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餐厅。
今天出了这个紧急事故，餐厅经理经过评估后决定，先歇业一天，处理好所有事情后再做打算。
老师先安排幼儿园的孩子们回去。
园区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餐厅老板召集所有员工，逐个问话，意欲查清楚整个事件。
蓝灰趁此机会，询问玩偶服的来历。
经理对此比较清楚，便站出来介绍。
起初，这件玩偶服是由一处赞助商连同建筑材料一起送到的。当时餐厅经理询问赞助商，需要餐厅如何给他打广告时，这个赞助商竟然拒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怪的要求——绝对不能处分掉这件玩偶服。
接着，在开业的第一天，经理打发一名员工穿上玩偶服去吸引人流量，才威风了不到五分钟，就有孩子被玩偶服吓到。
大伙一直没留意，原来玩偶服穿上身以后的面貌，非常渗人。
那松鼠拟人化的眼神里，透露着凶恶的气息。根本就不是在传播快乐与善良，与餐厅的艺术宗旨相违背，于是经理便将其封存起来，不再使用。
“想不到今天会有人拿起这件玩偶服来吓人。幸好那个孩子并不怕，还和它玩耍了起来。我今后会严肃人员管理，不再让类似事件发生。”
“我要澄清一下，受害者是我的朋友，她昨天开始收到了大量骚扰信息，原以为只是恶作剧，没想到今天中午，那个犯人真的对我朋友出手了。所以我要在今天之内把犯人揪出来，还请大家配合一下。”
鉴于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回事，蓝灰必须让大家明白今天餐厅歇业的真正原因不是在于有人重新把禁止秀场的玩偶服再次穿上，而是有人企图用不法手段伤害千雪。
这里最大的麻烦就是，千雪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仅凭几十条恐吓消息，并不足以让警方重视起来。
“请各位配合一下，说一说你们当时都在做什么，并互相替对方证实。”
经过一轮询问，没有人能替其作证的人只剩两个：
艺术餐厅的老板和甜品社社长。
他俩一个说在博物馆里，一个说在餐厅附近，均无法自证清白。
“为什么不怀疑是外来人干的？我认为你是故意针对我。”
甜品社社长因为得不到千雪的青睐而秀出了智商的下限。
“我是不是要再和你普及一个常识？外来人谁会知道仓库有一件玩偶服？”
蓝灰用瞧不起人的语气反驳道。
“总之我没有！我不会做伤害千雪的事情！一定是老板！”
餐厅老板微笑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老板，我不是相信这个甜品社的学长，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今早你帮我搬运矿泉水的时候，你能轻轻松松扛起六箱，足足三十六公斤。一般男性也可以拎起此等重量，只不过撑不了多久。而你却能扛下来，说明平时你就有搬运重物的习惯。而今天的追逐当中，我快要追上身穿松鼠玩偶服的犯人时，他随手拿起了十几根每条重达六七公斤的钢筋，砸向我。试问在场所有人，谁会有如此庞大的力气，能够拿起接近一百公斤的物体并且发动攻击？”
全场静默。
用简单的排除法，就得出犯人是谁。
看上去不咋靠谱，但又没有能反驳的地方。
“呵呵，是啊，在你朋友的动态下留言、以及给她发短信息的人都是我。”
餐厅老板很快就坦白了，他好像压根就没打算多挣扎一下，
“报警吧，我会坦白自首的，总之‘我这边’都结束了。”
老板嘴角上扬，流露意义不明的笑容，
“两个月前，你的社长将你的通讯录号推给我，我们就是那个时候加的好友。之后我马上换了个ID和头像，等你渐渐忘记我的存在。直到前几天开始，我就有所行动。而你的通讯录号，恰恰就是你的手机号，所以当你把我拉黑之后，我便能够通过发短信息来对你继续进行骚扰。”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千雪作为受害人，渴望搞清楚对方的目的。
“欣赏你啊。你发的动态，每一条都很吸引我。我好像不知不觉就被你给迷住了。像我这种三十多岁的老大叔，还能在你身上找回青春的冲动，很是难得啊。”
“……”
听完餐厅老板这段不知算不算自白的话，千雪表示难以理解。
因为老板给人的感觉，不像甜品社的社长那么心怀不轨。
另外还有语气，过于敷衍了。
听起来就像是骚扰千雪这件事只是幌子，背后其实另有目的。
“报警吧，让这一切结束掉。”
餐厅老板吩咐经理，
“店长的位置就交给你了，以后好好打理这个餐厅哟。”
经理和员工都傻了，一点做错事的悔意都没有，还交接得那么轻松自在。
最后，是经理通知的警察，将这位老板兼原店长给带走。
蓝灰和千雪一起跟着去录了口供，整完就已经傍晚了。
…
蓝灰提早搞定，在接待大厅等千雪，总算熬到所有手续都办完。
“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千雪没想过录口供要用差不多俩小时。供述完后要各种按手印、签名。
“也没有很久。对了，警察有没有跟你说餐厅老板会受到什么处罚？”
“写保证书，保证不会再对我进行骚扰，以及行政拘留十四天，罚款一千元。”
“他拿尖锐物体伤我，这种程度都只是行政拘留？”
蓝灰有些诧异。
“我也问了这个，民警回答说因为你没受伤，工地现场也没有监控录像，所以无法判断当时的危险情况，如果老板不承认，甚至可以撤销指控。好歹老板是承认的，所以顶多只能以‘企图伤害他人’或‘威胁伤害他人’来定罪。”
原来如此，没有证据还真是说不清楚。
但既然没有证据，为啥老板愿意承认？只要矢口否认，他的身上就只会背着“恐吓女性”的罪名。行政拘留十四天，显然是两罪并罚的结果。
是因为他良心发现了吗？
…
路上，蓝灰还在琢磨整件事，有好几个点想不通。
“蓝灰，你还在纠结吗？我觉得不用了吧。毕竟那是餐厅老板，也许他人品就是这样，心底藏着最后的善良也说不定。”
可能因为骚扰自己的人不是甜品社社长，千雪感到特别宽心。她总有一种预感——这个餐厅老板是不会再和她有交集了。
而她的这个直觉，事实上是正确的。
因为那个餐厅老板搞出来的这一场闹剧，目标根本就不是千雪。
“高总，我看到了‘绿色’。”
拘留期间，餐厅老板每日有两小时使用电脑。他利用聊天软件，向“高总”以隐晦的方式汇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