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企鹅号提示音,我艰难地从床上伸出一条手臂,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我的手机,“阿晨,今天可以陪我去逛超市,买些东西么?”原来是我女朋友阚星彤发的消息。
“好的,宝贝,几点?”我一如既往地“肉麻”道。
她先发了个脸红的表情,然后补充道:“嗯嗯……那就九点?时代广场一楼大厅老位置?”
我发了一个“OK”的表情,看了一眼已经八点十分了,然后补充道:“我这就起床。”
正当我准备放下手机伸个懒腰起床去洗漱时,手机又抖了一下,“宝,国庆假期岂能虚度时光,速速上线上分,好哥哥最近练了个绝活,今天可以定个小目标,上他个钻石。”张嘴就是老绝活哥了,不用看昵称看这发言就知道是我的好朋友牟云歌。
“不会真的有人七天假期我在家里打游戏不出门吧,不会吧不会吧?原来我身边真的有宅男啊,唔……啊,还没有女朋友呢,那没事儿了!”兄弟间语言即战争,阴阳带师永不屈服,勇敢的阴阳人,无惧挑战。
果不其然,牟云歌给我连发了七个问号,我反手回了一个“嘻嘻”,然后便下了床去洗漱了。待我回来,见他发了一句“星彤约你了?”
“就在你几秒钟前。”
他先发了个省略号,然后说了一句“这波痛失好局,可恶的‘女人’。”我被他得“嚣张”给逗笑了,然后补充道:“有的人总是记不住一件事,我俩QQ号关联了。”我顺手截图下来他的聊天记录。
他发了一个问号,“你的好友撤回了一条消息。”他发了一个腼腆的表情,“祝你俩今天开心^_^”
……时代广场……
我大老远看到了坐在横椅上吸着奶茶在等我的阚星彤,一路小跑到她面前,“宝贝,等我多久?”她抬起头冲我笑了笑,“也就一小会儿啦。”
我左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你想买啥?我们去哪儿啊?”她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想买的,就是放假想和你出来嘛。”我弯下腰牵住她没有拿着奶茶的手,“好久没有拍过大头贴了,我们去拍一张吧,之前那张我昨天冒失地给弄坏掉了。”
她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好!”她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任由我牵着走。
在一旁的大头照相机里简单拍了几张,在阚星彤的建议下拿了两张她认为最好的,分别放进我们俩的钱包里,当然免不了,发给某人嘲讽一下,“怎么能有人天天有妹妹陪着打游戏,却连个陪拍大头贴的好妹妹都没有啊?”
“干嘛老阴阳怪气人家?”阚星彤在一旁看着我给牟云歌发消息吃笑道,“这人今晚还说你是破坏他‘上分计划’的‘坏’女人呢!”我毫不留情地“打小报告”。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一下,我看到他发了一个发怒(气急败坏)的表情,“阴间人出门早晚要被丧尸咬!”我和阚星彤互看一眼发现彼此都在笑,然后我回复道:“急了急了,有的人啊,还是少玩点儿消光和生活危机这种丧尸游戏吧,某人现在已经沉进去了。”
我和阚星彤吃过午饭后,转了几圈决定去了地下一楼的百货超市,考虑了半天下午的行程,最后她说她要去买一些零食和日用品。我们在零食区转了几圈买的差不多了,阚星彤似乎想起来了什么,“阿晨,我……我忘记买那个了,我们回日用品区吧。”我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她红着脸说:“就……就是所有女孩子都要用的那个……”
我秒懂了,然后和她往日用品区走去。日用品区在超市入口旁,我们刚到就听到超市外边儿吵吵闹闹的。
“发生了什么事儿啊?”阚星彤一只手拽了拽我的袖口,我牵住她的另一只手,对她说道:“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刚到入口的拐角处,我们便看到一个人趴在地上摁着另一个疯狂挣扎的人,周围围着一群人,上边的男子大喊道:“都别搁这拍照了,一个个心真大,等着精神病杀了人再知道报警么?能不能快点叫警察来啊!”路人们这才赶忙拿着手机拨打110。
“要我说啊,人啊,也啥时候能改掉看热闹的毛病啊?”阚星彤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不久,远远望见楼上一个保安和一个路人急急忙忙地跑下来,而此时压着那“精神病”的男人向周围路人说道:“再来两个人帮我摁住这家伙,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情况越挣扎力气还越大了,我快压不住了。”旁边儿立刻又上来两个小伙子帮他摁住地上“精神病”的两条胳膊。保安见状赶忙掏出安保用的电击枪,抵在那个地上“精神病”的脖子上,总算让地上的男子老实了一会儿。
压着“精神病”的三个男子瘫坐在一旁,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感叹道:“这家伙劲儿可是真的大!”而刚才跟保安一起来的路人放下手中的医疗箱,我才知道最开始摁着“精神病”的那个男子之前被地上的“精神病”咬了一口,就在包扎的过程中一旁另一个路人向周围人说道:“警察说十分钟就能到了。”
“阿晨,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何时,阚星彤已经在抬头看我了,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决定跟她开了个玩笑,“这场景还蛮像我前几天……就上周末那天去你家陪你看的那部《生化危机》呢!”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牟云歌这家伙,嘴是开了光么?这浓烈的既视感太强了,以至于连我都有些想歪了,简直是标准的末日小说开头。不过,我可是坚定的现实主义者,那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世界的嘛。
正当我牵着阚星彤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声“啊——”的惨叫声,我俩一转头便看到原本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精神病”不知何时不知如何站起身,他抱一旁的保安紧紧咬住了他的脖子,就在其余路人正纷纷上前去试图拉开保安和那个“精神病”的时候,那个最开始摁住“精神病”的男子突然扑向给他包扎的那名路人,也是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woc?!”我一时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想不到那么多了,什么现实主义通通靠边,我对着阚星彤说了一句“走!”然后就拉着她立刻向出口那边儿跑去,她不知何时已经捂住嘴,应该是被刚才的场景震惊住了,不过她也没犹豫什么的,乖乖地跟着我直接跑了起来。
路过日用品区,我随手抄起两个中等规模的旅行包和一把切肉刀,我也没解释为什么这么做,阚星彤也随我一样背上了我随手抄起来的旅行包。
而在我们再冲向出口的时候,百货超市的警报已经被拉响了。我选择了从食品区的卖罐头的货架中间跑向出口,当然拿了一些即食罐头,而在门口的冷饮机里拿了几瓶水。
出口处此时已经没有人了,我想了想一楼人数和人流量肯定是最多的,那里情况变化也一定是最多的,不确定性让我决定从地下停车场离开。正常思路下末日肯定是要找一个建筑物里躲着才能生存,这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丰富的末日游戏经验告诉我,这个建筑物是有讲究的,时代广场这种人密度巨大的地方是比外边更加可怕的地方,这种地方就是末日游戏里产生奇奇怪怪、丰富多样的变种的温床。
“阿……阿晨,你……你看那里。”阚星彤胆怯地对我小声说道,我沿着她的指尖方向看去,不远处地下一层卫生间门口的一个浑身铁青色的保安,正抱着一个女子的尸体撕咬着,那地下一层的卫生间就在地下车库不远处,也就是正常成年人跑步十秒的步程。
我咬了咬牙,在她耳边儿说,“星彤,不管一会儿多害怕都不要出声,我们一会儿悄悄靠着墙从地下车库找路出去。”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俩小心翼翼地靠着墙边儿挪步到地下车库的门口,见他一心专注于他的“美食”,便钻进了地下车库。
然而我俩走了两步,才发现这里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安静,原本以为相对楼上安全的地下车库此时也许未必比楼上安全很多了。这里如此安静的可能性也无非两种,一种是这里并没有多少没有收到丧尸的影响,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时代广场每天的人流量是相当大的,就算绝大多数人流量是由一楼的正门提供的,但是地下车库提供的人流量依旧是不能小视,说爆发了丧尸危机这里一点没受影响我是不信的。
所以说,只有另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这个停车场现在已经姓丧了。那就更可怕了,地下停车场这种地方是丧尸这种生物最喜欢筑巢的地方了,虽然是基于各大影视作品和游戏作品得出的结论,但是我认为还是有些道理的,这种偏向于阴暗潮湿的地方,对于他们筑巢来说简直是不二之选。
“真是没想到刚才在超市拿的切肉刀就有用处了……”我在内心吐槽道。我掏出切肉刀,示意阚星彤跟在我后边儿抓着我的衣服,而我在前方开路。
我们俩沿着车路的道路寻着地下车库的路口走去,在百货超市的地下车库入口不远处就看到一滩鲜血,对于视觉和味觉的双重冲击,我极力忍住,并安慰阚星彤道:“忍住,宝贝,绝对不能吐出来,会有声音和味道的,这种事儿我们要学会习惯了。”脸色煞白的她点了点头,一只手捂住嘴,我能看到她的努力。
我捏了捏她的小手,然后转过身继续沿着出口指示牌的方向向前走去。这种时候才会想起自己老妈跟自己的唠叨:“人总是要做一些你不想做却迫不得已做的事情。”若不是为了逃离这鬼地方,自己绝对不会在这个停车场(丧尸生育房)大摇大摆地晃悠,毕竟从各种意义上怎么说,也比去一楼陪丧尸跑马拉松或者在着停车场墙壁与汽车之间黑咕隆咚的小空间里陪丧尸捉迷藏要强得多。
幸运的是,我终究是赌对了,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遇到丧尸,但是依旧被这一路上的鲜血的气味等折磨得不轻。
我们俩终归离开了时代广场,但是刚出来映入眼帘的是,原本干净街道上,到处都是鲜血,甚至不少地方还有着不完整的尸体,我们虽然没有看到丧尸,但是这些就足以让我们看到几分钟前这条街上发生了什么事儿。这就是一场红色的灾难。
丧尸逐人,这附近哪里人最多便能知道他们都去哪里了——就在我们背后的时代广场。那里的活人吸引了这里的丧尸,我们俩现在有了逃离的机会,因此没机会犹豫了,我看了一眼还在回头望向时代广场的阚星彤,再看了一眼时代广场,毕竟不久前报了警,不远处还时不时传来间断的枪声。
“走了,星彤,如果警察同志都救不了他们,我们更救不了他们的,我们现在只能救我们自己。”她的小脸依旧煞白,但是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