑过来停在她面前。
“你们要做什么？”
凌夜灵问道，女孩在碰了碰男孩的肩膀，男孩犹豫着该怎么向凌夜灵开口，她因为着急寻找宝物而显得不太友好。
“他们只是想把玩具拿回去而已。”
时雨宸把竹蜻蜓从凌夜灵脑袋上拿下来还给两个孩子，他们向他道谢后便跑远了。
“两个熊孩子。”
凌夜灵看着远去的两人叹息道，时雨宸却看得出了神。
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在时雨宸眼中异常地熟悉，当然作为当事人之一，他并不能用旁人的眼光去看待曾经的自己和小沫，只是类似的场景在脑海中闪回，他非常努力地想要再次去体会当时的心情。
“愣着干嘛呢？”
凌夜灵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拉回现实。
“没什么，只是见到了很怀念的玩具，突然想起自己以前也玩过竹蜻蜓。”
凌夜灵默默点点头，两人又继续走起来，没有从凌夜灵那里得到同感让他觉得有点奇怪。
“你小时候没玩过吗？”
“我对于塑料玩具不太感兴趣，倒是经常用树枝做弹弓之类的东西。”
“毕竟成长的环境不同，接触的事物也有差异。那时候我们两个还尝试着把各种各样的东西绑在竹蜻蜓上，想试试看它到底能拉起多重的东西。”
话语到这里有一个停顿，凌夜灵瞥了他一眼，时雨宸咬着嘴唇。
“那么测试的结果呢？到底能拉起多重的东西？”
“其实也只能拉动一张纸而已。”
“说的也是，毕竟只是塑料玩具。啊，到了。”
凌夜灵平淡地回应着，已经到达她的目的地，时雨宸跟着她在原地驻足，两人站在桥上，围栏高到时雨宸的胸口。
时雨宸趴在围栏上向下看，视线中是平静的水面，映照出澄澈的蓝天。
“我知道经常有宝物藏在水底的传说，倒是我真的不想在大冬天地跳进水里，而且我劝你也最好别这么干，会被当成寻短见的人给捞起来的。”
时雨宸紧紧盯着凌夜灵，生怕她一冲动就跳进去，按照她之前做过的事，总感觉她会这么做。
不过此刻的凌夜灵也是一脸愁容，还没有下定决心，时雨宸希望她能靠自己的理智战胜冲动。
就在两人犹豫时，旁边有人叫出了凌夜灵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