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中学校长，透过玻璃窗，亲眼看着宛凝玉离开，然后叹了叹气，转过身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时，教导主任还没离开，他似乎有点兴奋：
“别这么说啊校长，我认为这是我校的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此话怎讲？”
“你看啊，我们实验中学虽然是名牌重点，但论师资力量和学生素质，多年来都拼不过基石。招生方面，外地学生的入学率是不低，但本地学生的入学率，基石是遥遥领先。这是为什么，不就是本地家长都知道两所学校的差距在哪，没有被我们学校的光环影响到判断所导致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校长差点被整糊涂。
讲到这，教导主任才提出他的重点：
“如果我们把今天发生的事扩大出去，下一届招生，你觉得我们在招收优秀生源方面，会不会更加有利？”
校长当即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点头称是。
大量的优质生源能拉高整所学校的升学水平，只要初三的毕业生家庭能看到实验中学的重点大学升学率如此之高，定会纷纷把实验中学作为填报的第一志愿。
基石自由的学风在年轻人看来是促进源动力的强心剂，但在教育系统的评价里则是过于散漫缺乏规范。所以从头衔上，基石被视为“不配拥有”各种光环。然后那些“荣誉”就都落在各方面略逊一筹但仍可圈可点的实验中学。
若是能从真实数据上反超基石，那实验中学头上的高大威称号总算能实至名归。
考虑到这，实验中学的校长下了一道不知算不算指示的指示：
“主任，为了保存友校的颜面，我校必须尽全力将本次事件压下来，但如果消息还是不胫而走的话，那就真的是无可奈何了啊……”
教导主任咧开嘴，马上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校长英明。”
…
这件事发生后，实验中学校长马上致电联系基石中学校长，谈了一下今后的对策。
明显，所谓的对策，根本就是一堆可有可无的废话。明面上关心的手段罢了。
校长正在出差的关系，关于这件事的处理，对副校长的吩咐比较单薄。
于是乎，副校长的策略是，把这件事压得严严实实的，不让高层外的所有师生知道。
并约见了宛凝玉，听了她的申辩。
回到自己的工作单位，宛凝玉维护自己清白的劲头是彻底被激活。多次强调当时使用的U盘并没有任何.avi文件。
“你现在打开U盘给我看看里面的内容。”既然宛凝玉如此执着，副校长就满足她一下。
只要这个U盘里头没有那个乌烟瘴气的小电影，那副校长也能勉强站在宛凝玉这边。
然而，当宛凝玉接入U盘并将其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居然是……
既有讲课用的幻灯片，也有那部小电影。
“宛老师，这该怎么解释？”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根本就没在我的U盘里放过任何视频文件！”
“也许是你忘记删掉了也说不定。”
“不！不可能！我、我……”宛凝玉说不出“我从来不看这种儿童不宜的东西”，她作为成年人，是看过小电影的，但这片子绝对不属于她，她的电脑里也从未下载保存过类似的文件。
“好了好了，冷静，这样大吼大叫不像你的作风。”
赵鬼约见宛凝玉，其实只是走走过场，他完全没想过要帮宛凝玉争取什么。他着眼的是整个学校的声誉。
见对方还想继续辩解，他抢先一步说：
“你的情况我已经充分了解，咱们当然相信宛老师的素质，但要查个水落石出是需要时间的。眼下，我们最要紧的，是马上与实验中学协调，为了平息对方的不满，必须先给他们一个合理交代……所以你不得不先放一段时间的假，好好休整，放空放空，等这桩事件过去，我再考虑让你重新回来上班。至于你的班级嘛……咱们统一一下口径，跟他们说你身体不适，不会有任何学生怀疑这一切，所以请宛老师你放宽心。”
“怎么会这样……我是无辜的！”
“交给我们去调查就好，你先回家吧。”
…
站在副校长办公室的门外，宛凝玉没有挪动步子，因为她听到了副校长好像在和校长通电话：
“查？怎么查，已经当场抓包了啊校长。哪有什么疑点可言。我们不是侦探不是警察，冤枉不冤枉咱们没那个能力去管了啊。
再说了，她亲自在我面前打开U盘，里头就有那个成人电影。还说不是她失手不小心点开了？她怎么能断定自己没有点错文件？
她还辩解从来没有把任何视频往U盘里面拷贝，这只是她一家之言，我能轻信吗？
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学校的名誉啊，待会我还得跟实验的领导们通个气，让他们尽可能将事情压下来……哎对对对，是是是……”
听到这，宛凝玉迈开腿，一边走，一边眼泪哗哗地，忍着没哭出声。
…
放学时分。
实验楼内，学生资料录入的进度往前推进了一些，蓝灰收拾好东西，关灯关电脑走人。
回头看了看钉在教室外墙壁的牌匾，一种使命感渐渐涌上心头。
今天不知怎的，蓝灰突然挺怀念宛老师，明明只是一节社团活动课不在而已。
“大约是习惯了她在我耳边啰嗦吧。”一想到明天就可以与班主任会合并继续讨论本社团的发展路向，他就忍不住期待起来。
刚走出学校，蓝灰被一个成年男子的出现吸引了目光——因为他俩差点就撞在一起了。
“冯老师好。”
这位冯老师正要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
他任教高一年级的计算机基础课程，在这有一周没一周的电脑课里，他不大可能记得住所有学生的名字。
“你是……”
“我是高一2班的蓝灰。”
“啊，那个、那个蓝灰同学是吧，你换了个形象，我还真认不出来，真是不好意思了。”
“记不住是正常的啊……对了，老师这是刚下班了吧？怎么又走回学校？”
冯老师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道：
“哈哈，我忘了拿东西。”
蓝灰点点头，和冯老师道了别，继续走。
走着走着，他看到前方大约二十米远处，有两个可疑的家伙在聊天。
“他们是！”
蓝灰绝不会忘记，那些曾经欺负过闻淡草的财务公司的混蛋们的面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