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的据点，破旧的建筑内，我和朱雀对峙着。
“看来受到了不少的虐待嘛，他们的手段你该明白了吧，枢木一等兵。布里塔尼亚腐烂了，你如果真的想改变世界的话，就和我联手吧！”即使知道不可能，我还是试着这样劝说朱雀。
“你……”朱雀抬起头，看着我，“真的是你杀了克洛维斯殿下吗？”
“这是战争，杀死敌将需要什么理由吗？”
“毒气呢？把一般民众当作人质……”
“交涉的时候需要足够的筹码，结果谁都没有死不是吗？”我向朱雀伸出手，“和我联手吧，只有我才能带领你们打败布里塔尼亚。至少可以把布里塔尼亚赶出日本，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朱雀摇了摇头：“我们的目的或许一致，但是我无法认同你的做法。要达成那样的目的，有许多种方式，为什么要采取那么极端的一种？我加入布里塔尼亚，就是为了从内部开始改变布里塔尼亚。不仅是为了我自己的国家，也为了布里塔尼亚和其治下的所有殖民区。”
或许这也是个好方法也说不定，但是也要适情况而定啊！只要有查鲁路那个老不死的还在，你的理想就只能是幻想。我叹了口气：“那么，我问你朱雀，在美好的世界达成之前，世界的不美好只要闭上眼睛无视就会消失吗？你只做你的大善事，身边的小恶就可以弃之不顾吗？”
“我从来没有那么说！在我的目的达成之前，我身边的不平等，我也会去努力改善的。”
我冷笑地看着朱雀，真亏他敢说啊：“你以为你是谁？我承认你的KM驾驶技术很厉害，但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本事？善良的心在这个时候只是累赘，没有权力的你，什么也改变不了！就连你自己，不就处在不平等之中吗？这样的你，要怎么去改变？你要是死了的话，那可就什么都没了。跟着我，我会带着你实现你的理想。你成为我的剑的话，我们以后肯定无往不利。”
朱雀倔强地再次摇头拒绝：“就算我现在改变不了，我也会努力去做。ZERO，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是不可能和你联手的。如果你也是为了平等而战的话，那么就别再做那样的事了。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消除身边的那些小恶的。”
这个家伙，竟然反过来劝降我了。“不行了，我杀了帝国的皇子，已经回不了头了。我想你也是，回不了头了吧？”为了贯彻他自己的“正义”，他已经亲手弑父。如果他的这种“正义”被否定了，他要怎么原谅他自己的罪行？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么就不要作无谓的劝诱了。我已经决定了用我自己的方式改变布里塔尼亚，争取我祖国的独立。我现在或许力量还小，但是我会努力，等我做到了ROUND1，我就能拥有自己的封地……”
“天真，你太天真了！”看他那个样子我就不爽，我忍不住打击着他那幼稚的想法，“等你成长到那个时候，你认为还有‘日本’么？等你的民族融入了布里塔尼亚，就算你再厉害也没用了。”
“那不正好么，大家都能安稳地生活在一起？‘荣誉布里塔尼亚人’制度进行到最后，就是大融合了吧。恐怕事情没那么美好，毕竟现在日本人还在享受着不平等的对待。”
民族力量不平等，却有着平等的民-族-政-策，你以为所有国家都是我天朝啊？我说你还有没有民族归属感、民族荣誉感啊？要是我天朝被扶桑占领，你这种做法就是“汉奸”，天朝人打进扶桑内部，以达到赢得天朝独立的目的这种做法，简直是异想天开！不过，日本是个小国，会被布里塔尼亚同化。换作天朝，被同化的就是侵略方了。华夏数度被别族统治，最后还不是把他们同化，成就了中华？
“那么，在你的目的达成前，你的故乡的人怎么办？他们被压迫、被剥削甚至被屠戮，而你也会成为帝国的刽子手，对你的同胞挥下屠刀。”
“我会尽量减少牺牲的，在目的达成前少许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我笑出了声，不过这个场合有些奇怪，所以我很快停了下来，在面具后装作严肃地板着脸：“枢木朱雀哦，不是什么都可以靠毅力解决的，而且你的做法和我有什么区别么，只不过是牺牲的人数少了点而已。你听过‘电车难题’吗？给你一根可以改变电车轨道的控制杆，电车正在行进的铁轨的路上绑着五个人，你可以改变的铁轨上绑着一个人，你要怎么做？”
朱雀脸色纠结，终究还是没能作出选择：“你这种假设太卑鄙了！”
我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嫩了啊：“这是现实的问题，你不用选，因为你的行为已经证明了你选了改变轨道。你为了救更多的人，而选择牺牲无辜的少数人。枢木朱雀，你也该正视你自己了，你的做法比我的假设要卑鄙千万倍！”
“你这是诡辩！”朱雀愤恨地看着我，怒道。
我没有理会，结束了这个话题。“好了，无用的争论就到此为止吧。你拒绝了我的邀请，接下来你要去哪儿呢？”
“还有一会法院就会开庭了，我会回到那里，接受审判。”
“即使知道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定你的罪的？”
朱雀点了点头：“是的，有人那么和我说了，但是我还是要去。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正义，假如没有的话，就算让我离开这样的世界我也没有怨言。”
我早就知道了，但是还是感觉到了无奈。人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候脆弱无比，有时候又比金刚石还要坚硬。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仅凭我的只言片语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内心，不过稍微对自己的无力感到失望而已。
“你真的有觉悟了么？不管是日本人还是布里塔尼亚人，都会看不起你，成为你的敌人。你有可能在计划的中途就夭折，结果什么也没改变……”
“即使是这样，我也只能努力去做。ZERO，我很想抓你，但是这次就算了，我现在没有能力。不过，下次我一定要抓到你。用错误的方法得到的结果，是没有价值的！”朱雀这么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很好，下次再让你落在我的手里，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成为我前进路上的阻碍！”我对着朱雀的背影大喊。
他停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可恶！明明是我的胜利，这挫败感是怎么回事？原来世界的诺贝尔及普利策奖作品《老人与海》里有一句名言让我记忆深刻：“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给打败。”朱雀就是这样的人，我可以杀了他，但杀了他什么意义都没有。摊上这样的对手，注定是痛苦的。
不过，想必朱雀他们的痛苦不少于我，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