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获得超能力后会怎么样?这个星之海学园汇聚了多种多样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大致把这些回答归类为行善或作恶的话,毫无疑问,星之海学园学生会是代表善的一方。
性善性恶的辩论姑且放到一边,在巨大的利益鼓动下,人性通常会向“善”、“恶”两个极端发展。如果把某种颜色的涂料抹在白纸上,白纸就会染上那种颜色,可人的记忆不是白纸,人的记忆本就混杂了其他许多种颜色。在这样的纸上涂抹某种颜料,会呈现出什么颜色难以预料。
人们得到的能力是大小不规则的神力碎片,人们被附加的神性,也因而多少不一。原来记忆的变数,能力本身的变数,环境赋予的变数,这三个变数可以产生无数种可能性。
不说别的,卡奥斯的身边,现在就有着足够多的样本。
“话说,友利同学为什么会成为‘正义的伙伴’呢?一般人得到了特殊能力,不都是首先为自己牟利么,像乙坂同学那样。”
午休,卡奥斯带着北川绫和似乎被孤立的友利奈绪一起享用午餐。在刻意的安排下,卡奥斯、北川绫和乙坂有宇三人,早上转到了友利奈绪与高城丈士朗所在的班级。
“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在我们星之海学园建立之前,许多的特殊能力者,要么被脑科学家当作实验材料对待,要么被黑暗组织当作道具利用,下场都非常凄惨。而我的哥哥,正是受害者之一。”
“你们的组织就是把特殊能力者集中保护起来对吧?既然会有邪恶,自然会有与之对应的正义,这一点都不难想象。另外,即便不遭到他人的毒手,特殊能力者自身就会引发社会问题,甚至是灾难。”
“你说得对,所幸大家的能力都是不完全的,而且过了青春期就会丧失。”
就算如此,即使相对平稳地度过病发期,这段经历也会大大地改变人的一生。获得力量,人性向神性进化,然后力量消失,向神性进化途中的人性肯定是异于常人的。这些人存在于人类社会当中,必然会造成社会的动荡。
看来,自己这次过来的世界,并不是那么和平,卡奥斯暗里叹了口气。
“友利同学的性格该改一改了,你在班里好像被很多人讨厌了啊。”
友利奈绪白了卡奥斯一眼:“不用你操心!”
“我知道了,是那个吧,中二病,喜欢扮演坏的角色,觉得很酷。”
“才不是!你很烦耶!”
“不要随便放弃自己的人生哦。”卡奥斯的话,像是说给友利奈绪和北川绫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几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事件过去了,影响还在持续,有如乌云般一直笼罩在内心深处。
抛弃过去重新开始也就是说说而已,糟糕透顶的人生,坚持要比放弃需要更多的耐心与勇气。
“卡奥斯果然很温柔呢!”目睹刚才的一切的北川绫,确认了之前得出的这个结论。
“笨蛋,我其实是个十恶不赦、罪无可恕的大魔王哦!”
“真正的坏人才不会标榜自己的坏呢!”
“……”卡奥斯没有再反驳,他是一个伪恶者。
在新的班级,卡奥斯虽然有在观察自己的同学们,却没有拓展自己的人际关系。认识的人越多,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越痛苦,这是在以前的世界总结出来的血的经验教训。
还想趁着午休和北川绫多亲密一会儿,友利奈绪把学生会成员都叫到学生会室,北川绫没有加入星之海学园学生会。
“原来如此,情报系的特殊能力者么。”“协助者”走后,卡奥斯若有所思地嘀咕着。
“愣着干什么,要行动咯!”
因为有卡奥斯在,“矫正”的过程非常顺利,那个拥有“念写”能力的特殊能力者,已经发誓不再使用能力了。
“说起来,念写么,不错的能力,如果我有夺取别人能力的能力的话,真想弄过来试试!”
“夺取别人能力的能力?怎么会有那么作弊的能力啊?”
“说到作弊,就让我想起了乙坂同学呢,哈哈哈哈!”
“喂,卡奥斯,你够了!”
“友利同学,从刚刚开始,你就在想些什么呢?”一向最为活泼的友利奈绪变得这么沉默,卡奥斯有些疑惑。
友利奈绪眼睛直直地盯着卡奥斯,眼神中的疑惑比卡奥斯还要浓重:“卡奥斯同学救我的时候,发动的是你的‘身体强化’的能力吧?和我们这些有着明显缺陷的能力不同,卡奥斯同学的身体强化能力,仿佛无所不能?”
卡奥斯别过脸,不去正视友利奈绪:“我也不清楚啊,友利同学不会把我拿去切片研究吧?”
“要不是不是你的对手,我还真的想把你绑起来好好研究研究!”
“饶了我吧,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卡奥斯试图用轻佻的话语打乱友利奈绪的注意力,所幸友利奈绪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卡奥斯是混沌之神,哪怕被系统暂时降低了维度,和这个世界的最高神也是同一水平的,与只得到那个神神力的亿万分之一的碎片的特殊能力者们自然是不同的。“身体强化”的能力,只是卡奥斯编出来的便于他解释和他们理解的幌子而已。
正因为这样,这个世界特殊能力者人性被神性扭曲的过程,对卡奥斯来说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参考价值。但聊胜于无,继续观察下去,总归还是会有些收获的。
一方面,卡奥斯还有任务在身,获取一百点人渣点数,好久都没有新的进展了。
在游戏世界所能滞留的时间,和那个世界本身的性质是有一定关系的,游戏世界所能容纳的力量越强,卡奥斯就能在那里待越久。这个世界的力量层次卡奥斯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任务要尽快完成才行。
但是,卡奥斯不想背叛北川绫,也不想辜负她的信任。
“难道要与她商量?不行,那对她太残忍了……”
许多事情,注定难以两全。不管是人还是神,都时时刻刻处在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