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高歌支棱起，发软的身体，望着昏暗的门口，灯被他关上了呢。
她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里的声音再度调大了几分。
把双腿蜷缩起来，用双手搂着，低下头，脑袋深深地埋进臂弯里，坐在沙发上默默抽泣。
声音越来越大，豆大的眼泪一颗颗连成珠线，洒落在她的大腿上，浸湿她的牛仔裤，一片一片扩散开来。
或许是独自在家，也或许是电视嘈杂的声音给了她安全感，她可以放声大哭，宣泄着一切，懊悔、痛心、绝望与无助。
为什么呢？为什么小白就这么答应了呢？
她不懂，真的不懂。
难道就因为她比我漂亮，比我勇敢吗？
从未想过，真的失去竟是如此地痛心，从小到大原来我曾那么地喜欢一个人。
高歌知道，从一开始她就在怕，怕失去，怕林白瞧不起。
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敢恋爱，不敢表现太过女儿心，哪怕知道喜欢小白，也不敢跟他说。
可这一刻，她失去了，失去了那个从小照顾她的青梅竹马，失去了一直呵护照顾她、深爱地小白。
高歌把头深深埋在臂弯，哭泣的声音响彻客厅，掺杂着电视里的欢声笑语，透过阳台飘向远方。
眼角的泪，心里的阴翳与疼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她就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失去了一切依靠与温暖。
“傻瓜，哭什么？”
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熟悉又陌生，相隔很远却又很近。
高歌身体一震，惊恐地抬起头，入眼，林白正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搁在膝盖上，一双看不清喜怒的眼睛，直勾勾地仰视着她。
“你..”高歌哽咽。
她不明白为什么林白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儿？他何时回来的。
“我..”
林白伸出手，轻轻地抹掉她眼睛的泪珠，盯着她因哭泣红肿的双眼，长长的睫毛粘连在一起，眼前的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揪揪地疼。
他捧着她的脸蛋，注视着高歌的眼睛，她眼眶内的泪水仍然源源不断地流淌着，“告诉我哭什么？嗯？”林白问。
“我...”高歌支支吾吾地说不明白，慌乱地摆脱脸蛋上那双温暖的大手，身子往后缩，“我..我只是看了一部小说。”她撇过头，紧张地说道。
“哦？是吗？”
“嗯。”
林白看着抹眼泪不敢看他的高歌，“可，我看到不是这样的。”
“那..那是怎样？”
“其实我一直没走。”瞅着继续嘴硬的高歌，林白嘴角挂着笑，扬眉说道。
“你..”
高歌瞪着大眼睛凝视着蹲在地上的林白，小嘴张得大大的，满脸的惊慌。他说：“他没走？”
那，那我刚才的样子岂不是...
她不敢想。
愣神地看着林白从地上站起，然后坐到她的身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用力让她面对他。
她瞳孔微缩，看着林白靠近把她拥入怀中，凌冽，清冷的男子气息向她袭来，高歌挣扎着。
“你..你干嘛。”
林白皱眉，想让她安静下来。于是他用力一推，两人滚到了身下的沙发上。
高歌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她就像是一艘巨浪里的小船，被他推倒在沙发上，失神地看着林白，他双手压着她的长发，目光灼灼地俯视着她。
“你..”
“你为什么哭？”他再次发问。
“我..”
“你喜欢我？”
高歌感受到他的目光，侧着头，颤抖地嗫嚅着，“才..才不是。”
“哦？”少年双眼微眯，“那你为什么听到安琳要跟我告白后会哭？”
“我..我没有。”她继续嘴硬。
“是吗？”
林白扬眉，看着身下嘴硬的女孩儿，眼里闪过狡黠，“真的不喜欢我？”
高歌沉默了半响，还是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那我只好去找安琳了，然后度过一个完美的夜晚。”说着林白就准备起身。
高歌感知到压着头发的双手离去，心里不免又是一恸，惊慌地转过头，刚想说什么。
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压了下来，猛烈地攫住了她的唇舌。
“唔~”
她瞪着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她举起手拍着、推着他的肩膀，可她那小小的力气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她，纹丝不动。
唇边传来湿热的触感，她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手无力地撑在他的胸膛上，感知着他的湿滑，他的狂发肆意，感知他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攻城略地。
渐渐地，高歌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双手也不知不觉地攀上了他的脖颈，青涩地回应他。
许久，林白才放开她。
高歌脸蛋绯红，双眼满是春意，胸口上下起伏着，大口大口贪婪地汲取着新鲜空气。
狂风骤雨停止了，但他并未完全离开，他深情地看着她，轻柔的吻再度落下，没有了刚刚的肆虐，温柔得就像微风拂过一般，舔...弄着刚刚遭受洗劫的领地...
半响。他才离开。
高歌得到喘息的机会，一双温暖的大手爬上她的脸颊。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他深情地说。
高歌愣住了，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连呼吸都忘了，巨大的喜悦犹如洪水过境一般向她袭来，欢喜、雀跃又伴随着惊慌和不敢相信。
踌躇了好一会儿她才忸怩说道：“我..”
“怎么？”
“不行的。”
林白脸上的笑容消失，眉梢紧紧地贴在一起，“为什么？”压下心中的不耐烦，他有点生气地询问道。
“我..”高歌抬手遮住自己的脸，叹了口气，“你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怪物？”
林白拿开她遮挡的手，再次俯下身。
彼此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他炙热的体温传来，烫得她脸色绯红，又用手尝试地去推他。
鼻息打在脸颊上，痒痒的，“可我就是喜欢你，其他的管不着。”他的话落在耳边，落在心里。
“什么？”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喜欢你，爱你！”林白不厌其烦再次重复。
他的宣言与告白，就如一块大石头，砸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惊涛骇浪，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歪头，她用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他那清澈闪着光的双眼，认真地说：“我很黏人的。”
“我喜欢你粘我。”
“我..我还很任性。”
“我喜欢宠着你。”
“我还...”
这次没说完，林白已经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稍许，她微微喘着气。
“做我女朋友吧。”林白温柔地说。
这次她没有拒绝，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绯红的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接到她同意的信息，她透过臂弯的缝隙瞄着眼睛发亮、激动的林白，丝丝笑容爬上她的脸颊。
就像是吃了满是糖精制成的软糖，甜蜜蜜的幸福感，充溢了整个小心脏。
我们在一起了。
像梦一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