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云走后，院子里就只剩下凤霖和叶千羽两人。
沉默了半刻之后，凤霖率先开口说道：“小师妹，坐吧。”
叶千羽点了点头，也坐了下来，两人面对面坐着。
“凤霖……师姐，你已经变回来了？”
叶千羽低着头小声问道，她注意到眼前的女子已经不是八九岁的模样，连声线也变得成熟很多，她的秘法解除了。
“嗯，秘法的持续时间已经过了。”
凤霖点头说道，一双美目流转，看了看面前的少女。
“小师妹，你的头发真好看。”
她将面前的叶千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对方有着一头漂亮的紫色长发，瓜子脸，五官精致，肌肤雪白，完全就是一副美人胚子。
她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已经拥有倾国倾城的绝美姿色，等她将来完全长开后，必然会是一个风华绝世的大美女。
但要说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叶千羽的双眸，眼瞳是灰白色的，如果这是一双明亮的眼眸，那得有多好看啊。
凤霖心中如此想到，她也为叶千羽感到一丝惋惜，上天赋予了她美貌和聪慧，但也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些东西。
“凤霖师姐过奖了……你的头发也很好看。”
叶千羽俏脸微微一红，她一直都有在保养头发，因为父亲说过，她的这头紫发就像母亲那般漂亮，这是已逝的母亲留给她的礼物。
凤霖将一绺秀发缠在指尖转了几圈，微微一笑道：“小师妹，你猜猜师姐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这让叶千羽犯了难，她看不见颜色，但如果她能看见颜色的话，恐怕会更惊讶。
此刻坐在她对面的师姐，有着一头如火焰般艳丽的秀发，以及一双如同血钻般的红瞳，即是红发又是红瞳，这在神界十分罕见。
而拥有这种特征的人只有一种，那就是天生杀星，这种颜色代表着不详和灾厄，因此打从凤霖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不被世人待见。
但正因为看不到，所以叶千羽才能和凤霖面对面坐着，而且她绝对想不到，她的师姐会是当今魔宗的女帝。
毕竟她自小就被灌输正邪不两立的观念，至于何为邪恶，何为正以，叶千羽自己也没弄明白。
她只知道，魔宗就是邪恶的，无量宗是名门正派，属于正义一方，和魔宗势力势不两立。
“师姐的头发是红色的，在神界，这种颜色就是不祥的象征。”
凤霖对叶千羽淡淡说道，指尖依旧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这头发和这对眼睛的颜色，给她带来了很多苦难。
曾经她很讨厌这头红发和红色的眼睛，只是因为红发红瞳便给她招来了无穷的祸端，家破人亡，颠沛流离。
但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遇到那个改变自己一生的男人，既然这是上天赋予她的东西，再怎么讨厌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为什么要这样说，又是谁规定了红色的头发就一定是不详的象征吗？”
叶千羽觉得不解，她说道：“无论是什么颜色的头发，那都是母亲赠予的礼物，是值得我们去珍惜的宝物呀。”
“呵呵，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凤霖不禁微微一笑，没想到小师妹会这么回答。
也许正如小师妹所说的那样，到底是谁规定了红色的头发就一定是不详的象征呢？可是，那又是谁规定了魔宗就一定是邪恶的？
凤霖并不想继续深究这个问题，而且以叶千羽目前的资历，她也肯定回答不上来，正邪到底由谁来定义，这个问题就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小师妹，假如师姐和你说，师姐的身份很特殊，也许将来会是你的敌人，你会讨厌师姐吗？”
她想知道，小师妹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自古正邪不两立，她也是因此才和师姐分道扬镳了。
一方是魔宗女帝，一方是正派盟主，各自代表着正邪两方势力，也许她们在逍遥峰共处的这段时光里，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
“凤霖师姐，你为何要这么说，是因为你想要成为千羽的敌人吗？”
叶千羽摇了摇头，思索了半天，她不禁低下头，有些沮丧地说道：“我们都是师尊的徒儿，如果将来反目成仇的话，师尊会很难过的。”
她的这一番话让凤霖当场沉默了，是啊，无论是她，还是师姐，她们都是师尊的徒儿，如果她们反目成仇，最难过的人一定就是师尊了。
“小师妹，你放心吧，如果将来你知道了师姐的真实身份，但愿意接受师姐的话，那师姐就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凤霖向自己的小师妹保证道，叶千羽的身上有许多和自己相似的地方，她并不讨厌这个小师妹，反而对她还有些好感。
“凤霖师姐，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叶千羽不由问道，她很想知道凤霖师姐的身份，为什么她们以后可能会成为敌人，她们明明都是师尊的徒儿啊。
“师姐的身份嘛，现在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师尊要我对你保密，等将来你能够自己作出判断的时候，自然也就会知道师姐的身份了。”
凤霖沉声回道，叶千羽目前见识还少，缺少自己的理解，她的观念大多来自那些身边的人，而没有属于自己的判断。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叶千羽向凤霖伸出了手，勾起小指说道：“那就勾指起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们都还是师尊的徒儿，永远都是师姐妹。”
凤霖稍微愣了一下，没想到小师妹要跟她勾指起誓，那种口头上的约定在她看来就和小孩子间的儿戏没啥区别。
“好吧，那就约定好了。”
她不禁笑了笑，伸出了小指，两只小指钩在了一起。
在那一瞬间，凤霖眼前有些恍惚，原本坐在她对面的叶千羽恍惚间变成了一名十来岁的蓝发女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谁骗人谁是小花猫……”
“我们约定好了，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们永远都是最要好的姐妹。”
两个女孩稚嫩的童声回荡在院子里，那个时候，她们彼此许下了誓言。
原来曾经的那个誓言，期限才只有短短的一百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