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本就是以黑色为主色调的,此时身上更是不断涌溢出近乎实质的黑色怨气,就像真正的魔王降世般。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就连自称魔王的混沌之神洪枫都胆战心惊,害怕晓美焰突然朝自己发作。
她一定是看见了,不赶快转移她的注意力的话……这么想着的洪枫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对着晓美焰抱怨道:“你那是什么打扮,你又不是可爱型的,约会穿校服也太不谨慎了吧?”
“为什么和你约会我非要打扮不可?”晓美焰皱着眉头,要不是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她恨不得把炸弹塞进眼前的这个男人嘴里。
“原来你以为是和我约会,我还以为你是直接无视我把这当成你和小圆两个人的约会呢。”洪枫坦率地说。之所以让晓美焰也参与进来,并不是洪枫居心不良,想要占晓美焰的便宜,也不是要趁机攻略晓美焰。洪枫单纯地是觉得让小圆和朋友一起出来玩会更开心,另外就是让晓美焰也放松一下。
魔王晓美焰和魔王洪枫有着相似之处,因此,能够稍微理解晓美焰的洪枫希望晓美焰能轻松一些。即使不能得到救赎,精神崩溃的程度也能得到缓解。
“我和小圆一起出来玩也是这个打扮,反正我就是个不会打扮的土妹子,你尽管嘲笑好了!”晓美焰自暴自弃地说。
“嘛,要说的话我们都差不多啦!我先带你们去买点衣服吧!”自从上次和小圆约会之后,洪枫喜欢上了换装游戏。看可爱的女孩子穿可爱的衣服变得更加可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这和女孩子们给洋娃娃换装同理。
虽然本能上很抗拒,但是为了不破坏气氛,晓美焰还是忍住了不快。无数次的轮回中,晓美焰可以说是为了小圆抛弃了一切,从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变成魔王,其中的苦痛、悲伤、艰辛、绝望不足为外人道。
如果小圆没有被拯救,那么晓美焰就不可能放弃努力,就算小圆被救下来了,成为魔王的少女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那个纯真、善良、无暇的女孩身边吗?命运对晓美焰这个少女太残酷了。虽然加在她身上的诅咒比不上洪枫的诅咒,但绝对比一般的魔法少女更加过分。
要拯救小圆或许不可能,但是拯救晓美焰,是洪枫力所能及的事。“魔王,只有我一人就足够了!”这是洪枫现在的决心。
“我之前也说过了,把你肩上的重担放下吧!现在决定一切的是我,我成功自然就成功,我失败也就是失败。”以前来过一次的洋装店,售货员还是那位“美人大姐姐”,她拿着公主裙带小圆去了换衣间。就在这样的空隙,洪枫在晓美焰旁边轻声说。
与洪枫刻意压低音量不同,被洪枫的话刺激到的晓美焰完全不管现在身处何地,大声反驳洪枫:“别开玩笑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之前的努力算什么!?”
“那是无用功,我重复过很多遍了。这次成功了成果会被我夺取,失败了责任全由我承担。过去的那些全部都当成梦境好了,你只是个普通的魔法少女,是小圆的好朋友,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趁这个机会,摆脱过去噩梦的纠缠,做回最初的那个你吧,你解放了!”
晓美焰听懂了洪枫话里的意思,这个男人要把一切背负起来。如果成功了皆大欢喜,如果失败了,那么这个男人会集中所有的罪恶,承担一切。
“那种事……”
“哦呀,你不会说该自己背负的东西就得自己去背负吧?还是说,只在乎小圆一个人的你,会同情我这个你讨厌的人?”洪枫嘲笑着说。这只是个很明显、很拙劣的激将法而已。
不过晓美焰还是上当了:“你想多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就这样吧。我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管了,任由你去做,我只要和小圆在一起,享受普通的中学生活。”
这么一想,晓美焰感觉自己从沉重的无形压力中解放了出来,就像重获新生了一样。如这个男人所说,他对小圆的在乎似乎不比自己少,他的力量又强于自己,他一定会想办法拯救小圆的。如果连他都不能成功,那么自己再痛苦、再辛苦也是徒劳。所以,索性全部都交给他吧,就算失败了,直至失败那一天,自己和小圆还能快快乐乐地一起享受日常。
两人的会话结束,换好公主裙的小圆从试衣间走了出来,在洪枫和晓美焰面前转了一个圈。
把手放在下巴上,装作专家一样审视了小圆好一会儿,洪枫赞叹道:“虽说是公主裙,但是比起公主,现在的小圆更像一个天使!美人售货员大姐姐,请问这里有天使装吗?”
“抱歉,那种衣服大概只有COSPLAY店才有。”售货员认真地回答了洪枫搞怪的问题。
小圆羞涩地低下了脑袋,虽然差不多该习惯了,但是果然还是很害羞。
“没有么,那算了,先带这位小姐去挑一套衣服吧。”洪枫指着晓美焰道。
“这位小姐很适合黑色呢,而且有一头乌黑顺滑的直长发,我推荐黑色的哥特萝莉服!”
洪枫赞同地点点头:“同感,小焰,快去换吧!”
两人离开,这一片小空间只剩洪枫和小圆,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卡奥斯君……”回想起和洪枫的接吻,小圆的脸突然变得通红,就像煮熟的小龙虾一样,头上还冒着热气。
本来只是想交流一下初吻感想的洪枫,看到小圆这副样子,蠢动的欲望升腾了起来。用手指勾起小圆的下巴,洪枫吻了下去。
洪枫同学见过很多次猪跑,而且不久前,还吃过一次猪肉。或者说,接吻是人的一种本能行动,无师也可自通。想要和喜欢的人变得更亲密,想要表现自己的爱意,亲吻应该是最完美的一种方式吧。性行为的主要目的还是繁衍后代,表达爱意只能说是附带的。但是亲吻不同,尤其是这种嘴对嘴的湿吻,排除了友情、亲情,是爱情的最佳表达方式。
就算要换气,两人的唇稍微分开后,洪枫又会马上再次吻上小圆的唇。洪枫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小圆脑袋一片空白,只是生涩地回应着男友,在不知不觉中也掌握了一些技巧。
“你们在做什么呀!?”暴怒的声音响起,是换好衣服回来的晓美焰。
跟在她身后的是“美人售货员大姐姐”,看着沉溺于亲吻的两人,她的脸也红了起来。
“没关系的,我已经用能力屏蔽摄像头了,而且周围又没人。”洪枫浑不在意地说。
“才不是没关系吧!”晓美焰看着洪枫,恨不得把他活吞了。但是她知道,自己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小圆躲到了洪枫的身后,被晓美焰看到了两次,这次还加了一个“美人售货员大姐姐”,她已经没脸见人了。
洪枫的脸皮可不像小圆那么薄,他打量了晓美焰一会儿,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不错哦,很可爱,虽然比小圆差了一截。美人售货员大姐姐,这两件我都要了!”
结完账后,洪枫拉着小圆走去下一个地点,也不去理会处在爆发边缘的晓美焰。
“或许,他是故意的?”看着洪枫的背影,晓美焰不知怎的冒出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和洪枫在一起,晓美焰才会感觉自己像个正常的人,会生气、会害羞、会愤怒、会得意、会无奈、会窃喜……晓美焰原以为这些情绪早就被自己丢在了轮回之中,只留下与小圆重聚的快乐和与小圆离别的悲伤以及如附骨之疽般始终伴随自己的痛苦。
自己真的能放下吗?晓美焰不安了起来。一直在努力着的事情,成果还没有出来就要自己放弃,就这样若无其事地接受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的哟!我说过的吧,我来自比你更遥远的未来。在那个未来里,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你们都会安然无事,并且幸福地生活下去。这是念话,不用太吃惊。”
“怎么可能不吃惊啊!”晓美焰在心里想着,“你看上去无所不能的样子,为什么会这么弱啊?如果你足够强的话,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我的力量在这个世界被两种规则限制,看似很厉害,其实就是越想做的事越做不到的鸡肋。我签订的契约,比魔法少女的契约残酷无数倍,会得到这样鸡肋的力量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个更遥远的未来里,有你吗?”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不管是怎么样的世界线,都不会有我的存在。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多余的,如果我想留下自己的痕迹,只能像个大反派魔王一样搞破坏。不过,怎么说呢,我自己是不怎么想破坏这个美好的世界的啦,可惜我的破坏力只要我存在就会发挥作用,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所以,我会找时机消失,不然谁也无法获得幸福。”
“虽然对我而言你怎样都无所谓,但是你消失了,小圆还会幸福吗?”
“谁知道呢,到那个时候,让小圆幸福,就是你的任务了……”洪枫切断了念话,握着小圆的手,加重了一些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