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两人并没有爬到山顶，在比半山腰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就变了方向。他们一路在杂草枯黄的土地上扶着树干前进，脚下踩着变硬了的泥土，两个人都累得够呛，终于在一个幽黑的洞口前停下。
“看来就是这里了。”
凌夜灵看着手机地图说，时雨宸和她站在一起，洞口深得看不见底，如此晴朗的天空下光芒也只能照亮里面两米左右的距离。
“你确定？”
时雨宸真的不想接受这个现实，他把手机从凌夜灵手里拿过来，但定位的路线确实就在两人正前方。
“我没说错吧，藏在洞穴深处的宝箱，这可是惯例啊。”
“还有一个惯例，通向那种宝箱的路都很不好走，这里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凌夜灵把手机拿回去，时雨宸再次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洞穴。通向里面的路是和外面齐平的，初步看来没什么大的变化，但里面如深渊一般的黑暗却令人背后发麻。果然不管话说得怎么好听，人就是会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产生恐惧。
“又是刚才那一套鬼和幽灵的说辞？”
“里面很黑。”
“打开手机照明功能不就好了？”
“可能有蛇。”
“小时候在山上见到的蛇都是看见我就马上吓跑了。”
“里面可能有更深的洞，掉进去就出不来的那种。”
“你害怕的话我就自己去咯，小的时候村子附近的丛林啊洞穴之类的地方我都走了个遍，对这种地形相当地有经验，你就算想待在这里等我出来我也不会怪你。”
凌夜灵下了最后通牒，摆明了不想回头。
时雨宸也曾经在假期里与乡下的奶奶住过一段时间，认识了一些村里的孩子，知道对于生长在村子里的人而言爬山钻洞都是普通的玩乐，凌夜灵说她经验丰富也许是真的。
但时雨宸的脑袋里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浮现出各种危险的场景，接着几天后新闻就会报道某花季少女在洞穴中遇害，据目击者称最后见到她时正和住在同一间公寓的男生在一起。
......
不，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时雨宸摇摇头把坏的念头赶走。
“不管怎么说，待会要是发现危险我会强行把你拉出来的。”
*****
洞穴里比山坡上更冷，因为照不到阳光，耳边还回响着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滴答滴答”的水声，又增添了几分凉意。
时雨宸小心地看着脚下的路，两人的手机射出的两道光线只能照亮一小块区域，不过好在洞里并不宽，感觉只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光线能照到两侧的墙壁，至少不用担心会迷路。
另外路也还算是平坦，没有出现大起大落的情况，只是有些潮湿，偶尔会发现青苔，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滑倒。
两人在这样的通道里前进了好几分钟，周围突然宽阔起来，光线向左移动时照在了一片宁静的水面上。
“哇，你看，有湖！”
凌夜灵叫出来，时雨宸拿自己的手机照了照旁边的区域，墙壁的距离变远了，手机的光芒照不透远处的黑暗。只是如镜子一般光滑的水面反射着灯光，水滴声变得更加明晰。
“应该只是一片水塘而已。”
时雨宸不愿去想在这么一个幽黑的山洞里还有个深不见底的湖泊，将它想象成一滩不到脚踝的积水会轻松一些。
当然，事实究竟如何时雨宸是不算去探究的，光是看见水边光滑的地面时雨宸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自己不慎落入水中的画面。
“话说咱们的目标不在那边吧，别去在意那个了。”
“对哦，还要继续往前走才行，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两人继续向前走，因为环境变得宽阔起来了，时雨宸默默地用手机记下了现在的位置，手机屏幕上方的信号格里空出来的部分看得他有点心慌。
两人一边吸着寒气一边继续向前走，凌夜灵开始哼着不知是什么调子的歌，在如此空旷的地方听见的只有滴水声、两人的脚步声和她哼歌的声音，清晰得有些诡异。
但要是让她闭嘴的话就只剩下滴水声和脚步声，诡异中又多了几分空虚。想要聊天那是更不可能的，天知道稍有不慎摔一跤后会变成什么样。
于是时雨宸就这么忍耐着，又经过十分钟左右，凌夜灵的歌声戛然而止。
“看见光了。”
她抬着头惊喜地说，并关掉了手机照明。
看见确实有一道光线从上方照射下来，时雨宸终于松了一口气。
“什么嘛，原来洞只有这么短，害我们那么担心。”
“纠正一下，你完全没有在担心。”
“嘿嘿。”
凌夜灵露出牙齿笑着，两人把手机收进口袋里一起站到日光下，前面是一条算得上陡的斜坡，不过好在有很多石头突出的地方，能抓也能踩，目测爬上去不困难。
“好勒，目的地就在前面不远处，只要爬出去就到了，加油哦！”
凌夜灵整理了一下衣服，率先抓住石头开始爬，时雨宸跟在后面，两人一上一下地前进着。
一开始陡坡比较宽阔，但越往上爬就越窄，最终变成了只能一人通过的程度。
时雨宸依然谨慎地观察着每一块岩石，基本上在凌夜灵踩过的地方寻找安全的攀爬的路线，但就在快要到顶的时候，凌夜灵脚下的石头突然松动，她惊叫着下滑了一段，右脚本能性地寻找可以踩的地方，结果不偏不倚地命中了时雨宸的手背。
“啊！！！！”
那个瞬间时雨宸的惨叫穿过狭窄的洞口直冲天际，但就在下一秒他的惨叫就被打断了，原因是凌夜灵的臀部坐在他脸上。脖子承受了新的压力，手掌快要被压扁一般，双重打击把他的惨叫变成了痛苦的呻吟。而后立刻察觉到必须要改变现状，于是大声向凌夜灵叫喊：
“笨蛋，快点站稳，你踩着我了！”
“啊啊啊，抱、抱歉，等我找一找新的落脚点。”
凌夜灵慌慌张张地把脚从时雨宸手背上拿开，但一时之间无法找到合适的落脚点，脚踩在墙上不断地往下滑。
由于少了一个支撑点，凌夜灵的身体重心发生变化，落在时雨宸脸上的压力就又重了一些。为了避免两人都掉下去，他只好用没被踩到的那只手替自己的脖子分担压力，另一只手暂时使不上力，这下两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双腿上。
“快站好啊。“时雨宸顶着凌夜灵半边屁股很艰难地说。“你再继续压过来我们俩都会掉下去的。”
“我在努力了，诶，不要摸我的屁股！”
“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吗？赶紧给我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