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人扔在地上的东西亮着一点荧光,像漆黑夜空中一颗独自闪烁但却光芒暗淡的星辰。
“这是,一个徽章?”莫德雷德走上前去,捡起了黑衣女人扔在地上的东西,回身几步之后递给了安塔科提克。
“!”安塔科提克突然瞪大了双眼,猛地从莫德雷德手中抢走了那枚徽章,小心翼翼地收进一个收纳盒里,里面放着许多相似的徽章,但它们都已经黯然无光。
“她说的是真的……郭斯特还活着。”安塔科提克看着小小的收纳盒,神情逐渐恢复。
“那就好。”莫德雷德见状,不去多问。
“那接下来怎么办?”艾莉亚对着安塔科提克问道,毕竟他是这一切的开端之一。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从来没见过那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安塔科提克摇摇头。
“那我们就按照她说的去找她好啦。”福尔摩斯想起了黑衣女人刚刚说过的话,提出了意见。
“但是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她?”安塔科提克问道。
唯一可能追踪到黑衣女人的郭斯特已经不在了,现在想要追到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众人似乎已经走进死胡同里。
“既然她已经说了有下次,那么迟早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吧,只能慢慢等了。我们还是先出学校吧,得尽快通知家主和上层,商量一下如何把这件事情先稳定住,看情况要不要瞒下去吧。”
“那我们一起走吧,安塔科提克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先去我们那儿住着?”艾莉亚试着邀请安塔科提克,同时看了眼莫德雷德。
莫德雷德点了点头,安塔科提克也就表示同意。
“要不你们把宋汐和苏璇一起接过去吧?她们俩好像挺危险的。”福尔摩斯想起刚刚黑衣女人的首次攻击是苏璇和宋汐的方向,“或许她们俩就是那女人的目标之一。”
“说不准,但是可能性还是有的,我觉得可以。”艾莉亚同意了,莫德雷德自然也是同意,但当众人看向宋汐和苏璇时,前者锁紧眉头盯着莫德雷德的脸,后者好像还没缓过神来。
“嗯?”见宋汐一直盯着自己,莫德雷德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小莫啊……”宋汐开口了。
“小莫???”艾莉亚一脸疑惑。
“你的面具是什么做的啊?为什么挨了看起来那么狠的一刀仅仅只是裂开了却没有碎掉啊?”宋汐问出了这个从黑衣女人被莫德雷德击退之后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这……我也不知道,裂开了吗?”莫德雷德似乎没什么感觉。
“你难道看不到裂缝吗?”宋汐更疑惑了。
“我不仅看不到什么裂缝,我还能看到你现在什么表情。”莫德雷德好像猜到了宋汐在想什么。
“为什么你脸上带个黑色不透光的遮眼面罩还能看到我啊!?我还以为你是盲人呢!”宋汐终于问出了这个从莫德雷德出现之后就一直觉得很可疑的点,然后转头对艾莉亚投以质问的眼光,后者耸耸肩表示已经习惯了。
“那现在这个面具已经裂开了,是不是可以取下来了呢?”安塔科提克同样也对这个能抵挡那种程度攻击的面具很感兴趣。
“以前试过想取下来,但是怎么取都取不下来……”莫德雷德一边回答着,一边一只手贴到面具上,尝试取下来,但手掌刚碰到裂缝,面具就好像风化一般,化成了飞沙,终于露出了面具下隐藏的真容——金黄色的秀发落下搭在肩上,左眼之上有一道细细的切痕,剩下的右眼则是无垠大海一般的蔚蓝苍青。
莫德雷德看着左手中漆黑又被金光点缀的细碎尘埃,右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感受着第一次摸到的暖热体温,而不是冰冷的触壁感。接着将灰尘抖掉,熟练地将头发扎了起来,挡住眼睛的头发往后一刨,从两鬓斜垂下来,看起来像金色鬃毛耸立的雄狮。
“啊?”看清了莫德雷德的脸之后,众人又看了看福尔摩斯。
“怎么了?”莫德雷德皱了皱眉头。
“不能说完全相同,只能说……一模一样吧?”艾莉亚指了指莫德雷德的脸之后又指了指福尔摩斯。
“你们俩是不是一家人啊?福尔摩斯你家里丢过兄弟吗?”宋汐向福尔摩斯问道。
“我确定我家里只有我一个独子。”福尔摩斯也皱着眉,看着莫德雷德的脸表情复杂,“那不成是我家那老头在外面惹的祸?”
“有那么像吗?”莫德雷德捏了捏自己的脸。
艾莉亚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相机自拍模式,递给了莫德雷德,让他自己看看。莫德雷德看着相机中的自己,又看了看福尔摩斯神情复杂的脸,对比一下好像除了自己脸上多了一条痕之外确实一模一样。
“算了,反正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我们还是先把眼下这件事情解决再说吧。”福尔摩斯深呼吸一口,想着见到老爹之后得好好拷问拷问。
“那你也一起来吧,房间应该够了。”艾莉亚发出了邀请。
“也行,一直住酒店确实挺无聊的,还是人多好。”福尔摩斯答应下来。
在安塔科提克的建议下,众人又将整个学校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遗漏的‘虚空蠕虫’,之后便出了校门,准备前往艾莉亚的住处。
“六个人坐是不是有些太挤了?”宋汐看着莫德雷德停在校门附近的凯迪拉克XT6。
“还好吧?”已经打开驾驶位车门坐了进去的莫德雷德并不觉得六个人坐四人车有什么不便。
“我停了摩托在附近,可以带一个人,顺便去旅馆办一下手续。”自己每天从旅馆出行到学校距离还是又那么远的,所以从家里骑了一辆摩托出来。
“那我要做摩托!汽车里太闷了!”宋汐听言开心极了,摇起了手,跟着福尔摩斯走了。
“他们知道路吗?”莫德雷德侧头问艾莉亚。
“宋汐知道。”艾莉亚打了个哈欠,一天早上就经历这么多事情,累极了,现在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已经要困死了。
莫德雷德看了看后座的二人,安塔科提克屏息冥神,看起来也累到极点了,苏璇则握着手机,在和谁发着消息。
‘看来出来之后就能通讯了,得和家主他们通知一下才行……’莫德雷德心想,但转念一想却觉得哪里不对‘嗯?他不是说在里面的通讯设备就算带到外面来也不能使用了吗?’
“怎么了?”艾莉亚微微睁开眼,看向坐着半天都没开车的莫德雷德问道。
“唔,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应该通知一下家主。”莫德雷德摇了摇头,心想现在不是纠结这些小问题的时候,随即启动引擎,往住处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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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大致如此。”莫德雷德手里拿着黑色的座机对讲,和对面的男人汇报着这个上午的发生的一切。
“嗯,知道了,学校那边我会亲自去处理的。”对讲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像是海浪在拍打沙岸。
“请问接下来的指示呢?”莫德雷德恭敬地问道。
“不用那么毕恭毕敬,好歹你也是我们一家的人,都这么久了,还这么拘束自己,这是个坏习惯。”话筒那头的男人有点恼火。
“抱歉,我还是不是很习惯您所说的那种做法。”莫德雷德有点无奈地回应道。
“算了算了,关于你说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学生,我会让人去调查一下的,如果你真的和他有血缘关系的话,可以让他带你回去看看,说不定你能想起些什么。”话筒那头的男人顿了顿,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而且,能找到自己的亲人,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明白,但是确实如您所说,我已经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了。您一家人对我的恩情我这一生都恐怕难以偿还,所以即便那是我的亲人,我也不会回去了,况且是抛弃我的亲人。”
“这种想法我能理解,但是亲人终归是亲人,想必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男人感叹道,接着一字一顿地交代了最后一句话“你若真是如此想法的话,那就谨记——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艾莉亚。”
“明白。”莫德雷德应下了,这是从他接受家主训练开始,就一直谨记的话。
“好饿啊!都已经傍晚啦,我们吃什么呀?”客厅里躺在地毯上的宋汐一边嚷嚷着,一边握着手柄打着游戏。
“你是猪吗?不是刚点过甜点和奶茶吗?”艾莉亚看着电视荧幕上自己选择的角色血条飞快地下滑,头也不回地臭骂道。
宋汐立即反驳:“甜品是装在另一个胃里的,男人婆你肯定不懂了吧。”
二人随即对骂起来,苏璇则笑盈盈地看着二人吵嘴,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安塔科提克则和福尔摩斯坐在她们身后的沙发上,讨论着关于安塔科提克和郭斯特过去在各种地方旅行的事迹,想从中找出关于黑衣女人的线索。
‘在本家根本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果然还是热闹点好。’看着一脸开心和宋汐对骂的艾莉亚,莫德雷德搁下话筒,走进厨房,想着做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来映衬一下这温馨喧嚷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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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涛汹涌的海浪狠狠拍打着岸礁,乌云密布的黑天里有刹那的光正在轰轰作响,男人顶着遮阳帽穿着花衬衫套着游泳裤嘴里叼着湿透的香烟,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你不仅仅只是有这个能力,这也同时是你不得不去承担的责任。”看起来本应该是在阳光沙滩上和美女搭讪调情的男人凝视着幽暗的海,喃喃道。